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伦迷梦之前尘恋》泪·红颜

41、威胁

　　这下，我更是大气也不敢出，紧紧盯着屋内的举动，也不管自己的偷窥行为是不是很可耻。

　　奇怪了——伊西丝喜欢的人不是爱德华么——怎么会和哥哥搞上的？

　　我更加仔细地看向屋内的情景。依旧是伊西丝柔软的声音，此刻却带了几分引诱的味道，甜甜的
　　蜜糖藏着蚀骨的毒药。

　　哥哥，你要小心——别被她勾走哦！

　　总觉得，这伊西丝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呃——单纯。总觉得她自从一开始将我送到这里，就是有目的的。

　　里面，哥哥温柔的声音低低传来，平静，却带着几分迷醉的颤抖。

　　“当然了，我的伊西丝，我的心早已属于你。”我犹如巨锤击脑，懊丧地拍了自己一下——为什么会这样，听了哥哥的话，似乎已经被伊西丝迷得颠三倒四了——怎么会这样——

　　紧接着，里面又没了声音。我连忙凑近点看，立刻满脸通红，险些把门直接甩上——

　　他们两个，竟然在接吻！那等一下岂不是要XXOO了——

　　不——会——吧！

　　果然，等了一会儿，房间里便传来让我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娇呼声——

　　我的额角开始冒出冷汗，从头到脚都是一阵热流涌过，连忙连滚带爬地跑出地下室。

　　奇怪，当初我可是亲眼目睹过一场H戏的，为什么当时没有这样害羞的感觉呢？大概是当时因为吃醋脑袋完全乱了吧——
　　*** ***
　　顾不得想这么多，我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王宫，自己的房间，以超音速换完衣服之后，便马上跑去议会。

　　完了——我今天竟然迟到了，这可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议会迟到啊——爱德华以后八成会用这个来威胁我。

　　果然，走进议会厅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向我行起了注目礼。我穿着自己那件经典款占星师白袍，脸上却再也装不出平时的严肃样子。

　　维多利亚公主依旧坐在爱德华的身边，娇声对在座的各位吩咐着什么。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让我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为什么——有其他目的时，所有人说出的话都假惺惺的——

　　看来我自己说话的时候也很别扭吧——

　　我干脆来了个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随意翻着手中的圣经。

　　不知混了多久，议会才结束。还好——这一次维多利亚公主似乎没有找我的麻烦。

　　她并不是笨人，我和国王之间的暧昧，她这一阵子只怕也看出了一些。再加上宫廷里越传越乱的各类流言——想来我要准备好迎接一场旷日持久的暴风雨了，只希望伊西丝和黛洛的问题能快点解决，也好让我早些回现代。虽说自己的确对怪小孩抱了几丝好感，但这潭浑水，我实在不想趟！
　　*** ***
　　静静地走出议事厅，我仿佛打赢了一场艰苦之仗，微微舒了一口气，便垂着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西摩小姐，请等一下。”身后的一个声音让我明白，自己似乎高兴得太早了——

　　我万般无奈的回过头去，果然看见维多利亚公主那张趾高气扬的脸，棕红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刚好遮住她的半边脸。

　　“请问王后殿下有什么事情么？”我回过头，淡淡地看向她，宁静的眼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便又一次被我收回。

　　“听说你以前是个公爵的女儿，又和国王陛下订了婚，真是可惜啊，你父亲一出事，所有的一切都泡汤了，你也就只能在这里当个小小的宫廷占星师来混日子。”维多利亚公主明显是来向我挑衅的，听她的语气便是不善。

　　“你说得不错，可我并不觉得这与王后您有任何干系。当初的订婚只不过是父亲的意思，我说得并不算。不要告诉我您连这个都要吃醋。”我哪里会怕这样低劣的招式，也不过是见招拆招而已，并不是非常恐惧。

