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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们的十三岁(二) ...

  •   当我还在无忧无虑可爱天真的13岁时,经历了第一件让我崩溃的事情。别误会,不是什么宇宙毁灭太阳爆炸家破人亡身残志坚的天灾人祸,而是很正常的--转学。
      如果有人问我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13岁的我会义正言辞的告诉你:转学!不要笑我,就像把一条鱼从太湖扔进青海湖,搁你,你不窒息啊?
      抗议无效后,我被扔进了一所小学,老爸送我去上学时给校长塞了一个大红包,之后我被分到了号称最好的4班,班主任是一个神经病一样的中年妇女,当时还不懂“更年期”这么高大上的词语,只能用我不怎么丰富的文化内涵称之为神经病老巫婆。神经病的中年妇女在朝我要入学考试成绩未果后毫不避讳的当着我和老爸的面说:“真是的看看现在六年纪转学的连个考试都没有什么玩意啊就往我们班塞……”
      我真想拍案而起指着她鼻子大骂,无奈势单力薄且有求于人,更重要的是当时善良的我胆小害羞而且还不会骂人,只能背着她偷偷翻了一个又一个白眼。你二大爷的,你又是个什么玩意!
      在这位李老师的注视啊呸审视下,我走进了新班级。
      “大家好,我我我叫林画。”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后,老师一脸不耐烦的指着后面说:“还有空位吗?有就坐过去吧。”之后就不再管我。
      悲伤的是后面并没有空位。当我正抱着书包不知所措时,在一旁发卷子的班长对我说:“先来和我挤挤吧!”当时的她逆着光,脸上泛着柔和的粉色光芒,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天使。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善良,比如,她的同桌。
      为了给我个容身之地,班长抱着她的书包挤在中间,本来两个人的书桌和地方就变得很挤,那个黑了咕咚的男生一直不满意的撇嘴瞪眼,跟天使一样的班长抱怨。
      老师适时的进来了,不过她拯救的不是我。她挑着眉毛问:“怎么还三个人坐一起了呢?”
      “后面没有空位了。”天使替我解释道。
      “真是多余!”
      直到多年以后,我仍然记得那个嫌弃的声音,不耐烦的表情,和我那个想一巴掌乎上去的冲动。
      多余?!麻烦?!什么玩意?!本大小姐在每次考试中都能荣获了年纪第一的名次好吗!一到四年级都是班长五年级到转学都是学习委员好吗!而且我还会不定期的获得三好五好学生学习之星纪律标兵阅读写作放风筝等一系列各种各样的奖好吗!不大不小一直是个官老师主任面前的大红人没人敢得罪好吗!好吗!你说我多余?!
      可是当时的我没勇气站起来发表着一段长篇大论,只能哀怨而愤怒的看着她。我发誓,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她当时一定七窍流血暴尸当场了。
      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好在只是六年级的最后一个学期了,即使再被不待见也只有三个月,坚持!我在心里一直给自己默默的打气,实在气不过就嗷嗷嗷的咬几口学校商店里买来的麦多馅饼,日子就在老巫婆的冷嘲热讽和被孤立中一天天过去了。
      转折很快来了。
      第一次大型考试后我以绝对的优势压倒了54人的班级中的53个人,成为了班级第二,而比我高1分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后桌,班级里除了天使班长外为数不多的会和我说笑的同学之一,楚凌。人都喜欢和长得好看干净学习好的人做朋友,理所当然的我们成为了好朋友。
      因为成绩或许还有老妈送了她两盒木耳的原因老师不再像以前那么不待见我了,但也仅仅是无视而不是喜欢。因为极好的语文成绩和一手漂亮的字我光荣的变成了语文老师眼中的宝贝,在语文老师、万年第一和大班长的庇护下我的日子没有以前那么难过了,还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参加了环城马拉松、儿童节的艺术表演和运动会的好多项目。
      在每天不屈不挠的和班主任的对抗下还有丰富多彩的活动中三个月很快过去了,对于这座小学最后的记忆,只有两个片段。
      第一个是关于我的老爸。很快就要升学考试了,老巫婆借着我手续不够的名义每天给老爸打电话一顿嘲讽挖苦,老爸开始时还会客客气气的接电话或者自己或者派人来应对办理,知道有一天老爸接我出去和他远道而来的同学一起出去吃饭,老师又阴魂不散的打来了电话,老爸在拥挤的街道上焦头烂额地一边开车一边敷衍老师,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他爆发了。
      "老师你看我家孩子能不能考试吧,要是不能那就别考了我直接找人让她上初中了。"
      我敬佩的看着老爸,又脑补出老巫婆一脸生吞了苍蝇的表情,什么帅哥,什么男神,通通靠边站,都是我老爸的。
      第二件,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考试前一周我挽着楚凌下楼做课间操,路过一楼时楚凌和隔壁班几个和她关系很好但是我不认识的人闲聊两句,我只好站在一边东张西望。大厅的电子屏幕上正滚播着得了奥林匹克英语奖的学生姓名,我一眼看到了第三行左起第二个名字--林清平。
      “哇塞好好听的名字好清新好琼瑶啊这女生肯定长得很漂亮。”楚凌在忙着道别,或许根本没听清我在说什么,就嗯了一声。
      我是一个一不记人二不记路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没长心。我从来记不得那些不熟悉的人的名字和与我无关的事情,就连转学之前的小学同学我都在转学一个月后忘得溜干净。但很久很久以后,我都记得那个盛夏里的微风天,蔚蓝的天空中飘着的洁白绒软的云,空气里弥漫的雨后青草的清香,我和楚凌同样款式的牛仔短裤,还有那个被我当作女生的名字。
      很多年以后,同样的盛夏微风天,我曾拿着易拉罐可乐靠在暖气上对白杨说这件莫名其妙的事,她看着窗外告诉我,这也许就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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