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显的春天》一枚呆瓜

18、第 18 章

　　林显脑中警钟大作，便偷偷跟踪一对男女上去，那两人正忙着调情，也没注意到他。林显进了楼道，才发现里面设了个暗卡。一个瘦小老头就坐在楼道的暗影里。看见林显立时就跳了出来，林显没提防倒给吓了一跳，“干什么呢，大爷，人吓人吓死人，你不知道啊。”
　　老头也不听他胡侃，说，“小伙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眼见着前面两人拐上了楼梯，再也看不着影子了，林显才很没好气地白了老头一眼，“怎么就不是我该来的地方了，大爷，我看他们可都进去了啊。”
　　老头搓着手指，眯缝着眼说，“小伙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大爷这是为了你好。”
　　“不是我该来的，他们就可以来了啊。大爷你也忒瞧不起人了吧。”说着，也不打算跟老头废话，侧着身子就想打从旁边挤过去。谁知那头发看着干瘦，风吹就倒的病弱模样，动作竟还迅捷异常，力气也还出奇地大，一手把抓住了林显的衣领，将他提着就往外丢。
　　老头也没用狠劲，林显虽然摔了一跤，却也没摔痛哪里。他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
　　老头说，“小伙子，回去吧，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回家安生洗洗睡了，省得你父母操心。”
　　林显嘟嘴，“我没父母。”
　　“呃，这孩子，还跟我犟上了，这是。你没父母，总有亲人吧，没有亲人，总还有朋友吧。回去，回去，不要在外面瞎混，好好过你的安生日子。”老头拍拍手掌，又转到暗影里坐下了，
　　林显想就乘着这功夫钻过去，但是过了这卡子又怎么样呢？这老头一看就是练过的，那身手比起童明怕也不差。他在童明手上吃过苦头，知道这种人物不好招惹。而且，听老头口气，他也没坏心思，这地方确实是处处透着古怪。
　　但是童明确是从这进去的，让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回去，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
　　林显这时不着急了，干脆跟那老头并排在暗影里坐了下来，“大爷，我是来找人的，我亲眼见他进去了。”
　　老头说，“找人？什么人？”
　　林显略一回忆，记得童明今天就是穿了一件藏蓝色的羽绒服，戴着黑色的毛线帽，便都指手画脚地描述清楚了，最后，老头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林显立时狗腿地帮他点上火，口里还不忘求情，“大爷，那是我叔，他已经很长时间没着家门了，我放心下，想跟过来看看。”
　　老头慢条斯理地吸了口烟，“小伙子，大爷也不瞒你，你说那人，刚我确实见着了他就是打从这过去的。”
　　林显立时满脸希冀，“那让我也过去吧。我保证不给您老找麻烦。”
　　林显早就看出这老头是帮人守门的，而且听上去，这东家背景可能还不太干净。那老人闻言瞟他一眼，叹了口气，“没用的，就算我放了你过去，那上面的门你也进不了。”
　　林显心头狐疑，但见老头不似作假，也只好作罢。但他也不离开，在离老人五六十米远的大榕树下站着不动。这期间，又有几对男女过去了，每次林显都会心中一动，想着辍着跟过去，但最后都犹豫了。直到他看见了周东煌。
　　周东煌是个有钱人，生意做得很大，在A城有一定的名气，报刊杂志经常会有他的一些花边新闻，所以林显远远地见他一个人从车上下来，就认出了他来。
　　等到周东煌走近，林显便从暗影里走了出来，装着跟周东煌不期而遇的模样。
　　要说林显那外貌条件是真的好，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立领羽绒服，说是学生也绝没有人怀疑，他在那人面前晃了两圈，搓着手很是着急的模样，“怎么办，怎么办，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又找不到他。”
　　周东煌果然好奇，就问林显，“你怎么啦？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你的吗？”
　　林显抬起头来，用他那湿漉漉的小眼神无辜地看着他，“我哥哥进里面去了，但是他把房门锁匙带身上了，我没法进去，先生您能帮我进去叫我哥出来吗？他叫童显。”
　　“童显？没听过这名。”那人迟疑起来，看林显模样标志，估计他哥哥长得也不会太差，就开始往那些客人的男伴身上猜了，可也没想出有叫这名儿的人，便说，“这里我来得也很少，也不认识你哥，要不，你跟我一起进去看看吧，找到你哥，拿了锁匙就赶紧出来。”
　　林显大喜，连声感谢。
　　林显跟着周东煌打从那老头身旁过去的时候，他隐约间还见着那老人似乎还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周东煌便停了下来，在铁门上轻轻敲了一下，略停片刻，又连敲三下，接着便见着铁门上方开了一个小孔，周东煌就拿了一个磁卡一样的玩意在那小孔上刷过去，便听得“咔”的一声，门开了。
　　林显有些犹豫，一则，这地方整得就像地下党接头一样神秘，一看就不是干正经营生的；二则，他虽然可以确定童明就在这幢大楼里，却不敢肯定进的就是这扇门。但周东煌没让他犹豫多久，很快就拉着他进了门去。
　　“周先生，我们老板在8楼8008房等您，这是您的房卡。”
　　林显听到声音，这才注意到门后面还站着一人，正弯腰递过来一个名片似的小卡片。林显见门后还放着一张桌子，桌面上放着一个书本大小的盒子，一颗米粒大小的蓝色亮光一闪一闪地亮着。
　　周东煌接过房卡，温和地跟那人道了谢.
