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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谈判的筹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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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
初春,医院VIP加护病房。
统一的病号服并不修身,却丝毫不影响主人的精致,阳光暖融融的从敞开的窗户倾洒进来,伴随着春日的微风,病床上的男人样貌俊美,此刻的他背靠着病床竖起来的一块床板,面前的临时桌子上放了一本书册,他的手指白皙修长,眼睫微垂,长而卷曲的睫毛随着春风轻颤着,唇角上扬,有时读到有兴趣的地方甚至还会笑出声来。
凝神读书的模样宛如一幅画般美好,不忍去触碰打破。
"醒了吗?今天感觉怎么样?"
"嗯,还好。"
修长的手指掩在腹部伤口之上,今天绷带束的有点紧,换的药物也激的伤口一阵阵刺痛,专注的他并未抬头,感觉上似乎是裴奕带来公司的新文件,深蓝色的文件夹里工工整整的别着一支精美的签字笔。
"阿离,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女子声音温婉,祁离这才抬睫,望着从裴奕身后徐徐走来的那个人。
那是安祈然的孪生亲姐姐,安以墨。
"嗯,以墨,你来了。"他眼睫轻垂,修长手指缓缓将面前的书页阖上"坐下说。"
"谢谢。"
安以墨虽然和安祈然是所谓的孪生姐弟,可是五官却和安祈然差距很大,头发顺长,发梢卷曲,却不明显,一身西服十分合身,一眼看上去是很舒服的视觉体验。
"阿离,我听说你是腹部受伤……"
她是典型的单眼皮女生,唇角两个小小的酒窝,不开心的时候从脸上总能看出情绪。
"没有,只是饮食不合理,胃炎发作了而已。"祁离唇角微微扬起,窗外春意微融在他那张俊俏精致的容颜之上,他侧头将目光落向安以墨"以墨,我有事跟你商量。"
"嗯嗯?!什么事,你说就好。"
安以墨神色一凝,身侧裴奕递来一杯金桔柠檬水,那是她闲暇时间最爱喝的饮品,知道她这个喜好的并不多,祁离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我上次见了你弟弟小然,觉得他很有潜力,想让他签约"他话语并没有说完,而是停顿了几秒钟,方才开口补充道"以墨,你认同我的观点吗?"
"……"
安以墨抱着装着柠檬水的杯子,一双眼已是出了神一样的望着祁离近乎于完美的侧颜,甚至连他同她说话都没反应过来。
"以墨?"
"哦……哦!抱歉,刚刚走神了,你的观点我是认同的。"她终于回过神来,回以充满歉意的一笑"其实我也很希望小然可以实现梦想,毕竟,他是真的真的很想让大家听到他的音乐,谢谢你。"
"说什么谢。"他垂睫一笑"其实是因为小然真的很优秀,所以才能入围的。"
祁离看起来有点累的感觉,身子缓缓靠着身后竖起来的床板上,安以墨不好再打扰,先说告辞了。
"我觉得以墨跟你关系好,为什么受伤的消息没告诉他实情?"安以墨走了许久,裴奕才将书册从他身边拿开"我以为你找她来,就是想说这次的事情。"
"安以墨没有你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单纯。"他接过裴奕递来的温水,抿了一口,温水润了润干的冒火的喉咙"她这个人独立意识很强,并不吃情谊牌,针对她有时候一定要用特别的手段。"
"嗯?!"裴奕轻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人也真是,受伤了也不能好好消停一段时间。"
"明天就要取刀片了吧。"祁离沉沉的靠着软枕,手指轻压腹间"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你也回去休息吧。"
"我没关系。"裴奕踱步来到窗户边,将窗帘拉上"你好好休息吧,晚点护士来换药。"
"嗯。"
祁离默然不语,和衣而睡,眸子浅浅阖上,碰巧这时候有人敲门,裴奕开门之后,走进来的竟是一月不见的林若安。
今天她穿了一件水蓝色的长款衣服,绵绸的质地十分减龄,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保温桶,犹豫了半晌却没准备进来,转身要走的时候正巧被他看到了,
"不进来坐坐?"
"那个……我给你带了水果甜汤……你要不要喝一点?!"
"也好。"
门被轻巧的推开一半,裴奕站在门边和林若安打了个照面,她微微低了低头,算是礼让一步,病床边有个凳子,祁离抬睫一笑,自然是示意她就坐在面前的凳子上。
"怎么了,今天这么得空?"
"嗯……对啊,所以我做了点甜汤,想着医院里肯定是充满苦味的……所以,你要喝一点吗?"
