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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长笑当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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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公子,公子你醒了吗?”
我正由着司空玉帮我穿衣服,门外传来小厮的叫唤。
“醒了,什么事?”司空玉漫不经心的回答,一面还偷袭我两下。
小厮急急道:“有位公子来拜会您,您快出来看看吧。”
司空玉不悦:“什么人这么急?让他等着。”
小厮更急了,欲言又止的说:“公子,您让小姐先睡着,您……您先出来一下,奴才有事禀报。”
司空玉听他这么说,立即披衣下床走了出去,两人耳语一番,司空玉折回来告诉我,他不能陪我吃早饭了,神情间竟有些匆忙慌乱。谁能让王爷惊慌呢,而且好像还刻意避着我,我猜测着,也跟着下了床,看着他们似乎是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借口要如厕躲开了那些小丫头,我抄小路从后面绕到书房,今天真奇怪,书房外面居然没有小厮伺候着,我轻轻推门滑进房里,立即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争吵的一方是司空玉,另一方竟然是项井!
项井怒道:“司空玉你居然言而无信,我们当初说好半年内我统一丐帮坐上帮主之位,你帮我医好小溪,现在她已经好了,你为什么不让她回去?”
司空玉冷笑:“不是我不让她回去,是她自己不肯走,我有什么办法。”
项井不信:“你让小溪自己出来告诉我,我不听你的一面之词。你利用我也就罢了,怎么还能骗她?”
司空玉冷哼一声,“我骗她什么?现在明摆着我们差距悬殊,她在这里住惯了你以为她还愿意回你的丐帮去吗?”
项井一听这话语气也转为不屑,“司空玉你不要太过于得意忘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目的吗?你不是想利用我控制丐帮,你只是不想让我回党项罢了。”
司空玉挑眉:“你原来知道啊。”
项井冷冷道:“你以为你杀了那些特使就没人能告诉我这些消息了吗?我六岁离开党项,当时已经记事了。所以我劝你不要自作聪明,还是把小溪还给我,要不然我立刻就让那些屯在边境上的大军挥师南下,到时候我看你还顾不顾得上争皇位。”
司空玉阴笑两声:“恐怕自作聪明的人是你吧?现在溪儿在我手里,你以为你大军南下之日我会拿谁祭旗?你以为你单枪匹马就能把她从我的府里带走吗?穆景岚都做不到,何况是你!”
项井顿时气结,咬牙切齿道:“你……你……你卑鄙!”
司空玉更加得意,继续道:“哼,当初我设计让她被逐出丐帮就是为了拿她控制你,她是你的软肋,不是吗?不过没想到你们丐帮人下手真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要不是袭灵宫向来有回天之术,我还真要多费些周折……”
…… ……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你们说够了没有?!”我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满腔悲恨犹如万箭穿心。司空玉,即使杀你一万次也不足以消除我对你的恨!
套间的门“哗”的打开,两个人顿时目瞪口呆,项井倒还有一丝喜色,司空玉却扭曲着面孔,脸色煞白。我看着挤在门口的这两个男人,忍不住放声狂笑,长啸当哭:爱我的人被我辜负和背叛,我爱的人倒头来只是算计我,利用我,还要拿我祭旗……
“小溪!”
“溪儿!”
两个人慌了神同时扑过来,我不等他们靠近拔出簪子刺向颈间,鲜血“噗”的溅出来喷在脖子和下巴上,却是司空玉的掌心。
“傻瓜,不是你想象的样子……”司空玉怒气中带点疼惜,咬紧牙关,瞥一眼项井,眼底全是恨意。鲜血不停的滴落,染湿了他的袖管和我胸前的衣襟。
我高昂着下巴,用喷着怒火的冷眼斜视他,“那是什么样子?是我听错了还是你没有做过?”
“我回头再跟你解释,你……”
“没什么好解释的”,项井打断他,“小溪我们走。”
“休想!”司空玉松开我,血淋淋的手掌朝项井拍去,项井越后一步躲过,两人各使奇招缠斗在一起。我这才发现司空玉的武功竟毫不输给项井,腾挪跳跃丝毫不受伤势的影响,其实刚才簪子没入很深,几乎将他莹白的手掌穿透,可是他仍然神态自若沉着应对,倒是项井,几十个回合下来渐渐呈现劣势。
门外已经被包围了,黑压压的全是手持弓箭长枪的盔甲军,不知道他们平时躲在哪里,一会的功夫竟然来的这么快。
“住手!”我见缝插针闯进他们中间,伸开双臂护在项井身前,司空玉的掌风来势凶猛,到我面前突然收住,“你干什么?”
“司空玉,你放我们走。”
“不可能,他走可以,你不行。”
“我非走不可,要么你就杀了我!”我拉起项井打开房门往外闯,早一步离开这里就早一分安全。
众侍卫不敢拦我,司空玉也没有令他们出手。
走出十步,一支箭“嘭”的射来,贴着项井的肩膀飞过,项井脚下不停,反而带着我加快脚步。我们不能跑,跑的话就是狼狈逃窜,更容易引他们来追。
再走出几步,又一支箭射来,这次箭几乎是擦着我的耳朵过去,劲风带着一股寒意,我的心也彻底死了。没有人敢对我放箭,只能是他!
“你为什么不肯留下,回到丐帮对你没有好处,何况我们之前的一切你都想忘记吗?”
我心痛到几乎窒息,强忍住不争气的泪水,刚刚才在被窝里发誓要为这个人留下来,永远的爱他陪着他让他不寂寞,可转眼一切都是假的。自己要演戏,竟不允许别人提前退场?
我背对着他头也不回的说:“司空玉,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在做戏对不对?那我们之间除了欺骗还剩下什么?我告诉你,我和你在一起也只是因为你有钱,现在我要走了,今生都不想再看你第二眼,你要么放我走,要么一箭射死我,随你选择。”
“项小溪,你不要逼我。”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你对我的伤害不差这一条命。”
无声。
继续向前走,一步,两步……终于没有箭射下来,我和项井从容的离开了畔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