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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我救过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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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我救过你?”叶染的喉结滚了滚,反问句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一般艰难。
陈回轻轻笑了笑,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
被陈回这么一提醒,叶染那被尘封了多时的记忆匣子终于被打开。
……这算是哪门子救啊?
叶染不由得有些无奈而苦涩地冲着陈回笑了笑,得来的却是陈回微凉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他的唇角。
那是他十九岁的时候,而当时陈回应该是十八岁吧?——叶染了解地并没有错,两人在学校里算是学长学弟的关系,不过并不是在学校以这样前后辈的关系所认识的,如果只是在学校里安安分分地学习,俩人根本不可能产生之后那样莫名其妙的纠缠。
陈回口中的“救”应该算是他们初遇的时候了吧。
当时的他正好是被叶成宏赶去EH之后最醉生梦死的时候,母亲的逝去,父亲的背叛让他整个人更加阴郁而暴躁,在学校内与太子党们拉帮结派,在酒吧里买醉,挥金如土,换床伴如衣服,只留下了一副温柔的完美表象迷惑着所有的人罢了。
而陈回,应该也就是被他那副表象迷惑住了的人们之一吧。
和陈回的相遇,“救下”陈回完全就是个刚好的巧合,当时的他正和叶成宏刚打完越洋电话谈判结束,结果当然是并不如叶染的意,叶染当时才十九岁,叶成宏打得好算盘,就是要趁着自己的儿子羽翼还未丰满无法阻止他的时候,让那对母子进他们叶家的门,到时候木已成舟,谁也不能拿他叶成宏如何,以至于他的原配尸骨还未寒之时,就将叶染发配了“边疆”,让叶博母子入主了“东宫”。
叶染就算是满心愤恨但是只有他一人,手无寸铁,无能为力。
而陈回的麻烦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叶染的面前。
十八岁的陈回,八年前,陈父虽然因为陈回母亲的最后的遗言认回了他,却碍于压力,也对这个在外已经长大十年的儿子没有感情,陈父看陈回沉默寡言,酷似陈回母亲的模样让陈父有些触景伤情,认回来之后便让人去了EH,给了陈回一栋陈家在那里的别墅便让陈回在EH上学生活。
远在EH,眼不见为净。
而陈回在EH独自一人呆了八年,十八岁一成年之后便脱离了陈家,自己打工挣钱保证自己的衣食住行,而作为学生,除却自己的上课时间就只有晚上的时间能够由他自由支配,而在晚上,又是来钱最快的地方,大概就只有酒吧这种地方了。
陈回就在叶染经常去的酒吧里做着侍应生,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麻烦”,可能叶染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学弟在这间酒吧,而陈回也不会和在学校里的话题人物——传说中的风云转校生打一个记忆深刻的照面。
十八岁的陈回,如果不是有着一张好面孔,老板哪能让他那么轻松地进了酒色就是一切的酒吧做一名小小的侍应生,却拿那么高的工资。
在平静工作了十几天之后,陈回便在一次送酒的时候遇上了对他动手动脚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从那些人有些不干不净的话语里知道,原来男人也是可以和男人上床的。
陈回绝对不是个好欺负的人,这么多年都是孑身一人的独自生活让陈回早已经知道,能够保护他的就只有自己而已,因为自闭而孤僻的性格在孤儿院、在学校都不是个能够让别人看顺眼的人,陈回早已经在无数次的打架中练了出来。
陈回自然是未让他们得逞,其中一人猛地摔碎了那瓶价值不菲的红酒指着陈回破口大骂,引来了当天值班的领班过来,那人指着陈回说这酒是他砸的,有指着他们沾到了些许酒水的衣服道几人的衣服都被他砸的酒瓶的酒给溅湿了要投诉陈回,让陈回给他个合理的赔偿办法。
陈回脸色苍白地在那里站的笔直,他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也从未处理过这般情况。
前来的领班对那几人点头哈腰,好言好语地说上了很多,却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这瓶酒是那些人自己摔碎的,衣服上的酒也是他们自己沾到的。
所有人都是抱着看好戏,谁会关心一个没权没势,没钱没财,没身份没背景的小小的侍应生的生死。
领班的话语里全是对这些客人的曲意逢迎,了解了客人真正的意图后,言辞里愈加不加掩饰地要陈回“登门道歉”的意思,一群人达成了共识,三言两语之后决定了陈回的生死。
陈回哪是容易屈服的人,在那群人拉陈回的胳膊的时候,陈回便准备反抗。
就在那么个时候,叶染将那已经快要抓住陈回的手臂的手的手腕给准确地捏住,让那人的手再也无法靠近陈回,手上的劲道丝毫没有放松,而面上却是一抹温润的笑意看起来便是让人心生好感。
而那时候正在愁着刚刚在叶成宏那里受的一肚子气没处发泄,又在回到酒吧之后目睹了这么一出好戏的叶染觉得,这群人真是来的太及时了,怎么就有这么一群不长眼的想要凑上来被他收拾呢。
那被抓住手腕的人看着叶染一脸微笑看起来便是个好欺负的学生的模样,让那人在面子上受到了巨大的侮辱,这人怎么这么不长眼,毛还没长全就学人家英雄救美,于是大骂出口。
叶染在叶成宏那里就受了这么个“毛还没长全”的亏,被这人这么赤裸裸地提出来,心中的怒火更是燃烧到了极点,不过叶染这个人就是有个毛病,他越是愤怒,面上的笑容反而愈发灿烂。
——或许这真是他叶染的天生演技就好,要不之后怎么能够在短短几年内就达到了影帝的这个高度呢。
那群人毫不意外地被叶染这位从小就是在各种武馆里操练的“毛还没长全”的学生给狠狠操练了一番,现场一片狼藉,领班躲在几米之外欲哭无泪,他可是认出了这个祖宗是谁,能和老板交好自然不是池中之物,希望他的老板能够看在是这位祖宗砸的场子的份上不追究他的责任。
叶染这一通发泄,心情自然是十分舒爽,只是扫视了一下那群在地上呻吟的身影,然后利落地甩给了领班一张金卡,十分潇洒地道,“我也不让你为难,你看刷多少合适就刷吧,这几个人的医疗费也给算上。”
然后,叶染看到了依旧站在人群里,苍白的脸色,艳丽的五官还没脱离少年的青涩的那名侍应生,看着那人看向他的那双漆黑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丝毫没有被这里的混乱所吓着,就连当时被众人议论的时候都是这般平静的神色,仿佛什么都与他无关一般。
鬼使神差的,他走近了那个侍应生。
看着那双眼睛微微仰视着他,看着那双眼睛在酒吧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映射下显得很亮,看着那双眼睛里清晰地倒影着自己的脸,叶染忽的感觉到自己满腔的怒火与愤怼被这双平静的眼睛给抚平,平息。
他说,“他的那瓶酒也记在我的账上。”
领班连连称是,于是,叶染便是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这是陈回和叶染的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