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宫廷文世界(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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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芸姑姑出去，岚若可不似她那般老实。她抬起头，细细打量起眼前人来。
眼前人笔挺地坐着，一丝不苟地批改着案上的奏折。只从他的背影，就可看出这一定是个内心坚毅、严肃克己的人。
岚若想起印象中的皇上果真经常面色如铁，轻易不露出个笑模样。即便是面对原身时，脸上的表情也只是不那么冷淡，并未有过笑意融融的场景。
察觉到身后人的视线，轩明帝梁沐泽回过头来，冷厉的目光直射过来，微微颦起的嘴角透露出了他的不满。
待看到是岚若时，眼神立刻柔和了起来。
“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啊，不是不舒服吗，怎么不多休息会儿，朕的身边不缺你一人侍候。”轩明帝温和的说道。
岚若第一次正面轩明帝，果然和记忆中一样，他并不帅气。只是锐利的眼神、冷酷的表情、高挑劲瘦的身材，让他显得格外的果决和威严。多年的帝王生涯，让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成熟魅力。
只凭他的外表，岚若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极有个人魅力的男人。
“怎么了，小丫头，第一次看见朕吗，怎么发起呆了？”轩明帝看着眼前这个呆呆注视着自己的丫头，非但不恼，反而觉得有趣。
“皇上，您可真好看。”岚若傻傻地回答道。
“真是个傻丫头，每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轩明帝忍不住摇了摇头，“我看你精神不错，身体可好了？”
“嗯嗯，多谢皇上送来的燕窝八仙汤，喝了皇上亲赐的汤，若儿身上立马就暖洋洋的，哪还有一点不舒服啊。”岚若水灵灵的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皇上说。
“哈哈，莫非朕的汤是灵丹妙药不成，喝了就能让若儿百病不侵了？”轩明帝被岚若傻傻地样子逗笑了。
“皇上，您笑起来可真好看，您真应该多笑笑。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皇上您这一笑，顿时年经了好多。”
“你这个丫头，好生胆大，莫非是说朕老了不成？”轩明帝佯怒道。
“嘻嘻，皇上，我可不敢，皇上哪里老了，明明年轻得不得了。”岚若笑嘻嘻地说。
“还笑？你这个小丫头可真不怕朕。”轩明帝叹了一口气，“也是，朕都28了，都能当你这个小丫头的爹了。跟你比起来，朕可真老了。”
“哪里啊，若儿分明觉得皇上像若儿的哥哥呢。”岚若上前，轻轻地晃了晃轩明帝的手臂。
“哥哥……，哥哥，还真是哥哥呢。”轩明帝轻喃着，眼神穿过被岚若环着的手臂，陷入到某种回忆中。
“皇上，茶都凉了，若儿再给您换一杯吧？”岚若看到陷入深思的轩明帝，出声打断道。
“恩，去吧。”刚从回忆里抽离的轩明帝看向岚若的目光格外温柔。
太极殿外面的廊子底下就有日夜不断的铜茶饮，作为太极殿的茶房和值夜班的太监、宫女休息吃点心的地方。值班的小太监一直照看着，时刻准备着沏茶用的水。岚若很快的沏了一杯新茶，回到西暖阁内。
轩明帝已经重新回到工作状态中，岚若将茶轻轻地放在他的右手上边。保证他想喝的时候一伸手就能够到，不喝的时候也不会碰洒茶杯。
轩明帝工作了一会儿，眼角的余光扫到岚若一直老老实实站在自己的右手边。“丫头，今儿怎么这么老实，这么规规矩矩地站着。朕不是说了，不换茶时坐那小几旁就行。”
岚若吐了吐舌头，“皇上体恤若儿，可若儿不能恃宠而骄啊。若儿要更用心的当值，才能对得起皇上的关心呀。”
轩明帝的眼神暗了下来，“恃宠而骄，这可不像你这个小丫头能想到的事，姑姑教训你了？”
岚若苦恼道，“皇上您可真英明，什么都瞒不过你。姑姑说皇上您对我好，我要更守规矩，对皇上更用心才行。我觉得姑姑说得对。可是，皇上关心若儿，让若儿歇着，我要是拒绝了，只知道讲规矩，岂不是愧对了皇上的一片真心。”
“这还真是个问题，那若儿想怎么办呢？”
“若儿想啊想，终于到了个好主意。若儿不累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地站在这儿；等到若儿累了，再去坐着。这样若儿对皇上尽了心，也没有愧对皇上的关心。岂不是两全其美？”
岚若得意地看着皇上，似乎在说，快表扬我吧。