"好,正巧刚换药,真的感觉有点苦。"
"嗯……嗯!那我给你乘一碗。"
他接过瓷碗,碗中的甜汤温热温热的,细细一嗅果真能闻出浓郁果香,受伤太久没有什么气力,他能看出来,林若安并不想在这里呆多久,故此,他只是悄然将碗端起,仰脖将甜汤一饮而尽。
"好喝吗?"见他喝完甜汤,林若安眼角忽然闪现而过的一丝光亮"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呢?"
"你说。"
"呐,这份甜汤还剩下很多,你可以慢慢喝,我想去楼下看看小然……他今天出院,我和他约好的,做甜汤给他喝。"
她说话的时候,那双晶亮晶亮的眸子里充满了快乐的神采。
那种神采和活力,是曾经属于他一个人的。
"去吧。"
身子慢慢滑进柔软被褥中,手指攥紧一缕洁白被角,紧紧攥着,心口好似说不出的难过,犹如被万千道车轮齐齐碾过那般让人酸楚。
敏锐如他,又怎能看不清,那份甜汤里究竟有属于她的几分真心?
****
傍晚。
裴奕将病房中的窗户打开,初春的天际比隆冬时节的长了许多,太阳的光芒刚刚从天边收敛了一些,月光轻柔,却注定不及太阳的光那般耀眼,城市的轮廓被浅浅的勾勒出来,霓虹灯闪烁,从这处位于顶楼的VIP病房都能尽收眼底。
房中没有开灯,依靠着窗外的霓虹灯能隐约看出一个男人的模样。
他拥有极其精致的五官。
宽而幽深的双眼皮,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眸微微向上挑,一颗浅咖色泪痣生在左眸之下,凭添几分耐人寻味的别致。挺俊的鼻梁下是微微翘起的薄唇,血色从里晕染出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恰到好处,不需要多加一丝一毫其余的修饰。
除了与此不相称的一对长眉,刻意上挑入鬓,柔美中暗含了独有的凌厉,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
就连那双手也生的美貌极了,手指白皙修长,却又和同龄的富贵人家的手相不同,他的手指并不是很细嫩,而是那种清瘦有劲的类型,
此刻,他的手指紧紧贴在缠着绷带的腹部伤口之上,刀口已经被他压的有些血色漫溢出来了,脸色也并不好看。
"你怎么了?没事吧?"医院楼下满是赶来的举着印着"裴奕"应援牌的粉丝儿,他垂睫将身子侧出去一点瞧了瞧"我得先去看看楼下的情况,让她们先回去,会很快回来,你看起来不太好,没事吧?"
"大概是明天取刀片有点紧张,有点腹痛,缓缓就行"
"床头有紧急按钮,腹痛的厉害的话记得找医生来看看,实在不行的话直接call我,年恩今天有一场大手术,估计排满了班,没空上来了,我先下去让粉丝们回去,不会耽误太久。"
裴奕递给他一杯热水,又将窗户关了一半,走之前还把门仔细关好,确定没有什么事之后才转身离开。
约莫十分钟之后,敲门声响起,转而房间的灯光被打开。
此时的祁离才稍稍侧头,月下,一张侧颜妖魅如画。
"我听说,只要我同意跟你完婚,你就能把我父亲保释出来……"林若安探出头来,脸颊上还染着红晕"还作数吗?"
"自然作数。"他将温水送到唇边,饮了一口,用来压制腹内那愈发令人难熬的痛楚"怎么?心意回转了?"
"那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吗?"
林若安认真的注视着他,她在等他的回答。
"如果我说,因为我爱你,你会信吗?"祁离的目光重新落向都市的一片霓虹灯中"很明显,你并不会信我。"
"不要开玩笑了,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让我不明不白的就这样跟你结婚了吗?"林若安垂睫,往前踏了几步,将祁离的轮椅转过来朝着自己"这件事,我起码是拥有的知情权的,不是吗?"
"因为跟你结婚,对于我来说有莫大的好处。"他唇角的笑容戛然而止,掩着腹部的手已经移开,雪白的病号服上染着斑驳血迹"你父亲留下来的不动产还有许多,当然,警察局查封的不算。还有赊账给澳门赌徒的高利贷,粗略估计,总价至少超过了三十五亿,我想要这些财产来巩固我在财富榜上的位置并且推动公司的济州岛策划案,正巧缺个合适的由头,就用你填补了。"
"所以,其实我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对吗?"林若安紧追不舍的问道"你怎么能这么势力……"
"不然你以为?"他淡然勾唇一笑,眸子里刻意添了三分嘲讽,语调一转"任我玩弄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只要有钱哪里睡不到漂亮的女人,为何我偏偏要娶资质平庸的你?"
