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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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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跟在公主身边又过了好几日,公主虽说刁蛮任性,却也不敢大张旗鼓的为难她,只是要做的琐碎事情很多,黛玉便都一一应着,也不反驳,也不使小性子。
林如海心里担忧,上朝时皇上去率先安抚了他,又不着痕迹的表明不会任由公主乱来,他失了先机,便无可奈何,所幸日日瞧着黛玉,也不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又松了两分。
公主小性子使了许多日子,却始终不见黛玉发怒或者委屈,连像薛宝钗那般主动聊天的温柔都没有。心中暗自觉得无趣,又加之最近宝玉已不怎么去林府,她心中自有几分得意。
也就不再刻意刁难,只是课间休息时,她瞧着黛玉淡淡的样子,心中忽升腾起一个念头,问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是你来当本宫的陪读?”
黛玉正坐着,闻言微微一怔,道:“因圣上觉得我天资聪明,才德兼备。”
水瑶轻哼一声:“你倒是乐意往脸上贴金。”
黛玉浅笑一声:“圣上英明。”
水瑶嘴角抽抽,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快上课时,她忽的凑到黛玉耳边小声道:“我选你,是因为前面那个薛宝钗,在我面前提的你。”
黛玉心头一动,微微颔首,却并不答话。
水瑶瞧着无趣,也便转回去乖巧上课。
黛玉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不由得思索了几分,终是浅浅一笑,心中略有几分悲凉。
次日公主休息,黛玉也不用进宫。水玟与王清华二人便找了过来。
二人面上瞧着她都有几分愁容,王清华更是直接开了口:“怎么最后就变成了你?”
黛玉浅笑着摇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命连枝给二人上茶,又道:“如今宝玉不怎么往我这里来,也便没什么事儿了。”
王清华闻言,蹙着眉头哼道:“亏我当初还觉得贾宝玉是个人才,现在想来,也不过是个庸人!往日里三不五时的往这里跑,如今却当了缩头乌龟!”
水玟轻斥道:“胡说什么!”
黛玉面上一怔,不觉竟有几分羞赧。水玟瞧见,忙说:“林妹妹可别听她瞎胡说,你家刚到京城不久,又加林夫人有孕,自是有许多顾及不到的地方,贾老太太请人过来瞧上一二也是有的。便是来的勤了些,可当初京中谁人不知林夫人是老太太膝下最疼爱的。再加之前头夫人怀孕,老太太竟亲自过来,也是轰动一时。”
黛玉知她所言,可心中到底觉得有几分不妥,也是她来时尚小,竟未曾察觉。
水玟见她表情,便知她想歪了去,忙拉过她的手,真诚道:“我说的句句属实。”
黛玉瞧她一眼,微微点头,悄悄别开了脑袋。
水玟叹口气,又看向王清华:“且你刚才说的也不对,好几日前,宝玉曾来过我家找我爹爹,恐怕便是为着林妹妹了。”
王清华道:“可如今都过去多少日子了,依旧不曾见到有什么成效。”
水玟心中有所猜想,却不宜说出口,便又细细安抚了黛玉,方与王清华一同告别。
宝玉自与贾政谈论一番后,便压着心思再不往林府去,倒与冯渊秦钟等人混在一起。
冯渊自娶了香菱,心中无比欢喜,本便是个不欲读书之人,便也不再念学,在宝玉的帮衬下,倒是开了一家酒馆,夫妻二人和和睦睦,身边有两个小厮伺候着,日子倒也过得红红火火。
酒肆内客人众多,宝玉时常在那儿呆着,便也能听许多五湖四海的消息。
这日恰巧听闻一件扬州之事。
却说是扬州知府家,这家娶了一个海商女儿为儿媳,自打这儿媳入了家门,这家儿子也刻苦好学起来。家里请了位先生,不久这位知府儿子便成了秀才。
可最近却被人告发,说他的秀才是买来的,那考场上所作文章,也是他人代笔。
如今全被举发,这儿子便入了狱。知府老了,膝下只有这独子,填了许多银子进去,可此事今日已送入宫中,如今皇上震怒,恐怕不会善了。且这知府儿子是出头鸟,当会被严惩,以儆效尤。
宝玉听完,心中一紧,便径自去了林府,与林如海相商。
林如海在朝中时,已得知此事,且已经被人参了一本,现如今皇上命他休管此事,也不许他有何异动,已是恩赐,他虽心中惋惜蒋知府操之过急,可想想曾经那人送他一位姬妾,其心思不正,差点害及家人,又觉没什么好惋惜的。
只是他对着宝玉叹口气:“蒋家闺女,倒是极好,与黛玉,自小情同姐妹。”
宝玉沉思一会儿,道:“此事,还需得告知林妹妹。”
林如海抬头瞧他。宝玉道:“妹妹心思通透,此事若瞒着她,恐会令她多思,这事本就瞒不住,现如今妹妹也在宫中,难免不会听人闲言。是以,如今我们先行将此事告知,妹妹才会有所准备,关键时刻方能有所转机。只是扬州来了信,姑父不可轻易让其入府,圣上既已让姑父抽身其外,便再不可进入其中,如此,方可保全。”
林如海眸中闪过一抹深色,道:“黛玉既已知晓此事,便定会料到,扬州会有信送来。”
宝玉深呼一口气,起身拱手道:“若姑父不嫌弃,此事可交由侄儿去做,扬州来的信件,侄儿自当全部拦截,至于林妹妹,若妹妹问起,姑父便直将侄儿道出便可。”
林如海摇头叹息:“你很好的。”
宝玉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也是太好。”
林如海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还小。”
宝玉微微垂了脑袋,起身告辞。
林如海瞧着他的背影,轻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太引人注目了。
当日,林如海将此事全数告知黛玉,且瞧了瞧黛玉的表情,见她仅有几分惊讶,却不曾失态去寻蒋兰月,暗自点了下头。
是夜,黛玉蹙眉沉思着,却沉沉睡去,翌日一早,便让连枝收拾一番,独自出门去往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