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书消得泼茶香》堇色素年苏

2、 当你沉默得高调

　　当你沉默得高调
　　当得我力劫低潮
　　为何尚要打扰

　　银白色的比亚迪稳稳地停在一栋哥特式别墅的铁门外，顾思意便打开安全带边跟我说：“等我五分钟。”说完打开车门就出去了。

　　顾家，什么时候从A市搬到C市来了？我看着前方的别墅，皱了皱眉，后座的何璃翻了个边。这时，一束强光从后方射来，没一会儿等就灭了，我也懒得想这个问题，开车将车开到另一边去。

　　那辆车往别墅内开区，一路开进停车场。顾思笙下车锁车，往家里走去。在门外刚拿出钥匙，们就打开了，顾思意急冲冲地撞到了他身上。

　　“哎呦，好痛！”顾思意捂住额头，就看见了顾思笙，乖乖地喊了一声：“哥。”

　　“大半夜的你火急火燎的，做什么呢”顾思笙随口问。

　　“有点急事，哥我先走了啊。”

　　顾思意太心虚了就赶紧跑了，谁要林柚威胁她不准跟任何人说起碰见到她的这件事。不过换做是她自己，也不会想到她们这一家人吧。顾思意想到这里，就觉得十年前的自己做的那件事确实是做的太无耻了。

　　顾思意将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密码是******”

　　“谢了。”我接了卡，直接摇上车窗，开车走了。

　　顾思意傻眼了，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站了一分钟，才无力地垂下肩，低着头十分低落地往回走，边走边在想，当年那个心软又善良的林柚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呢。

　　顾思意却不会想换作任何一个人受到过十年前那样的伤害都不会再无忧无虑，一派天真了吧。所以，人啊，都一样，只会觉得别人变了，却不会想知道别人是怎么变的。

　　第一医院的住院部三楼508房间里，一个男孩子睡着了都还因为脑瘤压迫大脑皮层神经而疼痛难耐不由自主地直哼哼，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就不停地抹眼泪，想起刚刚医生来查房时说的这三天之内还不动手术的话成功的几率又会下降，想到这里，妇人又是一阵压抑哭泣，没有钱怎么动手术呢，难道老头真的要这么狠心夺去她的儿子吗？

　　“阿姨。”

　　妇人，也就是张秀芳抬起头，一双眼睛红肿不堪，看着眼前的林柚。忙说：“是小林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将装了三十万的牛皮纸袋放到张秀芳的手里，说：“阿姨，这里面是三十万，明天你就去缴费处将手术的钱交了，赶紧给小虎动手术吧。”

　　张秀芳赶紧又推回来，道：“小林啊，这不行，我前几天刚收了你十万，我怎么能再能要你的钱呢。你不是要和小何去买房子了吗？这钱我坚决不能要。”

　　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所以我又推了回去，然后转身就跑，刚好电梯门开了我赶紧跑了进去，冲张秀芳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张秀芳看着转眼就消失在了眼前的林柚，又是一阵流泪。回到病房，手机收到一条新的短信，是林柚发来的：
　　张阿姨，我知道您会觉得很麻烦我，但是十年前是您和小虎收留了我啊，还照顾了我这么久。小虎这么可爱又懂事，学习也努力成绩也很好，将来一定前途无量。这钱您拿着，小虎做完手术之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您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房子可以攒钱再买，但是小虎的生命只有一次啊。

　　张秀芳没想到，只是自己十年前一时的恻隐之心收留了林柚，林柚竟能推心置腹到如此地步。林柚这个小女孩子，前五年真是过得太苦了，那时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一边求学一边打工，瘦小的身躯让人心疼的不得了。张秀芳在心里向老天祈祷，一定要让林柚过得开开心心的，衣食无忧。

　　将近十一点我才回到家，开了灯关上门踢掉鞋子，我扶着腰走进卧室，何璃睡得正香，只是一身酒气臭的熏人。

　　“何璃，小虎这么聪明又这么努力，怎么就突然得了脑瘤这样的病呢你说，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我问何璃，何璃肯定是不能回答我的。我也就是自个问自个罢了，我苦笑了一下，去浴室洗澡了。

　　十年前，我一个人从A市跑到C市，吗、那时刚好是半夜十一点多，我小心翼翼地正穿过一条巷子去找招待所，但在半路还是遇上了一个变态，就在我反抗越来越无力绝望扑面而来的时候，是五岁的小虎冲上来又踢又打又咬的从那个变态手里把我拖走的。小虎他们家就是开家庭旅馆的，那天晚上是小虎熬着夜陪着我，生怕我做噩梦。张阿姨看我可怜又孤苦无依，身上就只有五千块钱，所以一直让我住在那里，读完高中读完大学。

　　如果没有小虎我早就死了，可是生活啊，你为什么总是要对这些善良的人们如此，翻脸无情。

　　顾思笙冲完澡出来，坐在床上用毛巾擦拭头发，摆在床头边小木桌上的相框里的照片上，十五岁的林柚捧着全校第一名的奖状笑的双眼眯眯。

　　顾思笙的右手五指意义抚过照片上林柚的脸，又无力地收回。林柚，十年了，你到底在哪里？我找了你十年，你知道吗？

　　“叩叩--”两声敲门声之后紧接着响起了顾思意的声音：“哥，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顾思意慢吞吞地走进去，又讨好地喊了顾思笙一声哥，顾思笙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示意顾思意有什么事就赶紧说，顾思意一副要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干巴巴地问：“哥，我说如果，我说如果啊，你见到了林柚，可是她已经完全变了，你。。。。你会怎么办啊？”

　　沉默，特别的沉默，顾思意本就胆战心惊的，这下更是脸呼吸声都放的轻的不能在轻了。就在顾思意以为她会被这沉默的气氛给憋死的时候，顾思笙终于开口了，说：“你见到她了？”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顾思意挣扎了一下还是结结巴巴地回答了：“是，是啊。”

　　“什么时候？’
　　“两个小时前，我遇到了一个变态，是她救了我，还把我送了回来。”

　　又是一阵沉默，顾思意头低得不能再低，小小声地补充：“但是，但是她向我要了十万块钱，说是送我回来的条件。我把卡给她，她就直接走了。”

　　顾思笙这才真正地看着顾思意，说:“那她，应该是过得不好了。”

　　顾思意难堪地咬了咬嘴唇，说：“我记住了她的车牌号码，已经发在你的微信上了，好了我要去睡了。”

　　顾思意说完就跑了，仿佛顾思笙是什么怪物一样。跑回房间的顾思意捂着狂跳的心脏一边念吓死了吓死了，一边又说林柚啊你可不要怪我不守信用啊毕竟我哥这十年为了找你可是过得特别惨啊。

　　顾思笙关了灯躺到了床上，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各种滋味都有。想起林柚，又是皱眉又是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