《【魔鬼恋人同人】苹果糖》上官眠

12、吸血的室内乐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犹如在说吃饭喝水那样简单，但夏洛蒂却感觉如坠冰窟的寒意瞬间兜头而来，那种从心底生出来的，如同被判死刑般的恐惧，使她忍不住发起颤来。
　　她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那单手搂着泰迪熊的少年。如果在不认识他的情况下，她一定会觉得——“如果天使会唱歌，那么他的名字一定叫做逆卷奏人”，但是他不是天使，那双只属于恶魔的紫色瞳孔，毫不掩饰贪婪的死死盯着她，如同坐在网中央的蜘蛛看着入网的猎物，无论猎物做出怎样的挣扎，最终都无法逃脱，乖乖葬身其腹。
　　她依旧无法逃脱成为饵食的命运。
　　这次没有怜司先生，没有任何旁人，狭小的音乐室内只有他们两个。
　　夏洛蒂脸色变得惨白一片，她胸脯急促地起伏了几下，眼珠缓缓移动，一股本能涌上来促使她寻找逃离路线。
　　“说起来，最近好像都没有吸血了呢……”少年的眼神干净朴实得就像在说“最近好像都没有吃糖”一般稀松平常，可是这份古怪的平静却更令人觉得异常恐怖。
　　“……等等，奏人先生……”夏洛蒂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开口，面对渐渐逼近的吸血鬼，即使被钢琴挡住退路，还是一个劲儿往后缩着身子。
　　很快，她被一片阴影所罩住，逆卷奏人贴近她，像是一个孩子被刚出炉的甜食的香味所吸引般，深深地嗅了一口：“……夏洛蒂，知道吗？你的血啊……”他又露出了那让她心惊胆战的微笑，“总是透过肌肤散发出香气呢，这样的人类非常稀少哦。”
　　逆卷奏人的身体上有一种淡淡的奇异的香气，那种毫无温度的森冷的气息里夹杂着一抹暗香，好闻，但是令她很不舒服，她想到那阴森恐怖的蜡像馆，每一个蜡像都那么栩栩如生地站在那里，逆卷奏人卡住她喉咙的苍白的手，蜡像被打磨得极其平滑的肌肤……那分明是接触死亡的人才会有的奇特的气味！
　　“要是你无论如何都希望我停下的话，那就推开我，凭借自己的力量逃脱吧。”厨房里，紫发少年带着笑意的戏谑声音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极度恐惧中，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狠狠推开贴近她的少年，险些将他怀里的泰迪熊打落在地，顾不得对方的反应，她迅速向虚掩着的教室门冲过去。
　　然而，指尖还没碰到门把手，她就一头撞进一个怀抱中，冲劲直接带着对方撞上了门，咔嚓一声，门锁落了下来。
　　眼前是近在咫尺的精致花边立领和撞痛她额头的领带搭扣，她沉默了两秒，缓缓上移视线，吸血鬼眼下的阴影让他的微笑看起来尤为瘆人。
　　“……你要去哪？”
　　夏洛蒂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旋身就往后跑，可是还没来得及迈开腿，腰部就被一把带了回去，圈死在身后恶魔的怀中。
　　“请等一下……奏人……奏人先生……”
　　逆卷奏人根本不想听她一个字，抬手一把扯掉她的领结，直接翻开衣领，随着扣子崩落的声音，一大片裸露的肌肤连带着内衣肩带，就这样呈现在他眼前。
　　“嗯……”紫发少年埋首在她颈项间，顺着她颈部的曲线贪婪地一路嗅下。冰冷的嘴唇碰到脖子时，那股冷气顺着夏洛蒂的血管，直刺入心脏，身体暴露在外的羞耻感和恶魔迫近的恐惧感交织在一起，令她险些哭了出来。
　　男孩从背后搂住女孩，将脸埋入她的肩头，两人彼此呼吸间融合的气息，是人类恋人亲密接触的标志。然而夏洛蒂对于埋在她颈间的逆卷奏人只感觉如同毒蛇缠绕在脖子上，冰冷的鳞紧贴皮肤，血红的信子和獠牙在脖子一侧轻擦而过，令她毛骨悚然，浑身冷汗涔涔。
　　因为对方不是人类，他是比毒蛇可怕得多的——吸血鬼。

