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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祸起萧墙(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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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来子跟着自家徒弟来到琼玉宫后面的一片桃林中。
夜沧澜抬眼看了老来子一眼,眉眼一弯,随即低下头在桃林里寻觅起来。突然眼前一亮,在一棵桃树下停下来了。
夜沧澜在腰间摸索了一下,取下佩剑立在了桃树下,独取了剑鞘在空地上挖了起来。剑鞘边染上内力,夜沧澜用起来趁手了几分,剑鞘上也未有沾上泥土。老来子看见夜沧澜如此用器,眼前顿时一亮,没想到徒儿功力又进了一步。
挖了大概半米,才看见小坑中有个乌黑色小坛,夜沧澜的动作明显小心了些,过了几分钟,才将那那坛酒挖了出来。
夜沧澜将酒在旁边盯得眼睛快发直的师父,笑说一句,师父看到酒比看到徒儿都好。老来子立刻将酒放在了怀里,也不在乎坛子上面还沾着的泥土腥气,宝贝的放了起来。
才慢吞吞的说,徒弟啊,你俩不能比的。
夜沧澜微微一笑,沉静的眸子看向老来子,师父,我想知道我父亲还可活多长时间?
老来子听此也是微微一愣,嘴角微动最后却也只是谈了口气,“徒弟你遵从你父亲的意思不好吗,非要执着于此吗?你……”
夜沧澜面上冷了下来,说“师父,我这辈子唯有两个愿望,一望高堂安好,安度一生,二望一生无波无澜。我做了这么多,只为这两个执念,有何过分!”
夜沧澜记得,上一世爹爹壮年早逝,悲痛欲绝的娘亲带着自己去投靠舅舅,那日自己才知道娘亲身份竟是祈月国公主,自己也被舅舅封为了公主 。那一年自己十三岁。今生即使将父亲的命拖了三年,也依旧要再次重蹈覆辙吗!不甘心!
夜沧澜将手中的剑"蹭!的一声收入了剑鞘,老来子只看见寒光一闪,随即就是徒弟那一张在阳光下依旧冷气直出的脸。周身的气势汹汹,只看见,周围桃花的花瓣也落了下来,顺着那个红衣寒面的挺拔男子化为世间最绝丽的风景。
那一天,桃花妖妖,灼灼生华,美人似毒,竹染成画。
夜沧澜紧咬嘴唇,只是问道,师父,我求你告诉我,那染寒毒的最后一味解药是什么!我做了这么多,我……我只为了爹娘安好,我不想,不想啊!
吴自封眉头紧皱,说道,也罢,虽然答应你娘不告诉你。你可知道你爹为何重此毒?
夜沧澜身体微震,强忍住恨意说,我自然知道!
吴自封诧异的看着她,怎么可能,那件事当年没几人知道。
夜沧澜嘴角苦涩,干巴巴的说,我爹他太傻了……师父的意思是说要我去找长公主吗?
吴自封虽然心头诧异,此时也不敢表露什么了。只是感觉自己竟然如此看不懂这个徒弟。若是说她早就知道,那一切都知道,也就解释的通为何要将琼玉宫发展到如此了。可是,既然早就知道而隐而不发,去找那贱人报仇,又是为何?吴自封想起,刚刚夜沧澜说的话,只求今生无波无澜吗?
想此,吴自封只能在心头暗自替这个孩子可怜了。
吴自封说“为今之计,只有去找长公主了,现在以你爹的情况看,也只能拖半年了,只怕半年后就……唉,师父能帮你的不多,任何能用到师父的只管说就好。”有又小声的补充一句,“没有酒我也帮……”
夜沧澜顿时被这人逗乐了,心头的沉重减了不少。这一世,自己接了爹爹的琼玉宫,更是没辜负自家爹爹的栽培,这一身功力,只怕世间敌手也找不出十人。如今握在手里自保的资本也有了,再也不是上一世那个任人摆布的小丫头了!而自家爹爹娘亲依旧恩爱,只要!自己找到那解药,这一世的愿望,也就实现了不是,还求什么呢?
