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你》小小南国

23、第四章 那些年，是一首唱不完的歌（1）

　　从那以后，邸跑再不怕谈恋爱会影响以蓝的学习了，这女孩简直是天生为应试教育而生的材料。
　　每天跟以蓝一起吃饭、一起训练、一起待过的分分秒秒都成了他最乐意干的事儿。他有时候，甚至用偶像剧的思路，觉出他和以蓝的感情多多少少总有点相依为命的感觉，这让他又狠狠的感动了一把。以蓝本来就不和男生多接触，说话的就是那么几个，邸跑也立马洁身自好起来，每天除了上课，其他时间就是尽量和以蓝一起，也不跟之前的狐朋狗友一起混迹了，最多偶尔以蓝有事儿，而他实在无聊至极的时候，约他们去打游戏玩儿台球。

　　经常能看到以蓝和邸跑一起在校园里，他们通常不怎么说话，表面上看不出一丁点的异常，但细心的人都会发现他俩特忙活。打开盒饭，邸跑和以蓝什么都不用说，立马就能把对方爱吃的挑出来。邸跑吃完就把脸凑过去，所有人觉得哪儿有点不对的时候，发现以蓝只是拿出一张面巾纸，给他擦擦嘴巴。刘博涵每次吃饭的时候，看着他俩就这么眉来眼去，好几次都忍不住加入他们，做出恶心想吐的表情。

　　要是放学的时候看到他俩，就会发现以蓝在前，邸跑在后，为了避嫌疑，俩人稍微拉开那么一点点不容易察觉的距离，邸跑的一只手始终放在以蓝的背后，仔细一看，才发现邸跑的手是在提着以蓝背后厚厚的双肩书包，从教学楼送到学校门口。

　　至于感情是不是公开，邸跑是没有概念的，但以蓝觉得还是低调点好。

　　马上就放暑假了，学校安排在周五的下午大扫除，晚上的晚自习也不上了。高个儿的男生负责刮棚，矮个儿的男生负责抬水，女生负责擦玻璃和拖地。
　　以蓝她们班除了本班的卫生，还负责教务处一个屋，文科班的男生本来就少，以蓝他们班的男生就更是少得可怜，所以以蓝这样身高165左右的女生，也当成男生用，开始在教务处外面登高擦玻璃了。
　　教务处紧挨着21、22、23三个理科实验班，理科实验班男生多，所以那二十几个女生都被宝贝疙瘩起来。刘念念这样身高都快175的女生，也像梅花鹿一样，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来回溜达。
　　刘博涵和邸跑惦记着赶紧占篮球场，他们班的体育特招生又多，这些半大小子把教室里里外外一顿扫荡，就算齐活。

　　以蓝拿着湿抹布站在桌子上，还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最上面的几块玻璃。擦个几秒钟就得稍微歇歇。
　　几个男生女生在教务处旁边的走廊上错落的站着，其中一个女生就明目张胆的把手放在为首男生的毛寸头上。如果以蓝细心看看，这女孩就是上次和邸跑在公车上遇到过的卡子女孩。
　　女孩跟旁边的毛寸男孩说了几句，毛寸男孩说，“不会吧？”女孩撇着嘴点点头，毛寸男孩就偏着头走过去。以蓝一直都抬着头，毛寸男孩碰了碰以蓝踩着的桌子，以蓝一晃站住了，才看见毛寸男孩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她。
　　以蓝被打量得满脸通红，毛寸男孩看见红脸蛋好像才觉得有点冒失了，他可太久没看过这么红的脸蛋了。如果不是卡子女孩提醒，他可注意不到这旁边有这么个姑娘，但注意到了就想多看两眼。他最后的感觉是，这个女孩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难得是长得倒不俗。
　　回去了旁边几个男生就好事儿的问，“怎么样啊？”
　　毛寸男孩说，“还他妈成，特别像上周六那片儿里那女主角。”

　　“猪以蓝，在这儿学雷锋呢”，以蓝顺着叫声，看见刘博涵站在教务处的门口，冲着身后的走廊喊：“邸跑，在这儿呢。”
　　以蓝一边踮起脚一边喘着气问，“干嘛？”
　　“我们要打篮球去，邸少爷非要叫上你，没你他浑身没劲儿。”
　　以蓝听了，瞪了刘博涵一眼，为难的说，“我还没擦完呢。”
　　邸跑从走廊那头跑过来，一看又不乐意了。“你们班没老爷们啦？你怎么还登高呢？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你吗？”
　　以蓝懵懂的眨眨眼睛，“你们先去吧，我擦完就过去。”
　　邸跑有点不耐烦了，“干什么干，赶紧下来，这么高，是你能够得着的吗？谁爱干谁干。”
　　以蓝有点为难了，邸跑又重复了一遍，“赶紧下来啊”，心里想，这丫头真是，要是没人罩着，还不让人欺负死了。

