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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司空玉番外(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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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精彩,真是精彩!”顾先河拍着手从后面走出来,“太子能为了这小女子舍生取义,真让老朽刮目相看啊。”
“废话少说,”我愤然看他一眼,必须尽量周旋,给溪儿和绫罗争取时间,于是明知故问:“顾先河,你现在投靠我母后那边了?”
顾先河冷笑:“太子真是健忘,你忘了那年派四大侍卫追杀我了?老朽有眼不识金镶玉,若不是皇后出手相助,只怕早就做了你的刀下之鬼。从那时候我就发过誓,有生之年必报此仇,而今太子终于落在我手里,你说我应该怎么报答你才好呢?”
“哼,哈哈,都说吃一堑长一智,顾先河,你领教过我的手段,还猜不透我母后是什么人吗?你也不想想,我若死了,她怎么向天下人解释?她就不会卸磨杀驴吗?”除非母后另有算计。
顾先河得意的捋捋胡子,看穿我的心思一般,扬声道:“驴我们早就找好了。”然后凑近我的鼻尖,阴笑着问:
“你可知道我们埋伏了那么多人,为何弓箭手却只射项井一个?”
我有些吃惊,不由问道:“项井是你们杀的?” 他真的死了?
“哈哈,不是我们,是‘你们’——射项井的那支箭,可是你畔湖居私人卫队的专用箭,我也算成全你,帮你除掉情敌,哈哈……”
“果然好计。”这样一来项井的部属必定会来找我,顾先河杀了项井栽赃我,再杀了我栽赃给项井的余部,到时候两下里死无对证——只是我在朝野间树敌无数,为什么他们偏偏要舍近求远找项井给我垫背?
“你们杀项井怕不只是为了栽赃我吧?”
顾先河轻蔑一笑,认定我必死无疑,回答的倒也慷慨:“那是自然,我们精心谋划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项井不死,二王子怎么继位?怪只怪他不该赶回去,坏了二王子的计划。”
“你们勾结了党项二王子拓跋术?他不是失踪了吗?”
“失踪只是障眼法,糊弄那些愚民的,现在他想必已经赶回去继位,等你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再把义公主嫁过去联姻,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一段佳话?”
“妙哉,这么好的连环计,计划周密滴水不漏,不知出自何人手笔?”没猜错的话,这种行事手法和顾先河上次暗算溪儿颇为相似,大概还是他的主意。
顾先河绕着圈踱几步,笑道:“雕虫小技而已。”果然还是他。
我眼前突然一黑,定定神,只觉胸口憋闷四肢力道渐渐减弱,顾先河看出些端倪,冷笑道:“终于毒发了吧?滋味怎么样?这种毒越是运功,蔓延的越快,你还是省省力气,等着和他们团聚吧。不妨告诉你,项井的箭上也是这种毒。”
我佯怒道:“你一直在等我毒发?”
顾先河白我一眼:“你不是也在给那个女人争取时间吗?不过——”他突然转过身来,阴险一笑,“她已经在跟你团聚的路上了。”
我抬手捏紧飞针,厉声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给她吃的不是解药?”
顾先河警惕的躲开几步之外,“你不是亲自试过了,那确是解药无疑。”半天又补充道:“只不过孕妇人吃了却是另一种毒药,哈哈哈……”
“你——该死!”
我怒发冲冠,一抬手,飞针爆射。顾先河一一避开,一边躲避一边嘲笑:“此毒最损内力,你中毒这么半天才动手,这针连绣花布都穿透不了,还想杀人呢,”说完横腿一扫,飞针扫落在地,碎心腿带着劲风便直朝心口踹过来,一脚躲过紧跟一掌,我脚下仿佛坠着巨石,怎么也抬不起力气,几个回合下来已经倍觉吃力,手脚渐渐不听使唤。难道我今天真要死在这个老奸人手中?不,我一定要回去看看溪儿,看她怎么样了;一定要把这个老杂毛千刀万剐,我怎么能死在他手里!