　　“不错——我的确吃醋了。为什么你的家庭全部毁了，你却可以继续在他的身边生存下去，而且——你长得比我美了许多，万一以后他对你动心，我岂不是养虎为患？”维多利亚公主的眼中多出了几丝阴冷：“所以，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会杀了你。”

　　她并不是一个适合威胁人的人，这样绝情的话自她口中说出来，几乎是丝毫没有威慑力。

　　“那么，您现在就可以动手，何必与我商量。”我依旧表情平静，虽说猜不到她的意思，却也感觉到来者不善。

　　“我不会现在动手，我只是想与你商量一个条件，于你于我，全部是最好。”维多利亚似乎也平静了下来，沉着一张脸，终于有了几分慑人的气势。

　　我微微凝住眉，盘算着解决问题的方法。

　　现在看来，这位维多利亚公主，好像也没有我想的那样没心眼。既然她要和我耍心眼，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奉陪了——

　　“说吧，怎样的条件。”我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微微抬眼看向她。

　　她似乎没预料到我会这样快地答应，只是愣愣的看向我，半天都没有说话。

　　“你——你不喜欢他？”她满脸的疑惑，终于忍不住问了我一句。

　　“王后殿下，您不是说过要与我订立一个条件，我现在只想听到那个条件的内容，若我能够接受，自然会答应。”我终于掌握了对话的主动权。

　　“不许插话！我问你，你喜不喜欢国王陛下。”维多利亚似乎是理屈词穷，愣愣地站了片刻，终于讷讷地摆出了王后的架子。

　　“不是王后殿下先让我答应一件事的么？我只不过是问问，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个问题——对不起，请您在说完了那个条件之后再请教我。”我尽量回避那个敏感的问题。

　　“喂喂，我在问你话呢——”维多利亚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爽，只是用力跺着脚，面容有些轻微的扭曲，有些紧张的样子。

　　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吧——向她透漏一点消息也有胜算的把握。经过刚才的谈话，我也看清了这位所谓的王后也不过是一个一捅就破的纸老虎。

　　“不错，我的确曾经与国王陛下订婚，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喜欢他，”我微微一笑，看着她迅速放松下来的脸色，我便更确信了她是草包这个观点——真正的高手，哪里会这样容易地表露出自己的情绪，所以说，我不算是最聪明的人。

　　“那就是说，你不喜欢他了？”维多利亚公主有些雀跃地扯住我的袖子。

　　“是的，我不喜欢他——我爱他。”最后的几个词刚刚出口，我便很满意地看见维多利亚又一次扭曲的脸。

　　这一回，我可是一点谎也没说，只不过——好像把自己的感情形容得太过火了点。

　　“王后请放心，我并不会招惹他，自从我选择当宫廷占星师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作出了选择。”我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你——原来你真的爱上他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爱上他！难怪他即使是在和我上床的时候，也是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原来——原来你们两个已经——”维多利亚公主似乎是被我的淡漠激起了更大的怒气，拉住我的袖子，机关枪似的说个不停。

　　“那么——你和他上床，只是为了留住他的心么？”我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只是将皮球踢到了她身上。

　　“是又怎样，我是他的妻子，也是英格兰的王后，我当然能够这么做！”维多利亚直接回敬了我一句，却明显底气不足。

　　我知道这样的谈话继续下去没有丝毫益处，不由得有些后悔起自己方才的莽撞来——为什么要这么干脆利落地将一直深藏于心的感情透露出来，还是——对那个最有可能在乎的人？真不知自己是不是有点大脑进水了——

　　“王后殿下，对不起，我很忙，还有——”我停顿了一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今天，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也什么都没说。”

