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挂断》甜慕思

3、疑惑之章

　　训练结束的时候，小川年的目光掠向远处的网球部。
　　训练已经结束了啊。
　　手冢君……已经回去了吗？
　　眼中闪过浅浅的失望，手指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心跳也沉沉的，没什么活力。疲惫以及诸多负面情绪仿佛变成了某种阻碍信息传递的信号，让她的大脑也变得迟钝起来。
　　她撅了噘嘴，有些遗憾地望着已经接近地平线的夕阳。
　　夕阳下，她孤单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本来以为今天可以和手冢君一起回家的。
　　紧接着，小川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果然，完全没有实感呢，成为手冢君的女朋友什么的。
　　昨天的事情，真的不是梦吗？
　　……不管怎样都无法说服自己啊。
　　手指紧紧攥住衣角，衣服布料粗糙的触觉钝钝地传向大脑。
　　迈着沉重的步伐，小川年缓慢的、沮丧地，踽踽独行，异样的孤寂涌上心头。
　　只能自己回家了呢……啊咧？
　　在遥望的彼端，还有一个同样被拉得很长很长的影子。
　　他的表情被夕阳的余韵掩盖出，让人分辨不清。
　　“手冢君……”小川年说不好此刻心中所想，意外？欣喜？难以置信？亦或者是这些情绪的集合，压抑的感觉在一刹那烟消云散，在看到那个熟悉身影的刹那，方才一切的胡思乱想都已经四散而去。
　　跑！
　　小川年做出了她未曾想到的动作，奔向，并且下一刻抱住了眼前的人。
　　“小川桑……”感知到对方身体微微僵硬，小川年才反应过来，面红耳赤地松开了这个怀抱。
　　“抱歉！手冢君！我……我……”从手冢国光的反应就能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荒唐事，慌张地想要解释，但她也无从理解自己刚才的举动，只是想向眼前的人努力地解释着什么。
　　然而，某个疑问也在心中无意中滋生。
　　我，不是手冢君的女朋友吗？刚刚的事情，不可以做吗？
　　还没等这种莫名的情绪扩散开来，她的一切注意力就已经被对方的反应全副吸引。
　　“没事，”手冢国光推了推眼镜，“走吧，小川桑。”
　　尴尬解除让她放松下来，看着已经转过身去的对方，小川年还是有些失落，似乎他并不在乎她的解释啊。
　　当然，脑内剧场也只是一秒钟的事情，她连忙追了过去，与手冢国光并行。
　　小川年想要凝视对方，从他的表情中了解他的情绪，但却停在转向他的方向，怀着忐忑，没有勇气再抬起头来。

　　说实话，在她扑上来的一刹那，所有的一切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明明从她一开始的起始动作，就能够预测出她接下来的动作，手冢国光还是没能反应过来，就这么被她抱了个正着。
　　从未与他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身体在感受到这份触觉的刹那就本能地僵硬起来。
　　对于他、对于她，这番热烈的举动都太早了。
　　……这也是男友的责任啊。
　　手冢国光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才迟疑着，抬起双手，准备回抱过去。
　　然而，已经太迟了。
　　敏感的小川年早已察觉到他僵硬的回应，惊慌地收回手。
　　刚刚好，两人的指尖在空中相触，恰到好处地错过。
　　但是这场小小插曲似乎不足以吸引刚刚发生过如此亲密举止的两人的注意力。
　　手冢国光有些疑惑地看向指尖，又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面红耳赤、结结巴巴想要解释一切的小川年。
　　交往经验第6条，应该有适当的肢体接触。
　　啊，原来如此吗。
　　她这么做，是基于这个原因啊。
　　“没事，”手冢国光了然地推了推眼镜，用我全都明白的语气打断了对方的解释，“走吧，小川桑。”
　　如果这是情侣应该做的事情的话，那么他就明白了。
　　如果是交往经验上提到的，那么他都会明白。
　　但如果，是那之外的事情呢？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心跳会加快，为什么会失落呢？
　　手冢国光不明白。

　　夕阳西下，两人并肩而行。
　　小川年抬了抬眼，握了握拳，最终还是抬头望向了他的侧颜。
　　严肃的线条在夕阳中虚化，柔和起来。
　　这是只有我才能看到的手冢君啊。
　　十指交织在一起，小川年笑了起来，带着某种喜悦之情。
　　哪怕仅仅只是听着身侧人富有节奏的心跳声，听着它与自己的心跳声错开来，交织成一首协奏曲，也是让人欣喜的事情啊。
　　手冢君，在想什么呢？
　　“手冢君……”语气的尾端，是她难以掩饰的小小喜悦。
　　无意识的轻念出声，像是在心中斟酌着这三个字的味道，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怎么了，小川桑？”
　　待身侧的人侧过头，半张脸被夕阳覆盖，带着疑惑询问她的时候，小川年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叫出了声。
　　“啊，没事……”惊慌失措地应答着，下一秒又在心中陷入低沉。
　　我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要痴汉地叫出声啦，为什么这么草率地回应他啦……
　　小川年脸色赤红地侧向一侧，视线上下晃动着，始终没有固定在某一个位置。
　　啊……好想再和手冢君说话。
　　最终，脑海中只有这个想法的少女终究没有再转过头。

　　夕阳最终将要邻近西山，沉入海底。
　　黄昏将逝，夜晚将至。
　　手冢国光不知道该同小川年说些什么，只好沉默着与她同行。
　　不知道是自己错觉，亦或者是夕阳的余温，能够隐约感受到，她的温度。
　　温暖人心。
　　在听到她的呼唤后，手冢国光没能回应些什么，只能看着她从欣喜变为失落。
　　啊。
　　想要说出的什么话语，最终还是在将要开口的一刹那停滞在嘴边，凝固着没能说出口。
　　因为这不是共同话题啊。
　　非共同话题禁止，那么，他和她之间，有哪些共同话题呢？
　　答案是没有。
　　他们只是被相异这条河流割裂，行走在遥远两岸的陌路人罢了。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说不出口。
　　“那么，就到这里吧，再见了手冢君。”
　　小川年对着手冢国光告别，手冢国光点了点头算是告别，在分离的十字路口，望着她的背影，手冢国光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能说些什么呢？
　　他心怀着这样的疑问。
　　最终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夕阳的余晖彻底落尽，夜晚，最终还是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