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夜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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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夜宿
从餐厅出来，华悦和文欣都吃了一惊。夜色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降临，城市一派华灯初上的夜景。风雪来得更紧。那纷纷扬扬的雪花像是一首没有休止符的乐章，纷纷落向大地，整个世界早已被雪花装点得一片圣洁。借着车灯，华悦看到那雪花又大又密，快车道上的雪也没有化，所有的车都在以龟速前进。大风调皮地无孔不入，夹着雪花打在华悦和文欣的脸上，带着些许冰凉。暮雪，这纷纷暮雪来得真是时候！
文欣缩着脑袋，将大衣的衣领拉起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带着哭腔说道：“这可怎么办，下这么大雪，我怎么回家啊。”
华悦看着可怜兮兮的文欣，把挂在脖子上的一条羊毛围巾给文欣围上：“这个你带着吧。知道今天下雪还穿这么点儿。你家在哪，我送你吧！”
围巾带着华悦的温度和味道，传到文欣的脸上和鼻子中。这种陌生的感觉竟让文欣有些无措地悄悄红了脸，身上顿时也没那么冷了。
“我家……”文欣有些支吾起来：“我家在县城呢。从相城市区开车过去，平时也要将近一个小时，现在都这么晚了，而且下着雪……怎么办呀！”
“你在这儿等我。”华悦撂下一句话，便消失在夜色中，留下一脸迷茫和无助的文欣。好在没过多久，华悦拿着一副手套走了过来。
“带上吧。这下装备齐全了。”
文欣接过手套，好奇地问：“为什么要给我买手套？”
“看这样子你今天也回不了家，而且现在开车也不安全，不如我们就走着回去吧。反正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远。”华悦笑着回头，看着还呆在原地的文欣一眼：“放心，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
就在那一刻，文欣突然觉得，再大的风雪似乎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了。想到这里，文欣便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好吧，今晚我就鸠占鹊巢，出发咯！”说罢兴奋地跳下台阶，由于地面湿滑又险些滑倒，幸亏华悦眼疾手快地扶了过来，又给了文欣一个大大的白眼：“好歹你也是20多岁的人了，怎么行事说话没有一点正行呢？真不知道你这20年是怎么过来的！”
文欣似乎已经习惯了华悦毫无节操的吐槽，从窗台上捏了一个大雪球，揉啊揉揉啊揉：“人活着就要保持一颗童心嘛，要不然多累啊！”说着走到华悦正对面，“你说是不是啊，华编辑！”
“啪叽！”一个大雪球正中华悦脸庞。华悦根本没做好准备，直接石化。那边文欣早已跑出了华悦的“势力范围”，在一旁弯着腰指着华悦大笑不止。华悦无奈地拍干净脸上的雪，看着前仰后合的文欣，觉得她就如这夜的白雪一般，像是天上坠落的精灵，能带给她快乐的精灵。
是啊，童心，很重要呢！华悦笑着捧起雪球，一个精准远射，向文欣飞去。可惜文欣跑得太远，华悦情急之下揉的雪球又不够结实，还没碰到文欣就已灰飞烟灭了。文欣更是欢喜，朝华悦扮了个鬼脸，一溜小跑去了。
华悦所住的是一套60平米的两室一厅精装小公寓。由于离单位近，再加上家里有些余款，华悦的父母就全款给华悦卖下了。就算是给女儿的嫁妆，也算是有个安身之所。对于父母这个明智的决定，华悦是十分感激的。
小窝布置得很温馨也很别致。文欣指指点点地四处转悠了一圈，发现这虽然是两室一厅的房子，但却只有一张床。华悦看出文欣的为难：“平时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所以次卧没有收拾就是个书房。一会儿你睡主卧，我睡沙发就行。反正被子有多。”
文欣自然免不了一番推辞，最后只因华悦的一句话作罢：“我不喜欢跟别人同床，要么你睡沙发？”
本来也没什么，但文欣怎么觉得这句话跟今晚的气氛这么不对劲呢！她本来可是打算趁着同床共枕的机会，好好了解一下这位神秘女性呢，现在可好，人家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嘴脸，叫人完全没了兴致。
