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画卷·异闻志》归彦

17、【东方卷】婴啼（上）

　　“哇哇哇....”田野间不断传来婴儿的哭声，哭的让人怜惜，让人疼爱。这里是长子城通向阳翟城的郊外小路，路边望去就是一片田野。这条路每天都会有络绎不绝的车辆来往，有富商急忙谈妥事宜的，也有官员押送银两返程的，也有附近村民来去砍柴的......
　　最近这附近开始出现了婴儿的叫声，一位附近的中年女子来往田地间收割青菜。青翠的菜田一望无际夹杂了油菜花显得格外美丽无垠。
　　“终于可以收割了，今晚可以吃顿好的。”这位女子感叹道。她名叫苗凤花，大约三十来岁，是这附近苗家村的村民，丈夫苗杰人是村中的柴夫，与她差不多年纪，全家靠着砍柴卖菜为生，但苦苦没有诞下孩子。苗凤花正弯腰收割一颗颗青菜，菜篮上已经收割了许多了。忽然，一阵婴儿声传来。
　　“婴儿？”苗凤花听见这婴儿声很是惊讶。她惊愕之余开始四处张望，在周围到处寻找婴儿的位置。苗凤花扔下了菜篮，一心一意去找婴儿，她在田野里四处游走。高大的油菜花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在油菜花拥簇的田地里，找寻婴儿，走了大约数十来不，发觉婴儿声音就在自己附近。她扒了扒油菜花，在花丛中发现了一名人形样貌的婴儿。它哭闹着，苗凤花看在眼里极其心疼。她本身就没有子女，看到这婴儿，心中的母爱开始涌动，她决定将它带回家里养育着。
　　“乖乖，不哭...妈妈。给你唱个小曲子....”
　　苗凤花喜悦不已，将这名婴儿稳稳地抱在怀里，晃来晃去，唱着小曲儿哄着它不哭。婴儿也恰似从了苗凤花一样，开始安静下来。苗凤花看见婴儿这般安静，轻轻地将它放趟在了菜篮里，带回家去。
　　苗凤花回到了家。心中甚是喜悦。她找到丈夫苗杰人，开始商议收留这婴儿的事情。
　　“杰人！你看，今日去田间发现了这遗弃的婴儿。”苗凤花高兴地说道，脸上笑开了花，她很喜欢孩子，想把这婴儿留在身边。
　　“凤花，你哪里捡来的野孩子？”苗杰人吃惊道，看着苗凤花抱着的这婴儿，眼神中流露出欣喜和猜疑。成婚很多年，两人一直没有孩子，苗杰人隐隐作痛，传宗接代是这个村庄必须的事情，但是苗凤花却一直没有怀有孩子的迹象。同时，他也怀疑苗凤花手中的这个孩子是偷来的？还是与别人私生的？
　　“今日，我与往常一样前去田野收菜。结果听到了婴儿哭声，找了半天才发现它。”苗凤花一五一十地将婴儿来历说了出来。苗杰人见苗凤花说得条条占理，也没有办法钻牛角继续追究。他心里其实也想要抚养这个孩子。
　　“既然是这样，那也行。抚养它乃是上天好生之德。”苗杰人点了点头，默许了苗凤花与自己抚养这个孩子。两人都害怕村里人知道这来历不明的婴儿后开始评头论足，于是决定偷偷地私养起来。
　　两人甚是喜欢这婴儿，每次干活回家，两人都聚在一起，互相拥抱亲吻着这婴儿。日子一天天过去，但是这婴儿却长得异常快速。渐渐地全身长满了毛茸茸的黄毛，鼻子嘴巴一处凸了出来，就像山中野狐一样。即使如此，两人也没把这当回事，他们依旧将它作为自己的亲身孩子看待着，细心照顾，倍加呵护。
　　※※※
　　钟离海和灵儿两人离开了长子城，前往阳翟城。走过崎岖的山路，跨过山谷，来到丘陵一带上。两人虽然合作封印了莹孓，但远方旅途的终点似乎还远远没有到达。两人一路上除了少许的交谈，钟离海大部分都很沉默，灵儿则总是主动开口交谈。
　　“莹孓这个妖怪，在众妖怪里，算很弱的。阿海，我们下次封印的妖怪也许比它要强大的多。”灵儿说道。
　　“我一切都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钟离海回答道。
　　灵儿眉头皱了皱，对钟离海不太言语感觉不满，即使她知道钟离海还摆脱不了契约那天的伤痛，做为卷仙她无法改变钟离海的内心，只能默默地看着他安慰着他。
　　“好。我这卷仙可不是白当的，至少可以助你打倒许多妖怪！”灵儿叉着腰，调皮地说道，刚才那尴尬的情绪现在已烟消云散。
　　“我们的下一站是哪里？”钟离海询问道。
　　“我看看，是阳翟城。在长子城中时，我便用了天眼感受这大地上的妖怪。离我们最近的便是阳翟城，这儿有一只强大的妖怪。”灵儿回答道。两人决定前往阳翟城，封印那只强大的妖怪。
