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安息的苏黎世》水与鸢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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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夏未远走，秋意渐深，秋风愈寒。石榴树上落余枯枝，让人看见上面还吊着的一颗小小的干皱的石榴果。
　　苏梨伸了伸懒腰，将手枕在隔着两个院子的木质栅栏上，托腮看着萧时浇花。
　　“都快冬天了，浇不浇都是要死的。”
　　萧时抬眼。秋晨蒙露，暖阳未起，空气中的水汽凉凉地渗进肌理。他放下水壶和小剪，走到栅栏边，将披着的浅灰色毛衣披在只穿着宽松睡衣的苏梨身上。
　　“入冬会被冻死的，应该只有你才对。”
　　苏梨瞪他的同时，不忘将毛衣披紧一点，佯装慨叹：“十七年过去了，还是适应不了冬天，难怪人类进化史这么漫长。”
　　萧时莞尔，“你已经十八了。”
　　苏梨不理他，兀自叼着一根细长的草，看着同样只穿着宽松睡衣的他一边侍弄花草一边浇水。
　　晨光逐渐吐露，浅浅地洒在他的额前，慢慢地，碎发一丝丝分别浸染好温柔的光线，显得格外柔软。
　　神态祥和，棱角柔和，苏梨不自觉开口：“嗯，活像一个小老头。”
　　萧时再次抬眼，看见靠在栅栏边的叼着一根细草的少女对着他笑。阳光勾勒着她逆光的容颜，早起蓬松的长发自然披卷，皮肤白皙，深邃的双眸，深到你不知道她的瞳仁里收藏着多么遥远的风景。
　　些许浅淡的阳光下，他似乎能看见她分叉的发丝末梢和灰色毛衣上的小线头在轻微飘摇。
　　“嗯，活像一个男人婆。”
　　“什么嘛。”苏梨撇嘴。
　　“十八年过去了，你是不是非得让人夸一下才能说早上好啊。”
　　“Bingo！”苏梨笑得眯起了大眼睛，直到留下狭长的一条缝看着还在浇花的人:“早上好！”
　　萧时笑，“早上好。”
　　苏梨回到客厅，一下子瘫坐在茶几前，背靠沙发，陷入冥想。准确来说应该是回笼觉。
　　生物钟总会提醒她那么早起床，身体却又会提醒她有多困乏。
　　高考过后，苏梨就保有这个坏习惯，这几个月都过得有点恍惚。可能是因为因为高考而紧绷的神经突然之间放松，本来在上面弹奏出来的音符都瞬间走了样。苏梨对自己的这种状态也处于找不着北的状态，还好大学里头一切都轻松了不少，课没那么固定，社团爱去不去，人一下子闲了下来。
　　但是苏梨不知道，这份轻松对她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作者有话说

　　“谁在南方的群星之间，用烟云写你的名字。”
————————————————————聂鲁达
我总是愿意，用最大的恶意去将你揣度。仿佛这样，往后的日子就能变得比现在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