　　无数次在书上见到过的，吸血鬼吸人血的姿势，如今夏洛蒂终于亲身领会到了。
　　她被吸血鬼从后方紧紧揽住腰，颈窝间的头发被尽数撩去肩后，对方似乎有些留恋地伸出大拇指在皮肤上磨蹭了一下，手指冰凉的温度令她浑身一哆嗦。“说起来，你还是第一次被吸血吧？”他仔细地抚着她的肩，“那么，为了能让你留下回忆，我会尽量弄痛你的……”面对着初雪后的空地般一大片洁白无瑕的肌肤，他迫不及待地埋首进入她的颈项。
　　獠牙瞬间刺破肌肤，扎进血肉里。
　　“啊！”
　　痛感传来的那一刻，心中再也承载不住剧烈膨胀开来的恐惧，终于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嗯……嗯……”
　　耳边是吸血的吸吮吞咽声，强烈的恶心与疼痛充斥着夏洛蒂的神经，“不……！住手，好痛！好痛……！！”她在他怀里挣扎着哭喊，身体因恐惧和疼痛不停地颤抖着。
　　她想抓他，想逃出这扇薄薄的门，她拼命在他臂弯里扭动身躯想挣出双手，可是双臂被紧紧圈住动弹不得。她用脚狠狠向后踢去，一脚踢中了他的小腿，感觉到身后的恶魔顿了一顿，不禁害怕地瑟缩了一下，下一秒却被揽住猛地旋过身，砰地一声被身后的人死死抵在门上。
　　身体和四肢被逆卷奏人压在门上再也无法动弹，夏洛蒂终于不顾是否会惹怒他，挣扎着尖叫：“走开！吸血鬼！走开！！”
　　埋首在她颈间的恶魔没有理会她的无理——尽管在平时的话会他绝对会掐到她面色发青地求饶。专注于享用美食时被打扰是件很令人讨厌的事，逆卷奏人拢了拢她脖颈后的发丝，懒懒地开口：“你真吵啊……能不能闭嘴呢……”
　　“住手！停下！……”因为挣扎，痛感从那被异物撕裂皮肤并深入体内的地方四散开来，伴随着血液被从身体抽离的恶心感，在皮肤下一阵一阵地鼓胀着，“不要吸我的血！放开我！放开我！！”
　　似乎是因为怀里拼命挣扎的女孩弄得自己没法好好享用美食，逆卷奏人终于从她肩上抬起脸，皱着眉头按住她的脑袋，“……真没办法，我来让你稍微舒服一点好了……”
　　话音刚落，夏洛蒂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竟然都沸腾了起来！疼痛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席卷而来的如被麻醉一般的感觉。
　　怎么……怎么回事？！明明刚刚还是非常的痛……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嗯……呵呵……”耳畔是恶魔轻轻的笑声。
　　他做了什么……之前血液被夺走明明是无以复加的恶心感，现在竟让她产生一种眩晕般的……愉悦？！
　　不……她努力地晃着脑袋，意识开始麻痹了，渐渐变得空白，无法思考……
　　“哈啊……”迷迷糊糊中，一声轻叹从夏洛蒂口中逸出，随即她像被惊醒了一般猛地抿紧了嘴唇。
　　“很痛吗？”逆卷奏人咬着她的脖子，哧哧地笑了起来，“还是说……嗯……很舒服？”
　　不！不！夏洛蒂咬紧牙关压抑住那涌上来的奇怪感觉，拼命默念着圣经，十字架硌着她的手心，因着她大力握紧在手心印出浅浅的红痕，微小的刺痛维持着她的理智。那份刺痛似乎猛然间打开了某处的回忆……装在小盒子里的吊坠，金发少年温暖的手，他的双眼是天空般透明的蓝色，在清晨的微风中冲着她扬起干净柔和的笑容……
　　“真让我吃惊……你的血还真是……甜得让我的舌头都快融化了呢……真厉害啊。”
　　我不要，我不要魔鬼给予的快感！
　　乔纳森，救救我，乔纳森！
　　……
　　逆卷奏人有些意外地睁开了眼睛，少女肌肤下沸腾着的血液竟渐渐平静了下来。
　　“算了……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他带着几分扫兴松开了她，意犹未尽地舔掉唇边沾上的血液，“恭喜你，作为我的食物，你可是最上等的呢。”
　　衣衫不整的夏洛蒂跌坐在地上，只是哭，全身都在颤抖，手里紧紧握着十字架不放，头发凌乱地散在裸露的肩膀上，两点还未结痂的血孔在发丝下隐约可见。

　　“那个……认识了这么久，还没有自我介绍过……我、我叫小岛玲。”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小岛玲一直埋着头，提着书包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书包拎带。
　　等了半晌对方却没有反应，她抬起脸，却见男子抬头看着夜空，狭长的碧色眼睛在月光下染上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他并没有在看自己，小岛玲有些愀然，但她很想知道他的名字，鼓起勇气再次开口：“同学你是……”
　　“嗯哼，我是谁并不重要……”男子悠悠开口。
　　他是不愿意告诉自己吗？小岛玲的目光顿时黯淡了下来。
　　看着少女沮丧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因为这样你就可以一直想着我，直到找出我的名字为止了呢～我就在隔壁班，想知道我的名字随时可以哦～”
　　犹如恋人般暧昧的话语让小岛玲的心跳加速，然而她抓住了男子话中的重点词——隔壁班！相处了这么些天，原来……原来他们离的竟是这样近吗？
　　“你很特别哟，小老鼠～”他笑的时候，眼神迷离地让她晕眩。
　　“诶，我吗？为、为什么？”少女的脸蓦地一下红了。
　　漂亮男子停下来，凑进脸红的少女，闭上眼，轻轻嗅了一下，这一举动让小岛玲脸上的温度又升了再升：“怎么……怎么了？”
　　“你很香。”温柔的话语，揉碎了一轮月光，在那狭长的眸子中细碎的闪耀。
　　小岛玲的心里仿佛被什么重重一击，接着，心跳一下接着一下，在寂静的夜里似乎听得清清楚楚，她眼圈泛红了。
　　“……真、真的吗？可是我的同学都说我身上有一股修车间里的机油味儿，都很讨厌我，总是离我远远的……”她有些哽咽。
　　“呵呵～怎么会呢？”他又笑了，“你的身上总是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香气，这可是任何一个讨厌你的人所没法比的哟。”
　　小岛玲惊讶的抬起头，正对上男子充满了迷一样魅力的狭长双瞳。
　　抬头就看见那双美丽的眼睛，心里有什么东西似乎一下漫了出来，她突然就觉得有了依靠。小岛玲拭去眼角的泪，红着眼眶，冲他绽放出一个由心而发的灿烂笑容。
　　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突然出现在漂亮男子的唇边，他蓦然俯下身去，吻了女孩染上了红霞的脸。
　　“呀……”少女只来得及轻轻惊呼一声，嘴唇便被堵上了。
　　月光在街角静静地投下模糊的光，一阵风带起街角的落叶，树影藏匿在夜色中，缓缓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