　　两人来到了视野开阔的小路上，经过苗家村。这座村庄，错落在田野小破之间，每家每户都蜿蜒相对，中间一条宽敞地路与数条小路通往村庄的各个角落，与长子城不同的是，这村庄不仅不显得热闹繁华，还与之相对的格外清静惬意，就像那世外桃源一样的。村庄内大约数十户人间，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有了好几代的历史。
　　眼见着天色渐晚，两人决定找苗家村里的人家借宿一晚。灵儿接连询问了几户人家都惧怕陌生人，婉拒了借宿的请求，几次拒绝后，灵儿与钟离海来到苗凤花家。
　　“阿海，对面那家，我感觉到有妖怪存在的气息。”灵儿小声地在钟离海的耳边呢喃道。
　　“我们就去这家吧。”
　　“好。”灵儿决定试试这家，并调查下这家为何有妖怪气息出现。
　　咚！咚！咚！
　　“有人吗？有人吗？可否给我们二人借宿一晚。”灵儿敲响了苗凤花的家门。苗凤花的家是一间红土房，用石头与泥土互相堆砌而成，外表看上去极其简陋。
　　“你....是谁？”苗凤花在床上快乐地抱着孩子玩耍着，听见有人敲门，前去打开门看见灵儿与钟离海二人。
　　“我叫灵儿，我身旁的叫钟离海，我们都是旅人。找不到客栈住宿，想在您这儿借宿一晚。”
　　“原来是这样啊。看你们也没地方睡觉，肚子也饿了吧。进来吧。”苗凤花让钟离海和灵儿进来了。
　　苗凤花为人在苗家村一向很厚道善良，对待客人也如此。她让灵儿两人坐在屋内大厅的桌子旁，自个儿去后屋厨房弄饭菜去了。屋内温暖，各木质家具摆放整齐，虽谈不上富贵奢华，但精致的屋内陈设摆放，都显现出苗凤花的贤惠持家。
　　没过多久，苗凤花就从后屋厨房端来了香喷喷的饭菜，清炒油菜，香糯馒头，以及鱼头汤等。钟离海看着这食物，肚子也顿时饿得呱呱叫，只好在苗凤花面前狼吞虎咽起来，灵儿仙体从来不需要吃饭，看着钟离海吃的这么甜香专注，她也想试试这人间菜肴。在过去数千年里，灵儿从来不会对人间的任何事物有过兴趣，仅仅只是作为契约者的引路人履行任务而游走人间。
　　“好吃！”灵儿大声叫道。其实她想引起钟离海对自己的注意，所以才这般高调吃饭，至于饭菜的味道，拥有仙体的灵儿吃着犹如在品尝尘埃一样，毫无味觉之感。
　　“你呀。小声点。”钟离海用沉稳的口气劝说道。
　　“你们慢点吃，我还得回房照看孩子呢！”
　　“等下！请问您家中，最近来过什么人没？”灵儿询问道。
　　“没...有，没有。”苗凤花见灵儿这般询问，怀疑她知道了自家私养孩子得事情，她害怕被村子里的人知道，心里顿时既慌张又惊讶。
　　苗凤花眼瞅着两位旅客吃饱喝足，撒了谎圆了灵儿刚才的试探，回到房间照顾孩子去了。
　　咚！屋外的门开了，苗杰人砍完柴回来了。他进屋就看到了灵儿与钟离海二人。
　　苗杰人问道：“你们是谁？为何会在我家？”苗凤花在屋内听到苗杰人的声音，猜到丈夫已经回来了，又来到了屋内大厅。
　　“杰人回来了啊？哦，他们是今晚在咱们家借宿一晚的人。”
　　“原来是这样。行，刚才对你们无礼了。”
　　“没事。”钟离海回应道。
　　“夫人吶，原来今晚我们家有客人啊！也不早点说说。”苗杰人故作关怀客人到来，言语中隐约警告苗凤花快把孩子收藏好。
　　“是啊。”苗凤花紧张地在房间里四处找地方藏孩子。屋内前厅，苗杰人其实是在苗凤花争取时间。夫妇两人心有灵犀，知道彼此间的想法。苗凤花家后面有一不起眼的柴房，专门堆放木柴的。苗凤花立即给婴儿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棉布，悄悄地留出主卧，来到柴房里，将婴儿悄悄地放在了柴房角落里。夜晚中，这间柴房显得难以发现。月色皎洁，层层云层时而流动，时而停滞。
　　这婴儿似乎也没发出了声响，故作配合一样，似乎也在偷偷地帮助着苗凤花。月光点点透出云层，从柴房里的天窗上洒落在柴房里婴儿的脸上。这脸的模样像极了狐狸，黑暗中显得格外狰狞，像是要吃人一般，令人瘆得慌。
　　夫妇两人都遮蔽了家中有孩子的事实，灵儿虽然感受得到妖怪气息，但具体位置还得实际调查才知道。这晚的古怪，钟离海也悄悄地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