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厢》litotes

4、第四章 王宅

　　汉厢小心的一路跟着那个瘸乞丐，走过一片山坟，在一个不起眼的山脚处停了下来，那里杂草丛生，如果不是那个瘸乞丐朝着那头拜了拜也未必能看出来那是一个坟。
　　汉厢示意小六跟着走近些，汉厢轻功很好，靠近些也不会被发现。
　　那瘸乞丐坐在地上开始说话，说话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包子，阿景，你们现在过的好吗？时间很快，一晃啊我都这么多年没来看你们了，你们走了这么久我怪想你们的。”瘸乞丐叹了口气，又接着道“阿景，你当初送我的这把扇子我一直留着呢，不过你也知道我阿炳天生胆子小，也没包子那么阳光乐观的性格，一个人撑不起什么事，日子过得苦巴巴的，想想当初还是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吧。”瘸乞丐笑了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快乐的事。然而没多久脸色又是一变，接着愤恨道“我周围的那些个乞丐都巴不得我早点死了，住的地儿也大了，也少个人和他们抢生意了。”瘸乞丐叹了口气。“你们也都走了，这何尝不也是种解脱呢？下辈子一定要投个好胎，有个疼自己的爹娘，有吃不完的饭菜，还要讨个美貌的娘子。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最近王家出了点事，你送我的这把扇子我要先暂时放你们这了，你知道最近风言风语太多，这东西我不能被别人看见，回头他们就有理由把我轰走了，我没地方去，回头等风声过去了我在过来拿”瘸乞丐边说边把杂草拔了些，找了个地方开始挖，挖出一个盒子把带出来的扇子放进去，然后埋好。又从怀里拿出了个硬硬的馒头放在地上。说道“过来总要给你们带点东西，你们也知道，我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们，这也就是我的一点心意了”
　　等那瘸乞丐走了，汉厢指使着小六开始挖，貌似是一个衣冠冢，就一个普通的盒子，里面放着两把扇子，一件破旧的小衣服还有两张捕鱼的渔网。汉厢接过小六递过来的扇子，仔细看了着，这两把扇子应该都是同一个孩子的做的，扇柄磨得不够平滑，扇骨不够匀称，扇面也不够平整，不过出现的瑕疵都是大同小异。其中一把扇子上画了一幅画，笔墨有些模糊了，不过看起来好像是三个小男孩在河边玩耍。而另一把扇子却是一片空白，这把扇子扇面泛黄，还沾了些灰迹，应该是衣冠冢的那把，不知是那个包子的还是那个阿景的，心道应该还有一把才对。又想了想那个阿景应该是和王家有些渊源的。
　　“回去吧”没想到出来找个小乞丐都能有这番收获，心情顿时明亮了些。
　　汉厢回去后倒是把小乞丐那茬事抛到了脑后，心情不错的决定明天去探一探那香扇作坊。
　　汉厢吩咐了季玲明天去找那个瘸乞丐。打算晚些和小六去完香扇作坊在去套套那乞丐的话，这事交给季玲是再好不过了。
　　汉厢穿着里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抖一边甩着绕在手腕上的玉翡翠，玉翡翠散发着淡淡的光，一闪一闪的，汉厢看着格外有趣，喜欢的紧。便不自禁对着玉翡翠自言自语道‘哎呀真漂亮，少爷给你取个名字，叫什么呢？叫翠儿怎么样！哈哈，这名字好听吧？少爷的才学可是一等一的，虽然比不上二哥，但是也不差’汉厢说着没脸没皮的大话也不害臊，说着说着自个就笑了。‘好吧，其实文采也就一般吧，真正厉害的可是轻功，少爷我要是论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小翠儿你是不是开始崇拜少爷了？可你知道少爷我为什么轻功学那么好吗？其实少爷是专门练了为了逃跑的，哈哈哈...’汉厢以为没人会听见他说的话，可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里。
　　而此时桑湛正在景国的沙耶城。
　　桑湛在汉厢走后没多久就接到鬼族在沙耶城出没的消息。鬼族只是一个邪教。在几百年前这个教派就开始发展，他们一直立志研究如何能让人长生，但是这种逆天改命的事是不可能实现的。但在二三十年前出现了一位非常有才华的撒提斯，他合集完善了几百年的研究成果练就了一门禁术摄魂，闭关修炼多年，日日用人命练习功法，终于成功完成了鬼族几百年来的愿望，可惜中途出现了一些意外，被现任的撒提斯夺了位。
　　桑湛来到了一个地下宫殿，这是鬼族的一个据点，不过在很久以前就废弃了，被桑湛打压久了，鬼族已经低调了很多。
　　桑湛走在漆黑的通道里，两边墙上的烛台自动亮了起来，他看向前方一个巨大的平台，台阶蜿蜒而上，一个黑色的人影坐在王座上。
　　“桑湛，你来了”粗哑的声音在偌大的地宫里显得鬼气森森。离得近了发现那个男人的手脚都被粗链子绑在了王座上，杂乱的头发，低垂着头像是死了，要不是这里只有两个人怕是没人觉得是他在说话。
　　桑湛不应，离着一段距离停了下来。
　　“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放弃吗！你知道你杀不了我！荷荷..”从胸腔冒出的笑声嘶哑而又怪异。
　　“你引我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废话？”
　　“我就是喜欢看你这幅表情，荷荷，你打压了我这么多年！你坏了我这么多好事我又杀不了你！当年我就应该杀了你！”
　　“你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荷荷，荷荷荷荷...我不后悔！当年桑烈守护不了的，你同样守护不了，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珍视的东西一个一个的离你而去！岂不是比死更让你痛苦！”王座上的人激动的大笑，链子因为笑的太过激动而绷紧，相互碰撞而发出‘哐唐’的声响。
　　“狂妄”桑湛抽出宝剑朝着那人的心脏直射而去，手在一挥宝剑回鞘，转身便走。他已经不想在听废话了，他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当年他就失去了一切，如今心中唯有恨意，不死不休。
　　“荷荷荷..计划..开始..了！”王座上的那人憋着最后一口气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汉厢隔天吃完早饭便与季玲分头行动了。他来到香扇作坊，那里门户大开，院子的水池水缸摆的满满当当，地上还散放着好些木材，东倒西歪。周围一个鬼影子也没有，冷冷清清。
　　“小六，你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先进作坊查看一下。”
　　小六看着汉厢有些犹豫。
　　“少年会不会有危险？”
　　“我的轻功你也是知道的，而且你也离我不远，有危险你赶过来就好了”汉厢边说边走了进去，屋里摆着很多桌子，桌子上摆着做扇子的工具，地上都是落下废弃的边角料，头顶，墙壁的架子上摆的都是些半成品的香扇，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小门，左边的小门是一个仓库，右边那个小门好像是供工人休息的地方。汉厢走了一圈好像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他又站到了大门口，假设自己是那个看到整个事发现场的值夜仆役，他会看到什么？汉厢慢慢往前走，忽然一阵风，脸上吹过一片烟灰的碎片还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汉厢奇怪的往左下角和右下角望去，在墙角角落有一摊灰黑的不明物体，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的残留物，在残留物下面还散着一些粉末。汉厢摸了摸又仔细在地上查看了一番，离得不远的地上还残留着一些油迹，如果不是汉厢凑得近了又乘着太阳照射反光还真不能发现。
　　“少年，我四周都查看过了，屋外都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工人的房间也是，不过被子都是掀开的，似乎出去后就在没回来过”
　　“还有别的吗？”
　　“没了”
　　汉厢又四处看了看，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主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甲肃，你派些人在沙耶城盯着，撒提斯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沙耶城的”
　　“是”
　　“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回郁国悬门。”
　　“是”
　　桑湛抚摸着手里的玉翡翠，想起撒提斯最后的那句话渐渐皱起了眉头。往里边陆续输入内力，玉翡翠闪了闪忽然断断续续从里边发出了几句模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直至一个清脆的男声传来。
　　“玲儿，他怎么样了？”
　　“玲儿已经和他说好了，少爷您尽管问就是了”
　　“伶俐..”男子爽朗的笑声传来，很显然心情不错，桑湛似乎也受到感染，情不自禁舒展了眉头勾起了嘴角。

