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趣味》前尘之远

1、没有寄出的信

　　东哥，你好：

　　一转眼我们相识已经有很多年了，这些年来我一直马不停蹄的周旋于哥哥努尔哈赤和各种有利于他或不利于他的势力之间，每天操着瞻前顾后的心，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身不由己的事……幸好一切都快结束了，昨天晚上我在牢房里一个人庆祝了自己的即将解脱，我有点恍惚，我好像看到你来看过我，可是没有。
　　我一直在思考该如何说起这件事情，很早以前就想向你澄清的，可是我总是失败，也许许多话只有在相隔遥远的地方用书信才能坦白。
　　我一直想告诉你，也告诉自己，我爱的“东哥”是不存在的。
　　当你告诉我你爱上了哥哥时，我对你并无怨尤，我对哥哥也并无怀恨，我只是惊讶而痛苦的意识到，我们的初恋其实早已结束，或者说，我们从未开始，面对一个没有对你讲出实情的保持着虚妄之爱的男人，或许你作出了一个最为正确的选择。
　　我创造了一个“东哥”，我选取你的名字作为她的名字。
　　这个“东哥”诞生于我与你的第二次见面。
　　我用你的形象创造了她，我创造了一个虚像，一个和你完全相反的虚像，这个虚像没有背负叶赫族的生存责任，这个虚像不为我那多情霸道的哥哥所知，这个虚像有着和叶赫第一美女一样的美丽，这个虚像怀着与曾经的你同样的对我的爱慕始终不变……她和你截然相反，又无比相似，她是关于你的一种摹仿。但是我却真的爱上了她。
　　和你在一起的很多时间我都怀疑这个“东哥”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很多时候我能感到她的存在，我能感觉到她环绕在我肩上的手，我能追忆起她眼里清澈的波动，尽管虚像消散后我总是只看到带着无辜的神情挣扎在我和哥哥之间的你，我付诸于“东哥”的爱却不是虚像。

　　我发誓我爱“东哥”。我的爱为世人所知，所以哥哥让我为他去求娶你，让我和那齐娅结成夫妻，他为此感到某种凌迟情敌的快意，这很可笑，“东哥”和东哥是不一样的。我在我的箫声里吹奏思念，诉说我爱她，我的爱不为他人所晓。
　　我不确定你从听过的箫声里感受到的情感是不是确有具体而真实的指向，但是我认为它们并非完全与你无关，毕竟“东哥”是基于你才有的存在，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有过爱上真实的你的瞬间，但想来应该是没有吧――虽然我也一度认为你喜欢的会是我所代表的那种平原意象的平静，但事实上你和哥哥身边那些女人一样，钟情于被惊怖的暴力扭曲摧毁。
　　不管有没有爱还是其他，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时光还是快乐的，回想那些哥哥因为自作多情而荒诞不经的种种表演，我有时候忍不住还要笑出来。
　　我将要去往别的地方，一个从未涉足但我向往很久的地方，那是和我所身在的建州完全不同的地方，比我曾经思念的中原更为平静美好，我觉得我会喜欢那里。明天我就要动身了，不必试着联系我，生命中错失的人和事太多了，我们并不是彼此惟一的一个。

　　PS：亲爱的哥哥，如果你看到这封信，嗯，我想你几乎是肯定会看到这封信的，请不要生气。虽然有这样一个看似荒谬的秘密一直没有向你坦承，虽然在关于东哥的问题上我用“东哥”向你虚晃了一枪，虽然我利用了这个藉口作为永远逃离你的惟一一次机会，你还是会原谅我的罢—毕竟，你其实也没有多么爱东哥，你爱的是占有所有象征最好的事物的满足感；毕竟，毕竟，我说着“哥，我听你的”这句话都有一辈子那么久了……
　　偶尔，也让我任性一次罢。

　　舒尔哈齐

作者有话说

　　（这当然是YY，是我替鸿飞版舒尔哈齐发泄的一个方式而已。荒谬的，但是不比努尔哈赤及其女人们的情感逻辑更荒谬；恶搞的，但是不比努尔哈赤及其女人们的言语行为更恶搞。甚至写最后两句话的时候，其实我还是心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