若是说心有不甘,只怕是没有将那群仇人绳之于手吧……只要,他们不来惹我……但愿。夜沧澜掩下眼底的黑暗想着。
晚间,夜沧澜走进爹娘的院子,气息尽掩,想敲敲门,却听见屋里传来几声残破的咳嗽声,那高大的身影略显佝偻,通过烛光投在窗上的影子此时看起来更是单薄的惹人心惊。空气中传来母亲心疼的声音,“又开始发作了,也罢,这些年就是我们偷来的。只是可怜了我们女儿,她还那么小……”略显哀愁的声音听得夜沧澜心里隐隐作痛。
“是啊,我死了不打紧,就是夫人,你以后如何,……咳咳……咱们的澜儿,我还没看着她嫁人呢,真这么死了,还真不甘心呢,呵呵。咳咳咳……”夜皖亭低沉的笑起来,伸出手臂将妻子搂的紧了些。
越子兰靠在夜皖亭的怀里,轻轻用粉拳垂他两下,“谁让你这么傻呢,那毒药我大姐让你喝你就喝啊,你要不喝……我……”未到说完,越子兰的声音哽咽起来。
夜皖亭轻轻安慰她,笑了一声“我怕啊,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怕的事情就是失去你,我当年若是不喝 ,她真让她弟弟把你送去和亲怎么办,而且,呵呵,你那么爱我万一再宁死不屈在路上自杀怎么办?”夜皖亭宠溺的看她一眼,轻轻的在越子兰的额头上面印下一吻。
越子兰破涕而笑“也是,她那么恨我们,怎么可能让我们过的安稳。不过,你刚刚说的什么话啊,谁会为这事自杀啊,你那么爱我,如果我送去和亲,难道你就不会去救我吗?”越子兰娇嗔的看他一眼,已经懒洋洋的倚在夜皖亭的怀中。
夜皖亭看着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在她鼻子上捏了捏,“你那么在乎国家,我若是真去救你,你会和我走吗?现在这样挺好,我就自私了这么一回,把你耽误了。”夜皖亭苦涩的说。
越子兰用淡淡的语气说“即使耽误,也是我耽误的你,咱俩扯平了。”
两个人相依相偎的身影映在窗上,温馨的让人心疼。
夜沧澜一时进退失措,心里头还是有了要去找大公主的念头。心里又想着有何法子能够再拖一阵子毒药发作的时间。明天还要去找一下师父,夜沧澜暗自想着。
夜沧澜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将面上附着的银制面具拿下来,解开腰带,将一身华服脱下,换上较贴身柔软的贴身袭衣。门口突然响起来敲门声,是谁?
夜沧澜此时身上的束胸还没解下,依旧是利落的男子发式,只是这张脸有些招眼。夜沧澜无声一笑,又将面具戴上。带面具是好多年的习惯了,似乎是从八岁时开始吧,那时自己是才知道爹爹还是一宫之主,在爹爹把自己介绍给宫中的人认识时,自己就绝对要接过来这个势力。只因为要好好守护这一世难得再为人的机会,至于为何扮作男装,只因为男装更有震慑力罢了。
夜沧澜起身开了门,倏尔退了一步,示意门后的人进来。那人一身血衣,如点星般的眸子,笑意盈盈的看着夜沧澜,躬身问了声“宫主好,今天是宫主生辰,属下来时才得知。未曾准备什么礼物,只带来一个好消息,给宫主宽心用。”
夜沧澜坐在紫檀桌旁圆凳上,慵懒说了一句,“说。”心里思索,莫不是?
血衣男子落落大方的站在一旁,禀告“属下带来的好消息一是,给老宫主养身子的火芝草和点晕丹已经找到,二是,属下听闻都城中张贴出一张告示,说要找寻陛下失散多年的妹妹,闺名子兰。特征是腕处那一点梅花。”
夜沧澜听闻突然冷笑一声,看向血衣男子,“这就是好消息吗?你不是诚心来替我添堵的吗?”
血衣男子嘴边笑意不减,“属下怎敢,属下替宫主劳心还差不多,怎么舍得给主子添堵。只是给宫主提个醒罢了。”
夜沧澜突然起身,看着眼前得血衣男子,“再嬉皮笑脸的,小心,我把红衣给嫁出去!”
血衣男子面上的笑意崩塌,面具成功破功。冷哼一声,“宫主每次都拿红衣来吓唬我,小心下次我不吃这一套!”
夜沧澜听此只是嗤笑一声,“红衣吓不住你,那红痕呢?你想不想我再找她出来啊。”
血衣男子听此面上抖了三抖,赶忙说“别,宫主,那火芝草和归晕丹都在一人手中。这几日,宫主可听说了吗,梨园阁热闹啊,听说许多人去报名参加当舞姬的名额。而第一名的奖品,就是这火芝草和归晕丹,若是只说这两样寻常人拿来也无大用 ,真正让那些女子趋之若愚的是,第一名可作此次进宫献舞的领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