　　刚刚的毛寸男孩在旁边看乐了，“邸跑，你女朋友太可爱了”。
　　邸跑转头看了毛寸男孩一眼，不客气的说，“CAO，我以为谁他妈在那儿放屁呢。”
　　毛寸男孩继续说，“我们都觉得你女朋友长得特像日本人，怪不得你看了就这么来劲儿。”
　　邸跑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话，常看片儿的男生私底下都互相讨论，谁谁谁的女朋友特像日本人，谁谁谁的女朋友特像欧美人，这都是带点色儿的黑话，不定心里怎么肮脏呢。
　　邸跑马上回了句国骂，直接问候了他妈，还加了一句，“你妈才他妈像日本人呢。”
　　毛寸男孩听见邸跑这么不客气，也马上收起了笑脸，“你骂谁呢？说话客气点。”
　　邸跑就更不客气的说，“就骂你呢。”
　　毛寸男孩往前走了几步，被旁边的卡子女孩拦住了，女孩说，“邸跑，不带你这样的，开个玩笑，你干嘛认真。”
　　刘博涵这边也拉住想往前走的邸跑，邸跑一把推掉刘博涵的手，看了卡子女孩一眼，“别他妈拿我女朋友开玩笑，谁他妈认识你啊。”旁边已经好多人围过来了，毛寸男孩知道在邸跑这儿他占不到什么便宜，转身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以蓝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儿给弄蒙了，她在桌子上蹲下，一面用手拽着邸跑的胳膊，左摇右摇，嘴里小声劝着让他别去打架。邸跑一回头，拦腰就把以蓝给抱了下来，转身和刘博涵登上了桌子，拿着以蓝的毛巾轻而易举就把最上面的窗户气鼓鼓的擦了一遍，跳下来问以蓝，“行了吧？”
　　刘博涵在旁边说，“赶紧的吧，一会儿球场又被人给占了。”

　　一路上，以蓝也没说话，眼睛直直的，好像还沉浸在什么诡异的回忆里。
　　邸跑打完球，早把刚才的事儿忘了，从梦棋手里拿了可乐，就转着圈找以蓝，“猪以蓝呢？”
　　“回班级取书包了。”
　　“真受不了她，好不容易晚上不上晚自习，还不放松放松，取什么狗屁书包。”

　　正说着，卡子女生就走着猫步过来，看着蹲在地上的邸跑，又看了眼梦棋。梦棋知道她是想单独和邸跑说话，扫了一眼转身就去找刘博涵了。
　　卡子女孩这才开始说话,“你女朋友呢？”
　　邸跑看了她一眼，说“怎么了？”
　　卡子女孩顺手把头发掖在耳后，“没事儿，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邸跑没吱声，他知道后面肯定还有话。
　　“以前没谈过恋爱吧？”
　　邸跑又说了一遍，“怎么了？有话快说。”
　　卡子女孩停了停，“没事儿，我就想提醒你，女生纯不纯不在外表，我听十二中的学生说，初中的时候可有人为她跳过楼。”
　　邸跑愣了一下，但又笃定的说，“不可能”。
　　女孩呵呵笑了两声，“那就不知道了”，转身就一扭一扭的走了。

　　邸跑狐疑的站起来，转过身，跳楼？为以蓝？不可能啊。一抬头，发现以蓝就背着书包站在不远的地方。好像已经站了挺长时间，在偌大的操场上显得特别的娇小。她肯定看到他和卡子女孩说话了，但是她选择了站在原地，等着邸跑向她转身。
　　风吹的她眼睛都眯缝着。不知道为什么，邸跑觉得他们之间好像变得遥远了，因为以蓝有了不能说的秘密，于是他们连打招呼都好像各怀心事。

　　路上，邸跑索性把以蓝的书包背在自己的肩膀上。
　　梦棋挽着以蓝说，“我听22班的同学说，今天邸少爷跑到人家的地盘给你做主啦？”
　　刘博涵说，“可不是嘛，邸跑站在教务处门口就喊，谁敢动我的马子，还想不想活了？”
　　邸跑听了就说，“放屁，别在那儿胡勒。”
　　以蓝突然说，“你以后别那样了。”
　　邸跑听的没头没脑，“啊？……哪样啊？”
　　以蓝面无表情的说，“就别动不动就要打架。”

　　梦棋扯了扯以蓝，邸跑有点郁闷了。“你知道他们刚才说你什么吗？我刚才是为了给你出头，你的意思是以后我就该在那儿看着你被人欺负，然后跟人家一起拍手，说太好啦？你脑袋没病吧？”
　　梦棋打岔说，“说什么呢，至于嘛，那个咱到底是各回各家啊？还是去哪儿吃点东西啊？”
　　邸跑没好气的说，“去吃麻辣烫吧。”
　　梦棋说，“别总去学校旁边那家了，去十二中旁边那家吧”，拽了拽以蓝，“就是以前初中咱们总吃的那个。”
　　刘博涵说，“行，我没意见”。
　　以蓝说，“我有点头疼，想回家了，你们去吧。”
　　“头疼？我看看”，邸跑赶紧把手放在以蓝的头上。
　　以蓝把头一偏，“没事儿，回去睡一觉就好了。”邸跑的手别扭的从空中慢慢放下。
　　梦棋说，“别的啊，这样多扫兴啊。”
　　以蓝说，“我真头疼”，说着就从邸跑的手里拿书包。
　　但是邸跑没有松手，“你什么毛病啊？”
　　以蓝没回答，直接就从邸跑手里拽书包。

　　刘博涵说，“行行行，这样吧，邸跑你送以蓝回家吧，咱都各回各家啊。”
　　邸跑开始还一只手拿着书包，木然的看着以蓝在那儿拽，突然他就把书包往以蓝那边一甩，“油盐不进是吧？给你，谁也别劝她，别惯这个毛病，让她走，谁离开谁都能活。”
　　以蓝拿着书包，抬头看了邸跑一眼，紫色的眸子就这样涌起了一汪水，眼泪就这么下来了。邸跑突然觉得有点心疼，好像话说重了，他觉得现在冲上去抱住她最奏效，但旁边还有人呢，他怎么能那么丢份儿呢。以蓝背着书包，伸手打了一辆车，就走了。邸跑气急败坏的拿篮球去砸出租车，结果也没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