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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爆发 ...

  •   生活如大海似地起起伏伏,尘埃一般的人被巨大的波浪推着,身不由已地跌宕前行,迷失窒息在茫茫的大海中。贝鸣雁就有着这种动荡不定的感觉,她期望不到平静的大海,更看不见这种梦幻的感觉:平静的大海上面有只小船,小船里有个熟睡的孩子。这种安详像诗一样虚幻飘渺。而她的潜意识里,自小到大却有着另一种美好的存在,母亲坐在小凳上抱着她,小手也被母亲温暖的大手握着,温暖的怀抱让她昏昏欲睡。这种温情美好的想念在心头反反复复闪烁,令人回味迷恋。
      这段时间,李琴瑶对贝鸣雁特别友善亲切,望着贝鸣雁时眼里含着笑意,贝鸣雁老觉得那笑容怪异,像这早秋的天气,一下子还没有适应,猛然觉得凉飕飕的,浑身起疙瘩。陈友丽因为甘飞航的缘故,对她更加友好了,今天下午她喊贝鸣雁一起去选房——下午周局长一般不查岗,贝鸣雁逃离甘飞航都来不及,哪有往他面前贴的,借口自己感冒了,有些不舒服,不想去。李琴瑶也想去玩,和陈友丽硬拉着贝鸣雁去百合花宜居。售楼大厅里里外外,买房的人来来往往,非常热闹,陈友丽让贝鸣雁给甘飞航打手机,让他来给些优惠。贝鸣雁磨磨蹭蹭着,陈友丽就有点不高兴了,贝鸣雁只好给甘飞航打电话,甘飞航一看贝鸣雁的电话太高兴了,说马上就来大厅,他急忙对李总说自己有事先走了,他一离开,李总对旁边的秘书说:“甘飞航在外面多年,又第一次涉足这个行业,别看他要求严格的样子,其实我们想做什么也容易得很。”说着二人嘿嘿地笑。
      秘书道,“我们的肥肉被陈心亮那小子割一半去了,怪可惜的。”
      李总的脸色暗下去,沉沉地说:“黄县长的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听说是公安局的杨新乐副局长在黄县长那儿公关的,谁叫他与人家的女儿关系好呢,还听甘飞航说陈心亮的背后还有神秘的大靠山呢,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也算没有失掉面子吗。”他自我安慰着。
      甘飞航飞快地来到售楼大厅,在热闹的人群中,一眼看到贝鸣雁,走了过去,带着她们三人进了贵宾室。李琴瑶看着他潇洒的气度,立即被征服了,看样子他和贝鸣雁的关系还不错,她的心头立即升起妒嫉之情。甘飞航笑说陈友丽看的两套房,多少人抢着出高价买,他都没有卖,给她留着的,想着她是贝鸣雁的闺蜜来着。他这样说贝鸣雁并没有露出笑容,只是坐在一边喝茶,默默无语。陈友丽和李琴瑶你一言我一语,和甘飞航聊得甚欢,他给了优惠之后,她两个还不想走,贝鸣雁忍不住了,说家里还有事要先回去了。这时手机响了,是杨新乐打来的,贝鸣雁脸色一变,赶忙走出贵宾室才接了手机,杨新乐问她在哪儿怎么那么吵,怎么还不回,希希说想吃妈妈做的菜,这是杨新乐一贯的伎俩,接着手机里传来希希的声音,妈妈我想吃烧茄子。贝鸣雁正想说话,突然背后响起李琴瑶高声大嗓的声音,甘老板,你看看你的生意多红火。贝鸣雁赶紧大声说就回来,想压住李琴瑶的声音,但是已经晚了,手机那边的杨新乐听得一清二楚,气愤地嚷道你在哪里,而贝鸣雁已经挂了。杨新乐愤怒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老婆还在和甘飞航偷偷来往。希希看到这阵势,乖乖地回房去了。贝鸣雁的脸都变白了,和他们说一声就匆匆地提前走了。甘飞航即刻感觉她有什事情。
      贝鸣雁惴惴地回到家里,希希在房里做作业,杨新乐躺在床上睡觉,她知道老公生气了,上前解释,“上次杨锦绣选房,陈友丽也看上了两套,今天非要拉我去订一套房子。”
      杨新乐背对着她一动不动,贝鸣雁见状不再说了,出去做烧茄子,很快饭好了,大家都安静地吃饭,而且很快都吃完了,一直到希希睡觉了,杨新乐都黑着脸不说话,屋里充斥着压抑的气氛,仿佛两军对垒一触即发。等贝鸣雁把所有的都忙完了,回到房里,只见他穿着衣服靠在床头,脸色铁青,眼里冒着火,她不敢惹他,轻轻地上床来。他一下子坐直了,突然嚷道:“因为没有小蓝这个隔阂,你们的感情可以畅通无阻了,可以互诉衷肠了。”
      贝鸣雁吓了一大跳,厉声道:“杨新乐,你怎能这样说,你还不知道我的态度吗?八年前和现在,你看不出来吗?我的确不想去,是陈友丽和李琴瑶硬拉我去的。”
      他恨恨地说:“你说的一套,做的一套,你是售楼小姐吗?她们都拉你去,还不是看你和甘飞航的关系。”
      贝鸣雁一时说不上来,只好强调,“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的确是她们硬拉我去的,我真不想去?”
      “这不也真合你意,见他也理所当然了……还老拿八年前小蓝的事做借口,那是因为八年前甘飞航没有回来,回来了你也照样会投进他的怀抱,就像现在……”杨新乐咬牙切齿。
      她使劲喊道:“杨新乐,你为什么要冤枉我?你真卑鄙!”
      杨新乐再也忍不住了,紧握住的拳头忽然松开,上前就狠狠地扇了老婆一个巴掌,她的嘴角立即流出了鲜红的血珠,他见老婆嘴上的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再震惊了。贝鸣雁的脸上火烧火燎的,半张脸通红,很快肿了起来,她头痛得抬不起来,悲楚地捂着脸痛哭。而杨新乐还愤怒地数落着:“我为了你改变多少,推掉多少应酬,甚至回来给你们母女做饭,给你们买这买那,能为你做的,我都尽量做了……可是你,你还找各种借口和甘飞航见面偷情……”
      不知什么时候,希希被吵醒了,哭着跑进来喊妈妈,让妈妈别哭了,两口子一见到哭着的希希,杨新乐立即不嚷了,气愤地摔门出去了,贝鸣雁也不哭了,抱着女儿的小脑袋说,爸妈只是争了两句,你不要怕。希希陪了妈妈一会儿,发现爸爸出去了,就要和妈妈睡,希希很快进入了梦乡,贝鸣雁一夜辗转无眠,头痛欲裂,泪水湿透了枕头,也打湿了心头的希望,痛楚与怨恨像野草在心头无限地滋长,她再一次陷入生活的黑色迷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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