　　门后竖着一块巨大的屏风，屏风镂空雕着古代四大美人图，屏风的四角分别安着盏小角，灯光就打在四个美人的脸上，真像是如梦似幻的美丽。周东煌见林显盯着四美图看个不止，便笑了笑，说，“就这样你就扯不动步子，那后面可没法走了。”
　　林显红了面孔，分辨说，“我觉得怪好看的，就多瞅了两眼，也没看多仔细。”
　　周东煌被他说得乐了，拉了他手，说，“走，我带你去上面看看。那可都比这好看多了。”
　　林显也想去看看那所谓的好看到底有多好看，便跟着周东煌的步子去了。他一边走，也还没忘记一边留意四周，寻找着童明的身影。
　　两人转过屏风，是一条宽敞的过道，地上铺的是一溜的暗金镶边的毛绒地毯，底色是夏夜晴空一般的藏青色。墙上隔两米就有一盏小灯亮着，灯罩是天空一般的蓝，映着蔚蓝色的墙纸，和藏青的地毯，使得整个林显乍一进去，就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过道的两边，每隔十几米远会有一扇巨大的雕花大门，门口两边各站着两位粗壮的汉子，都穿着黑色西装，过道里也时常会有这样的黑西装巡检而过，擦身而过的时候，不时有人躬身向周东煌问好。林显猜想他们大概都是这楼里的保安了，只是制服比起他们南天那里可就气派多了。而且看双方这熟练的架式，林显便有些怀疑周东煌先前的说词了。心想，这里他不常来，能有这么熟？那可真是怪了。但是他琢磨的更多的却还是怎么样才能找到。
　　在两人经过第一扇雕花大门的时候，林显就挪不动脚步了。那门口守着四个壮汉，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跟周东煌说些什么，只是拉着周的衣袖，很是羞窘地摇来摆去。那模样就像个小娘皮拉着她男人撒娇，周东煌知道他的意思，看他那模样儿就笑了，招呼了一个壮汉，说，“他没来过这里，好奇得很，你带他去屋里玩玩吧。”说完，又转向林显，“这屋里不好玩，还有其它的房间，你都可以让这位大哥带着你去玩。”说罢，还顺势把一张金卡往林显怀里塞。
　　林显满脸黑线，这人也太入戏了吧，他可不是他真正的金主。但此时周东煌给他金卡，他却也不好拒绝得太干脆，只说，“我自己带了有钱，不用你给了。”
　　周东煌笑笑，“给你就拿着，在这销金窟里，钱再多也不嫌多。”说完还促狭地冲着林显眨了眨眼。
　　林显立时有了些哭笑不得的无奈，干脆抱住周东煌的胳膊，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可别过份啊，我不想欠你人情。”
　　周东煌说，“那可怎么办好，你已经欠上我人情了，想撇可也撇不清了哦。”
　　林显知道他说的是他领他进来的事情，便说，“一码归一码，那个人情我记下了，快把你的卡拿回去。”
　　周东煌见他认了真，果真将卡收了回来，装模作用地叹息，“你就是太计较，这些身外之物又有什么打紧呢，只要你高兴，我高兴，不就得了。”
　　林显见他果真不再强逼自己，心下一松，笑道，“你能带我来这里玩，我已经很高兴了啊。”说完，也回应似的向着周东煌眨了眨眼，浅淡暧昧的灯光一照，那小模样竟然出奇的清灵可爱，周东煌顺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飞快地退开，向他挥手，“好好玩，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输了多少，回头我给你补上。”
　　一句话说得一排的壮汉齐齐地眼冒红星，“金主啊，真是慷慨的好金主啊。”
　　林显用衣袖在脸上使劲地擦了擦，撇嘴，“装，你个大尾巴色狼。”
　　那个被周东煌点名的壮汉在周东煌离开后，就在门边的一个小盒里按了一下，接着门就开了，问林显，“是要作陪还是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