　　“少爷，您那里有什么发现吗？”
　　汉厢卖着关子道“有一些”
　　季玲好奇“是什么？”
　　“没什么”
　　“...”
　　“哈哈哈...不值一提”
　　笑着逗完玲儿，汉厢甩了甩手腕上的玉翡翠，轻快的走了，跟着走到了一栋屋子里，这是季玲包下的小宅院，不算特别大但胜在干净。
　　瘸乞丐紧张的坐在椅子上，手捏着袖口，等着汉厢问话。
　　“想必玲儿姑娘已经跟你说过了，别紧张，我问你什么你照答便是，不要说假话，我应承你的事必是会兑现的，将来你会有个新的开始。”
　　那瘸乞丐搓了搓手心，显然有些激动，深吸口气恭敬的的应了。
　　“你孩童时期是不是有两个玩伴？”
　　“是的”
　　“其中一个是不是叫阿景？”
　　“是的”
　　“那个阿景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他是王家的三少爷”
　　“为什么从没有人提过这个三少爷？”
　　“他住的很偏，听阿景说是没有人管他的”汉厢心道，看来是个不受待见的。
　　“那这个阿景现在人在何处？”
　　“小的不知，就是某一天小的讨饭回来他们就不见了”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不见吗？”
　　“小的不知”
　　“你去找过他们吗？”
　　“找过，包子住的破庙，阿景的老宅小的都去过，但是找不到”汉厢心疑道又是失踪。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阿景是先和包子认识的，听说那时候王家不给阿景送饭了，阿景实在是饿，就从老宅的狗洞里爬了出去，后来遇上了回家的包子，那段时间小的不在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小的是后来去找包子的时候认识的阿景，阿景是个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