　　说完，我没有看她的表情，举步便走。

　　“等等——”维多利亚猛地向前跨一步，挡在我的面前。

　　这个家伙，又有什么话要说啊！

　　我无奈地住了脚步，等待她先开口。

　　“既然你也喜欢他，看来我是不动手不行了。”说完，她直接从腰畔抽出一柄银光闪闪的匕首
　　来，威胁地向我晃一晃。

　　看来现在她是动了真格的，不过，我连死都不怕，哪里会怕她的威胁？

　　“你要杀了我，必定下不了手。”我只是很平静地看了一眼，便将目光上移，直视着她的眼睛。

　　似乎是被我的目光盯怕了，维多利亚公主只是打了个大大的寒颤，却迅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说过，你若要杀了我，便尽情动手，我不会反抗。”我料定了她不会做出什么气候来，只是扩大了嘴角的笑容，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你——”维多利亚公主似乎被我激得真动了怒，径直将我拉到一边的墙头，直接把刀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依旧平静，仍用那无爱无恨的眼看着她。

　　“你真的不害怕？”她看见我真的没有一丝挣扎，不由得有些惊疑，握紧匕首的手也顿住了。

　　要在这个吃人的地方生存下去，我当然早已不惧怕死亡。只不过——维多利亚公主，她真的不适合做王后，王宫中的事情黑白难辨，如果做出了哪个失败的决定，便是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哪里有人会问砍头痛不痛？

　　“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包括——死亡。”我被她用刀逼着，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心长在我身上，对谁动心，哪里是我说了算？”

　　维多利亚公主的眼中似乎有了一瞬间的松动，看向我的目光中也有了些许的迷惘。

　　想了一下，她还是撤下了匕首，想来是对我完全失望了。

　　“那么——继续刚才的话题，我说的那个条件，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如果这回你不答应，出事的可就不仅是你了，而是——整个英格兰。”维多利亚公主掏出手绢，仔细将匕首擦净，放回腰间，仿佛它接触了我的肌肤，便染上了毒药一样。

　　“先将条件说给我听一听。”我轻轻揉一下被她弄痛的脖子，脸上的表情依旧未变。

　　“好——我希望你从王宫里消失。”维多利亚喘息一声，淡淡将自己的希望说了出来。

　　“公主请不要忘了，我是一个宫廷占星师，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我皱了皱眉，声音平静地问道。

　　估计维多利亚还从没碰到过我这样的硬骨头，她只是努一努嘴，牙齿紧咬。

　　“这些我不管，只要你消失，条件就算成立。还有——永远都不要回来。”她说的这一套，正是各位王后处理掉情敌的惯用方法。

　　“那么，如果我不走呢？”我接着问道。

　　“那你就要死！”维多利亚公主忽然咬牙切齿地加了一句。

　　“王后殿下，您刚才也看到了，我连死亡都不曾惧怕，哪里会怕这一句威胁？”我微微一笑，声音极为平静。

　　维多利亚似乎没有料到我这样的反应，微微愣了一下，便接着说下去：“还有，父王统治的奥地利公国，也将退出万国公约，与英格兰为敌。这是父亲答允我的，如果我在这里生活得并不好，就将用这个办法为我讨回公道。”

　　原来是借了父亲的影响力来办自己的事情，难道——她就只会这点东西么？这位小姐，不要让我更瞧不起你了——

　　我只是在心里有些好笑地想着，没有答话，看着她，微微弯起一个自认为邪媚的笑容。

　　“还有——你那个躲在西敏寺坟墓里的哥哥，也没命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你在这世界上唯一的直系血亲吧！”维多利亚这一次却很有把握地笑了，很满意地看见我迅速变白的脸色。

　　天啊——她是怎么知道威廉哥哥躲在那里的？

　　“原来，王后殿下也是这么深藏不露，非常事情行起来也是如鱼得水，刚才我还真是低估你了——”我微笑，尽量将自己的话语放到最冷：“你用这种方式渴求来的爱情，又会维持到什么时候？你就不怕国王陛下像他的父亲那样，对你厌倦了之后便立刻再娶么？”