“我说了今晚要鸠占鹊巢的！赶紧给我找个睡衣，我洗了睡觉！哼，你就去睡你的沙发吧！”文欣赌气似的。
两人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洗洗漱漱一番，上床时已经将近12点了。文欣躺在华悦舒适柔软的一米八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烙饼一样，怎么也睡不着。她想到华悦平时孤高冷艳的形象，想起吃饭时华悦的细心体贴，想起她扑所迷离的桃花眼，想起她给自己的围巾、手套，想起那个围巾上带着的华悦的温度和气息，甚至想起她们并肩走过雪地时的嘎嘎的声音……她越发确定，华悦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这段故事，一定不同寻常。她是学新闻的，对于任何八卦的机会，她可是都不会放过的。
“外面的雪还在下吗？”
华悦正迷迷糊糊地要进入梦想，却突然被一个声音吵醒。她睡眼惺忪地朝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个女子正穿着自己的睡衣，站在沙发旁，长直发垂到胸前，一双妙眸只把她来看。
华悦唬了一跳，顿时睡意全无，“姐姐诶，你敢不敢别吓人！”华悦嚯的一声坐了起来，抱着被子幽怨地看着她：“下不下雪你不会自己看啊？”
文欣贼兮兮地跳到沙发上，掀起华悦的被子钻了进来，一边叫着“好冷、好冷”，一边把华悦往沙发下面踢，“你去替我看一下嘛，我好怕冷的。”
华悦忽然发现，经过今天之后，这小姑娘是越发地放肆了，可是又能怪谁呢？是自己放纵了她吧。对，就应该一直就对她绷着脸的，要不然也不会像今天这么悲催，又被占床又当奴隶。哎，果然应了那句话“自己种的果子自己吃。”
起身下沙发，华悦跑到窗户边看了一眼，路灯照耀下的雪花依然漫天飞舞，喊了一声“还在下！”便又往主卧跑去。过了一会儿，手上拿着不少东西出来递给文欣：“这是暖手宝，你刚才踢我的时候脚冰得像冰块，拿暖手宝去暖一暖。这是感冒药。你刚才穿着睡衣到处跑，我怕你感冒，提前给你准备着，明天如果不舒服就吃了吧。现在你赶紧躺在这儿暖一会儿，就回卧室睡觉去吧！”
文欣躺在被华悦暖的热乎乎的被窝里，把暖手宝放在脚边，被窝里华悦独特的味道又一次袭来，文欣只觉得有些恋恋地不想离开。“不如……我们今晚就在沙发上凑合一夜吧？你那床太大了，我自己暖不热……”
华悦苦笑，看来今晚是惹祸上身了！敢情这小姑娘是推也推不掉，赶也赶不走了。什么话也没说默默躺下。这回文欣安心了，虽然沙发不小，她二人又都不是胖人，稍微一挤也都能平身而睡。文欣在心里给自己比划了一个超大的“耶”，正准备给华悦道晚安，却听见华悦幽幽地说：“文欣，这样我很不舒服。你还是回卧室去睡吧。”
本来已经准备睡觉的文欣突然被这句话惹得心里酸溜溜的，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为什么总是被嫌弃呢？明明她也是很关心我的啊！可是……
看文欣半天不答腔，华悦也觉得有些别扭了。“不好意思啊，文欣。我……我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让我想到一些事，一些人。我，不想去考虑这些东西。”华悦犹豫了好久，似乎是鼓足勇气说了这些话。她想，既然文欣让她有放心安心的感觉，或者可以跟她开诚布公的谈谈心？但是她又害怕着……怕什么？怕是一个单位的，如果文欣说出去了影响不好，还是怕这小姑娘接受不了自己，搞得连朋友也没得做，亦或是，怕她像许暮雪，还是怕自己重蹈覆辙？
文欣只是在一旁瞧着，并没有做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文欣复又轻轻地躺下，说道：“我知道你有故事。你想说，我就听着，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一会儿还是你去卧室睡吧，这里已经暖热了，我不挪窝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欣几乎都以为华悦睡着了。
“起来喝点酒吧。暖暖身子？”华悦问。
“好哇！反正明天也不用上班，也不用回去挨爸爸妈妈的骂。”文欣又兴奋地坐起了身子。
“酒鬼……你躺着别动了，我给你找件厚衣服披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夜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