“哈哈，不错。就照若儿说得来吧，这可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轩明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丫头似乎比从前更加大胆了呢。从前虽然也不怕朕，可没今儿个这般的调皮。算了，不想了，这样也好。
轩明帝笑了一场，心情变得轻松，处理起政务也更加的得心用手。等到把奏折全部批改完后，竟比平日里早了小半个时辰。
再看岚若这丫头，正坐在案首下的花梨木茶几旁打盹儿呢。轩明帝不由失笑，这就是她说的好好当差。
轩明帝是个重规矩的人，他一向觉得奴才就要尽到做奴才的本分，可看到拉若这偷懒耍滑的小模样，他竟觉得这样也挺好。
他在面对这丫头时总是多了一分包容和怜惜。轩明帝知道原因，这是他的一个心结，他把若儿当成了那人，想要弥补。也幸而岚若并不是心大的人，没有因为他的这份特殊而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不然，即使是心结，他也不会这样放任自己去怜惜她。
“丫头，醒醒啦！”轩明帝起身，轻拍岚若。
“呀，皇上，我，我怎么睡着了。”岚若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了，朕的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了，这儿不要你侍候了，回屋睡吧。”轩明帝温和地说道，不忘打趣岚若，“明天记得好好当值，朕可不想再见到一只小懒猫。”
“皇上，若儿错了，明天一定好好当值，尽心侍候您老人家！”岚若调皮地说完，也不等轩明帝发怒，赶紧出去。
留下轩明帝在原地又好气又好笑。即便这样，轩明帝也不忘对上前来的大总管德贵交待，“你交待下去，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再私下惩罚岚若丫头。”
德贵自然知道这是要警告清芸姑姑，当下在心中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对岚若要更加的小心，至少在皇上厌弃她之前不能怠慢了她。
岚若回到屋里，姑姑正在打络子，满把攥著五颜六色的珠线、鼠线、金线，全凭十个手指头，往来不停地编织，挑、钩、拢、合，编成活灵活现的小动物，真是绝活。
见到岚若回来，姑姑只抬起眼问，“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圣上歇下了？”
“今儿个圣上忙完的早，已经准备歇着了，我出来的时候，侍寝宫女们就跟着进去忙活了。”
“恩，那咱们也早些睡，你身子才好，明儿个还要当值。等我打完这个络子，就歇下吧。”
岚若端来热水侍候着姑姑洗漱，这才轮到自己。没办法，即使自己再受皇上关爱，也只是让太极殿里的其他宫人高看自己一眼，不敢为难自己。可侍候姑姑，是每个小宫女的份内之事，并不是刁难。好在，再有两个月，姑姑被放出了，她就不用再做这些了。
拿灯罩照住油灯，在黑暗中躺到床上，她这才收起单纯懵懂的表情，暗自深思，今天这番试探下来，皇上对自己的包容度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看来以后自己只要不要犯原则上的错误，撒个娇耍个滑反而更讨皇上欢心呢。而一旦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她清楚地意识到，皇上也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岚若现在还没想清楚该怎么给皇上关心和爱，看起来皇上并不像是个缺爱的人。不管是原身印象中，还是自己今天的观察，皇上都是一心扑在国事上，对男女情爱并不是那样的看重。
皇上每个月大半时间都是自己独宿在太极殿，很少招后宫嫔妃侍寝。后宫的事也都由太后和皇后娘娘管理，他很少过问，就是向来跋扈的丽妃也不是仗着皇上的宠爱，而是因为家事显赫。
奇怪，正如静好所问的，皇上如何会一世孤苦呢。所谓孤苦，不过是爱而不得，可皇上的模样，像是会对一个人产生深爱吗？就是他对着自己发呆，好似透过自己回忆起一个人。岚若也觉得不像是爱人，而更像是亲人。
带着疑惑和接下来做任务的迷茫，岚若进入了梦乡。在最后的清醒中，她想，反正时间还长，想不明白就算了。眼下还是先得到皇上的庇护，好在这深宫之中过得好些才是正事。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宫廷文世界(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