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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愿为君主付一生,从此鞍前马后行 ...

  •   “主子,此人真的可信吗?”洛映刚走,殊罄便走了进来,满腹怀疑。竹曦从帘后走出,先对轩辕傲行礼,才安抚殊罄,“你放心,此人行事光明磊落,他既然认下主子,便不会倒戈相向。”
      殊罄不置可否的笑了,“你的话还可信吗?”
      竹曦皱眉反驳,“我何时说话不可信了?”
      殊罄正要枚举他的言而无信,却听见轩辕傲异常冷漠的声音,“若是再吵便去刑堂。”
      两人深知刑堂的厉害之处,立刻闭了嘴,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所谓用人不疑,若不能给予信任,何谈忠心?”轩辕傲听着窗外淅沥的雨声,顿感孤寂,“阿霂,边境之雨最是无情,只会惹人厌烦,不若那年你我同在轩辕王宫时的泠泠微雨。我心念君,你……可也是在念我?”
      风平浪静了三日,轩辕傲不动声色,竹曦不慌不忙,连殊罄也不管不问。城守备已经抵达,两方人马相遇,原本应是一片鸡飞狗跳,现在竟然寂静无声。
      “属下携副城主席故拜见主子。”第四日午后,洛映和席故一身正统官服,正式投靠轩辕傲。
      轩辕傲朗润出声,“不必多礼。城守备可处置好了?”
      “愿跟随主子的皆待之以兄弟,不愿跟随皆放其归家,抵死不从之人,杀之。以绝后患。”席故眉眼含恨,行事果决,回答轩辕傲问题时没了文官的儒雅,多了一丝武将的戾气。
      “你为何愿意归顺?”
      席故冷冷一笑,“末将为夜氏出生入死,换来的却是一纸赐死旨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武将席故早已战死沙场,而后站在夜阑面前的是不慕名利的文臣席故。可现在,末将不甘含冤而死,更想为末将父母报这血海深仇!”
      “好一个铮铮铁骨!”轩辕傲由衷赞叹,“本王惜英雄,便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席故也不做作,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从容的改了称呼,“属下愿从此追随主子,绝无二心!”
      洛映微微动容,他一早便知席故的故事,却身为文臣一直不能为好友辩解,若能追随轩辕王,血仇便可得报了。他洛映做不到的事情,轩辕王却易如反掌。借助轩辕王的力量,事半功倍,定会一样一样的、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席故,本王要你即刻开始训练夜阑的城守备,不论用何方法,务必要他们忠心于本王。秘密去附近的几个城招兵买马,必要时杀了那城主,此事绝不可漏出一点风声。此事若成,这蛮夷之地便是本王东山再起的根基,定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属下领命。”席故干脆利落的行了将礼,挺起腰杆,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属下告退。”洛映微微侧身,想要跟着席故退出去。
      “莫急,本王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下洛城主。”轩辕傲示意洛映落座,吩咐侍从为洛映斟了杯茶,“此处茶叶不及京中,洛城主且将就一番吧。不知洛城主对于原易有何看法?”
      洛映思虑一番,“容属下直言,原易实乃难得将才,放眼整个夜氏,只他一人便可保得夜氏边境无忧。”
      “与温子言比,又当如何?”
      洛映不解,“主子为何忽然提起温子言?他不是早已销声匿迹了吗?”
      “你只需回答本王的问题即可。”轩辕傲没有告诉他温子言如今的身份,他以“尹寂”的身份隐于夜氏朝堂,多一个人知道也就多一分危险。
      洛映权衡过后,严肃的给出了答案,“原易之才,不在温子言之下。两人只怕是势均力敌。”
      “若是比起本王呢?”
      洛映在轩辕傲平和却不失威严的语气中出了一身冷汗,掩饰一般喝了口茶,“这……属下不知主子实力,因而不敢妄言。”
      “罢了,你先退下吧。”轩辕傲道。洛映故作镇定的退了出去,可仔细看就能发现他微颤的身子。
      轩辕傲微倚在身后的榻上,抬手按了按眉心,“竹曦,你有何想法?”
      “若要彻底击溃夜氏,原易是关键。”竹曦不吝口才,侃侃而谈,“原易此人能平步青云,倚仗的便是夜阑给予其的信任。可自古君王皆是多疑之人,若能找到疏漏离间两方的关系,自然会多几分胜算。”
      “本王曾与他交过手,他武功与温子言定然不分伯仲,若能收服必是如虎添翼。可原易之忠心日月可鉴,”轩辕傲沉思,“而能使离间之计的人……”
      竹曦踱步,片刻轻轻的吐出一个名字,“玿白。”
      轩辕傲像是早已料到一般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此事需得问过他自己的意思。”
      竹曦不解,“这是为何?暗部不是一向听令行事吗?何况他已然追随主子,便是主子的属下,主子的命令必须执行,为何要先问过他?”
      轩辕傲叹气,“竹曦,若是暗部训练之人,胆识意志皆为人上人,本王定然不会犹豫。可那孩子不一样。他的身世你也知道,本王虽收他为属下,可实则把他当幼弟看待的。此事凶险,稍有不慎只怕性命堪忧,本王不想勉强他。”
      “主子,属下知道您想到了桐霂公子的过往,心生不忍。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离间之人若不是他,便需桐霂公子亲自动手方得成事。”竹曦言辞凿凿,却在看到自家主子紧皱的眉头时退让一步,“主子不若传书一封,若玿白不愿,也好再做打算。”
      轩辕傲摊开宣纸,挥毫泼墨,传书桐霂,又再起话题,“京都的暗探可都退出来了?”