想到此打起精神提力奋战,顾先河看我恢复了气势也有些胆怯,虚晃几招,一声招呼,藏在外面的人破门而入一拥而上,我仔细看来,竟全是大内的人,功夫路数甚是正规,心里刚呼不好,便见混战的人里有两个似乎竟是站在我一边,倒戈相向打起顾先河来,我总算能略略喘口气了。
顾先河一面大骂那两个人,一面杀机更胜,幸好那两人武功堪称上乘,以二敌多也未见劣势。混战了大半个时辰,门外喊杀声近,护卫将军终于带着大队人马赶到……
回程途中奋马疾驰,远远便看到路边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正是绫罗和溪儿。我飞身下马,溪儿浑身血淋淋的躺在绫罗怀里,奄奄一息;绫罗哭的六神无主,目光呆滞,本能的护着她。我扶起绫罗上马,把溪儿交给护卫将军抱着,一行人飞驰回府。
急急招来御医,一帮老匹夫给我开出解药,竟对溪儿的病情一筹莫展。我望着跪满地的御医,握紧溪儿渐渐冰凉的小手,期盼穆景岚快点到来。
两天之后,穆景岚到了。
随后,玉林大师也跟着上门。
正当景岚痛心的摇头欲质问我之时,一旁的玉林大师忽然大声念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该魂归本位了。”听得我和景岚对视一眼,两两心惊,难道说……
玉林大师遣退众人,解释道,一千多年前佛陀转世,将一朵护体莲花带下界来,幻化成一串念珠,回天之际,念珠散落几颗流落人间,佛陀将其灵力封印,留在人间震慑邪魔。一千多年过去,封印渐渐松动,佛陀曾借禅院莲座下的圣水施法欲将念珠召回,可所持之人偏不肯予,后来念珠与性灵之血同化,恢复灵力,便将女施主送回了这里。
“为什么念珠选择回这里,有何渊源吗?”
玉林大师道:“此处也有几颗念珠,恢复灵力的念珠是为其他念珠而来,它们本身是莲花的莲心。”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串念珠,上面几颗紫色的珠子与其他明显不同,倒与父皇密室中那个女子手腕上的颇为相似。
“大师可知道我父皇密室中有一女子?”
大师笑道:“老衲正为此事而来。密室中的女子老衲看过了,正是女施主的本尊,回溯时空之时,女施主的裙衫曾钩挂在尖锐之物上,致使其魂魄落地没有宿主,本尊降落时魂魄已经移到其他宿主体内,就是现在的项施主。”
我和景岚听个大概,再次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大师有何妙计能救溪儿吗?”
“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弃现在的肉身,将其魂魄回归本位。”
我没有时间考虑太多,一旦没了气息魂魄也将不复存在,于是连夜入宫,假传圣旨带回溪儿的真身,等父皇发现的时候再说吧。
大厅内玉林大师开始施法,溪儿和她的真身并排躺在地上,周围环绕着象征九九归一的八十一根蜡烛,玉林大师挑破溪儿真身的手指,放一滴血在从她手腕上取下来的念珠上,念珠立即放射出紫色华彩,慢慢生成穹窿将那两具女体倒扣其中,穹窿顶上一朵莲花慢慢盛开,七彩变幻,光华夺目。
等那莲花再次合拢,穹窿退去,蜡烛熄灭,这仪式便算完成,溪儿,不,应该说“她”的魂魄已经回到属于她的身体中去了。我这时才发现,我竟然不知道她的本尊叫什么,也叫溪儿吗?恐怕不会的。穆景岚知道她叫什么吗?看他一眼,问不出口。
一连过了数日,溪儿仍没有醒过来,问大师,大师说他也无能为力,只怕是精神上受重创不愿醒来。穆景岚此时开始发挥作用,他在溪儿的药中加入了忘忧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