"我原本是想向你道歉的,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因为我们的关系,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林若安的语气冷了几分,脸上的潮红却不曾消退"那么,我愿意嫁给你,请你一定把我父亲保释出来,前提是,你不许碰我身体,之后,我想和我父亲安安稳稳的一起生活,你能保证吗?"
"不能。"
"为什么?"
"你要给祁家添丁,不触碰你那也是根本做不到的事,你必须跟我生活,面对我的时候笑容不能少,即使你可能并不想笑。"
"你愿意添丁去找外面的女人,我不愿意同你发生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当我什么都没说。"祁离轻轻笑了笑,睫毛的光影氤氲在白皙脸颊"我累了,你走吧。"
"等等!我答应你!你说的这些……我全都答应。"林若安咬着下唇,脚尖在地上蹭啊蹭"你一定要把我父亲保释出来,好吗?"
"我会考虑的,至于什么时候能出来,那要看你能拿出几分诚意了。"
都市的霓虹灯依旧闪烁着。
祁离阖上眼眸,浓密的睫毛覆盖住了眼角的那颗浅咖色泪痣,夜风吹拂,将墨发吹乱。
睫毛轻颤,林若安那张许久不褪色的潮红的脸仿佛还在眼前,而腹部伤口就犹如被人打了一拳一样难受。
脑中的画面定格在下午三点,他无意之中看到的,安祈然抱着林若安在医院长廊里旁若无人的激情拥吻的模样。
那个吻是那样张扬。
那样肆无忌惮。
甚至是那样……让人觉得难过呢。
"你怎么还不走?"伤痛露骨,面上却要不显山不露水,他凝视城市里闪烁的霓虹灯,深邃的眸眼里多了一丝复杂情绪"我累了,请你离开。"
分明是那样一张潮红的脸。
她的每一个极其细小的动作,都几乎能将他瞬间拉下地狱。
"祁离,你介意我跟你算算账吗?"林若安踱步来到窗前,不等他同意,已经将窗户关上,窗帘也完完全全将窗外的夜景遮了个严实"不用等裴奕来了,他今夜估计都很难脱身了。"
"这是什么话?"
"祁离,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会耍手段?"林若安轻蔑的勾起唇角,合掌轻击三下,随机病房的门被打开,约莫六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都戴着黑色口罩,其中一人将一册深蓝色文件夹递给祁离"诺,签了它,摁上手印,免得受皮肉之苦。"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签。"
"这是遗产捐赠协议书,规定你我完婚之后,你若死亡,那么你名下的所有财产都是我和小然的。"林若安将文件打开,继而扔给他,全然不顾那尖锐的文件夹边角已经触碰到他腹间还染着血的伤口会有多疼"你不签,腹部不是有伤口吗?你想尝尝被人朝着伤口挥拳头的感觉吗?"
"林若安,钱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轻笑着垂睫,文书边角已经染上他衣衫上的血迹"用我的命换来的钱,就真的那么让你不顾一切的想要拥有?"
"祁离,你闭嘴,别给我上道德课。"林若安弯下腰,此刻恰逢祁离抬睫,她的目光中早已刻意染上几分恶毒"你做过的事分明比这还要歹毒千万倍,你不值得我弄脏自己的手来了结你,只是看面相,你不是长寿的命。"
"你说完了吗。"他将文件夹中的那张薄薄的纸抽出来,一点一点的在林若安面前碾碎"这就是我的答案,林若安,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会考虑是否要原谅你。"
"是否原谅我?呵!我做什么了?要你原谅我?"林若安看着地上满满一地的碎纸屑,忽而就笑了起来"你浪费了我最后给你的机会。"
"出去!"祁离的语气凌厉了七分,白皙的额头上已开始沾满冷汗"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是你非要自讨苦吃,怨不得我。"林若安缓缓站起身,踱步来到门边,将整间病房的电源全部切断,又将裴奕放在桌上的手机拿在手中"教他吃点苦头,明天他要做开腹手术,你们看着弄,千万别暴露了自己。"
"……"
"对了,倘使他愿意求饶,或者想要签字的话,就停下。"
一声清响,彻底成了隔绝病房内外的最后一发信号。
漆黑的夜里,一丝丝光亮都看不到,希望破灭在空气中,他想要反抗,却被一把抓住衣领,腰身一窝,柔软腹部已是狠狠挨了一拳,凹陷的厉害。
就算是再有绷带,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拳头和□□的碰撞声在整间病房不断放大回荡。
没有风。
没有月亮。
没有星星。
没有光亮。
也没有……希望。
所有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都已经逐渐的破碎在这场梦里,腹部伤口一次次几乎被拳头贯穿,他紧咬唇角,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甚至连该有的一丝一毫的呻吟都听不到。