      “只留下了少部分的人做内应,其余的都分散到城郊待命了。属下有一事不明,为何要让他们退出来?”
      “礼部尚书被灭门,蛇已经惊了,夜阑下一步定然会查清此事,若不想臂膀被折,只能如此。”轩辕傲负手而立,留给竹曦一个清冷的背影,“天色不早了,你退下吧。”
      白鸽传书入皇城,梧桐枝茂栖隐凤。
      “公子,这是主子传来的信。”封钥手中抓着一只白鸽,解下它脚腕上的信卷。桐霂接过信,表情忽而古怪,忽而凝重,放下信后竟是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轩辕傲,你当真要如此行事?”只觉得眉心忽痛,“封钥,唤白勺进来。”
      “主子,有何事吩咐?”
      桐霂不语。白勺看着他有些不适的神色,不由问道,“主子,怎么了?”
      “白勺,若是我有事吩咐你,你可愿意去做?”
      “当然愿意,属下愿为公子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白勺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先别答应的这么爽快,”听见他保证的桐霂没有任何的轻松,内心反而更加挣扎,“先看看这信上的要求吧。”
      白勺疑惑的接过信,翻来覆去的看了许久,似乎有些愣了,咬了咬唇,“公子,此事真的要我去吗?”
      桐霂既不点头也不否认,“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可愿?”
      白勺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只是因为信中所言,此事一旦泄露后当弃车保帅,明哲保身最佳。信最后还有一言,此事定要安排人当庭揭发。换言之,白勺若应,难逃一死。
      桐霂将信放在蜡烛上焚烧殆尽,心中微凉。他早知轩辕傲行事狠绝,却没想到他竟会让白勺这样一个不及弱冠的孩子去送死。这计划想来出自竹曦的手笔,只是没想到轩辕傲会同意。此信的内容看似是在与他商量,可是他却也深知,这计划必须执行,他别无选择。白勺的身世与他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唯一不同的是他有了轩辕傲,白勺却是孤身一人。如今轩辕傲对白勺如此心狠,不由得让他心中泛起一抹冷意。虽然相信轩辕傲不会如此待他,却还是感到难受,也许这就是他与轩辕傲最大的不同吧。
      此计虽好,然白勺不过十几岁的少年,纵然经历过人情世故,比同龄人早熟些,可他毕竟还是孩子,若是要他杀人放火不过一句命令,做完便无后顾之忧,可这样一盘险棋,需要一个懂得随机应变,能够周旋于多人之间的棋子,一不小心便是满盘皆输,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害怕的吧。
      “罢了,你先下去,我再想想。”桐霂绝了让白勺去的心思,白勺谋略不够,如何斗得过夜阑那种心思深沉之人?他摊开笔墨,沉默良久,执笔回了轩辕傲的信:
      敢问君,若有朝一日你的大计需要我去送死,你可会面不改色的要我赴死?今日是白勺,明日会否是我?我与白勺实有同命相怜之感,君令白勺送死,我不能应。望君珍重。
      轩辕傲在五天后接到了信,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阿霂!”
      “你不是在边境么?怎么回来了?”
      轩辕傲仔细观察着桐霂的眸光,后者只是冷漠相对,与以往的缱绻缠绵截然不同。
      “这信……你什么意思?”
      桐霂面上挂起一抹虚假的笑,“你都看到了,信上怎么说的,我就是什么意思。轩辕王。白勺与我实有同命之感,若是你定要他成为这个棋子,对不起,我定然不会同意。”
      “阿霂,此计必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是他个人安危罢了,怎能敌得过国仇家恨?”
      “国仇家恨?谁的国,又是谁的恨?算起来,我终不过是你轩辕氏的一个俘虏罢了,既不是轩辕氏的人,又不是轩辕王朝的人,于我而言,又有什么仇恨?且当初我对你一片痴心时你是怎么说的?不自量力!我为了你被夜阑软禁在此,落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若不是我早已习惯受人白眼,你以为我会苟活到现在?轩辕傲,我本以为你只是为了复国不得不牺牲什么,我也打定决心要帮你,我心悦你,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可我没想到你居然出手便要白勺的性命!毫无悲悯之心,那你与夜阑有什么分别?”
      轩辕傲在听到“夜阑”时面色陡然一变,“我没有悲悯之心?我与夜阑没有分别?你我二人之间的情意竟然如此脆弱?夜阑到底给你什么,让你变化如此之大,甚至不惜与我反目成仇!”
      “这与你无关吧轩辕王。”桐霂讽刺道,“你我二人的情意从你定下此计时就已然烟消云散了。从今以后我或生或死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阿霂……”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
      “我……”
      桐霂突然怒吼,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其他,“我让你走啊!”
      “好,我走,我走便是,你……多保重。”轩辕傲转身决绝的离开,留下一个萧索的背影。
      “公子,您真的要为了白勺与主子决裂?”
      “我自有计划。封钥,我只问你一句,今后你的主子是我还是他?”
      闻此言,封钥便知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从此追随公子,绝无二心。”
      “好,过几日请夜阑来,是时候与他谈上一谈了。”桐霂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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