　　很满意地，我看见维多利亚的肩膀微微一抖，险些摔倒在地。

　　“我还有我父亲撑腰，他不敢。”她将牙齿咬得山响，身体仍旧在不住地抽搐着。

　　我心中忽然涌起一丝报复的快意。这个人——即将嫁给他，也是那天让我伤心的主角——其中之一。

　　但是我并没有多言——我想，我的心里只怕已不是先前的纯白了，也懂得了为自己谋划。

　　不过——她还真是压对宝了，威廉哥哥他是我唯一幸存的亲人，也是除了父亲之外，我来到这里时最先看到的人。我真的——不想让他因为自己受到一点伤害。

　　“不过——你说的条件我答应，剩下的路，也就由你自己走了，还请你不要过多为难我哥哥。”
　　沉默了许久，虽说我心里仍旧因为她的话耿耿于怀，还是叹息着答应了她的请求。

　　我走——似乎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他娶了维多利亚，我则一刀把自己挂掉，也就回到现代了，不用管这里的一切乱七八糟。

　　维多利亚愣愣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料到我竟然会答应。

　　我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有些疲惫地靠紧了墙——快要没力气了，这个身体还真是不方便，喝下毒药之后便很易疲惫。

　　“还有就是，这个选择，只是为了我自己。我确实爱他，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想要王后这个位子。”我脸色淡淡，强撑着有些柔弱的身体，喘息不停，说话也说不利落了。

　　维多利亚似乎又被我说的愣住。

　　少顷，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要求已经得到了满足，连忙站起身来，故作镇定地向我看了一眼。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不要忘记你曾答应了我什么。如果你敢说一个字，我就马上杀死威廉。”这回，她的话很平静，甚至——平静得让人不寒而栗。我不知道，是否这样的她才是真实。

　　“王后请放心，我不会忘，我会很快消失，不让你们中的任何一人找到。”我很快的作出了承诺，推开她，跌跌撞撞地离开，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喂，你——原来你是有病的啊！”维多利亚看见我的这副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表情起先是兴奋，接着转变为惊异，紧接着，便是愧疚。

　　我没有回头，只是略微颔首。这样的情况基本上每天都会出现几回，我早已习惯了别人看见我发病时的诧异眼光。

　　“对不起——”身后一阵轻轻的道歉让我怀疑太阳是否从西边出来。

　　我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维多利亚。

　　只见她的脸上已不复刚才的盛气凌人，而是——恍惚有一滴清泪，闪耀在眼角，在阳光的映照下微微发亮。

　　“我先前讨厌你，我本来以为，你会是我王后位子的威胁，真没想到，你会为了他，放弃掉现在的一切远远离开——我还是比不上你啊，难怪他的心中，只能装下你一个人。”维多利亚只是絮絮地说着，似乎是在向上帝忏悔。

　　我轻轻地笑了一下，心中多了几分柔软：“放心吧，我说的话还算数。”

　　不知是因为她刚才说的话，还是因为我真的对她的印象改观。总之——这位刚才还让我恨的牙痒痒的公主，这一刻，还是让我的心微微柔软起来。

　　看来，这位维多利亚公主也是与我相似的性格吧——虽说要靠着每日替自己谋划来保住安全，但是——深心里，总是有一个柔软的角落，更可怕的是——很容易被感动。

　　其实她当王后——很好。这样的人陪在爱德华身边，也总好过我这个拖油瓶。

　　我微微向她一笑，却感觉到腹中一阵绞痛，连忙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你——你没事吧！”她想了一下，双手犹豫了许久，还是伸过来扶住了我。

　　我微弱地点点头，任她搀扶着，回到自己的房间。
　　*** ***
　　送走了维多利亚，我只觉得头痛欲裂，迷迷糊糊地趴在床边，竟是连衣服都没有脱，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朦胧中，似乎有人将我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我能感觉到他的手颤抖得厉害，却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昏昏沉沉的任他抱着，动都没动。

　　接着，几滴冰凉的东西落到我的脸上，不知是什么，却让我内心里那个最柔软的角落，抑止不住地疼痛起来。

　　一只手将那些凉凉的液体从我脸上擦下，正是我所熟悉的温柔——也是最令人心碎的默默关怀。

　　而我，却连一点回应的力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