终于。
他记不得那些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只记得,面前的一切都已经开始逐渐模糊,逐渐看不清楚,逐渐晕开,就像投入水中的那颗石子一样,在水面晕开一层层涟漪。
眼眸里,忽而出现青青草地,和抱着书本的青涩女孩。
她有着一双有神的大眼睛。
她有着一颗善良和懂得包容的心。
她有着他喜欢的所有的一切。
美好的画面戛然而止,这一刻,身下的血泊逐渐晕开,他缓缓阖上眼眸,白皙手臂无力的垂下,砸在氤氲着血色的光洁地面上。
就连最后一线生机也被残忍掐断。
***
翌日清晨。
医院的电梯里,裴奕看着手表上的显示器,已经快要七点了,他显得有些焦躁,刚刚路过医院大堂的前台,他循例问了问祁离病房的情况,值班的小护士说,昨晚没有听到床头铃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今早十点就要进手术室,他不该来这么晚,可昨晚那群粉丝太过疯狂,他又担心外界会知道他来医院的真实目的,毕竟受伤的这件事,祁离不愿让外界知晓,他也不好多透漏什么,只能先乘车回家,可是粉丝们依旧热情不减,在房子外面守了一夜,直到清晨他才真正抽身出来。
这栋被建造成医院的大厦顶楼才是VIP病区,
他烦躁的将领带扯掉,电梯门缓缓打开,他刚刚踏出几步,就隐约嗅到一丝血腥味,心中忽而升腾一种不详的预感,急忙快跑了几步,推开那间病房的门,然而面前的一切简直让他心神欲裂。
那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了一个样子,病房内乱糟糟的,地面瓷砖上沾有干涸的血迹,床边的仪器已经倾倒,花花绿绿的营养液和针剂洒满了整个空间,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
满地的碎玻璃渣。
而奄奄一息的祁离,长睫微垂,侧躺在病床旁边的一摊碎玻璃渣上,腰间的血泊氤氲在地面,白皙精致的手腕上,竟凭空出现了一条深深的伤痕,病号服也已经被血污染,狼狈不堪。
唇角保持了一个上扬的弧度,能看清血痕留下的污浊印记,腰间的绷带被胡乱拆掉,腹部正中间的地方,刀口没有愈合,锋利的玻璃渣深深刺了进去,竟还不止一枚。
"……"
裴奕已是大惊失色,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因为害怕会造成二次伤害,所以他不敢轻易去移动祁离的身体。
他选择第一时间摁响了床头的紧急铃,将这一情况告诉给当日值班的护士,三分钟不到的时间,护士就已经推着移动床赶到了这里,领头的正是祁年恩。
他已经顾不上搭理裴奕,径直和几名小护士将昏死过去的祁离送上移动床,复而进了电梯,径直奔向位于八楼的重症手术室。
显示为"手术中"的灯亮起,外院来的几个专家早已术前准备,裴奕站在手术室门口,蹙紧了眉头,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突然之间发生这种变故,还是在准备取刀片之前。
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一场手术,竟然换了好几个副手,裴奕焦急的守候在门口,临近午夜,医生终于推着祁离从手术里出来了。
祁年恩远远跟在后面,主刀医生什么话都没说,裴奕拽住祁年恩的衣袖"你哥怎么样了?严重吗?"
"嗯,可能这一次手术并不能完全治愈,后续肯定还要移植……"
"移植?怎么这么严重?"
"因为不少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不知道到底是刀片的原因还是外力的击打……"祁年恩垂下眼眸,唇角的弧度苦涩无比"裴奕哥,如果我哥这次需要换器官,我会把自己的器官给哥,请你无论如何替我保守秘密,好吗?"
"吉人自有天相,别多想了,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裴奕轻轻拍了拍祁年恩的肩膀,随即走到自动贩售机旁,从里面拿了杯温热牛奶出来递给他"喝了它之后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了,今晚我要守着哥,麻药上的不多,医师说明早十点之前,正常情况下哥会醒来,如果没醒,那就要做另一手准备了。"祁年恩扶紧了身侧的墙壁,而后又掐了掐太阳穴"我还能撑得住,裴奕哥你今晚可以松一口气先休息了……"
祁年恩摇摇晃晃的来到病房里,祁离仍旧是在昏迷之中,笼罩在呼吸机下的微弱呼吸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裴奕并不放心,内心的烦躁让他忍不住去医院的安全通道口点燃了一只雪茄,那里灯光并不明亮,但是他依旧发现了藏在墙角的一个秘密。
那是一部手机,是他昨晚拿给祁离的手机。
又怎么会出现在本不该出现的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