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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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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千手皮糙肉厚,内力惊人,但我毕竟是一只血薄皮脆的幼崽,仍然需要精心的照料和专业的医疗护理。
几个医忍围着我一通忙活。我躺在行军床上动弹不得,被药草裹着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行了,你躺着吧,最近不用出任务了。板间瓦间,我们走。”
走了,居然就这么走了。说好的嘘寒问暖,洗手做羹汤呢。
若干年后,我悟了,差别待遇的根子出在了画风上。
隔壁的宇智波日常是这样的。
家主田岛端正地坐在蒲团上,一脸欣慰地看着优秀的长子: “时光荏苒,一眨眼,父亲已经抱不动你啦。”
大儿子笑容恬淡眼神宠溺,把娇嫩的弟弟抱在怀里:“呦西呦西,不哭不哭”。
而我家呢。
父亲大人对大哥单薄的脊背施以老拳,笑声震天:“大柱,好小子!这些年没白揍你。”
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此槽不吐不快,父亲大人在私底下,对我们兄弟四人的称呼分别是,大柱,门二,小三和瓦片儿。
再谈育儿经。
每一只合格的千手都是万里挑一,在物竞天择中顽强地生存下来的。因为他们的婴幼儿时光是这样度过的。
老大把我biu扔出去,连续几个后空翻,大吼一声,忍法,抛高高之术。
“耶,接住了,扉间,你表现得很好。再一次!”
“哎呦,没接住!”
“扉间,对不住啦,这次一定行。”
“可恶,又失败了!”
茫然的老大往地上一坐,顿时被一团阴影笼罩:我真没用,真蠢,不配做兄长。我是千手家的耻辱……
绣着千手族徽的襁褓在极速旋转下飞走了,徒留一个小小的我,对着白日长空遛雀儿。兄长,你有时间玩消沉,不能来照顾一下我吗?
那个时候,我已经做好了觉悟:若我一朝身死,凶手莫出此二人。
被斑心血来潮杀死,或者被自家老大一时马虎照顾死。
没过一个月,我又是那个严肃活泼,胸中有丘壑的扉间了。养伤的日子不紧不慢,期间只发生了一件心惊肉跳的事。被那个宇智波火遁擦过的右手发炎了。
神经坏死,手部生疮,这些外伤有可能引起的后遗症会影响我手部的灵活性。
一个扔不出手里剑的忍者。
一个结印速度比敌人慢的忍者。
为了避免这种无法挽回的状况发生,医忍提出了刮骨疗毒。在小金刀刮下第一块皮肉时,我从族人刻意施展的幻术中清醒了。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啊——”
“我真的很疼。别再弄了。嗯?”
“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父亲,兄长,救救我……救——”
接下来,我一直在流泪晕倒,被活生生疼醒,大叫着挣扎咒骂,被幻术放倒,进行下一轮的循环中耗费生命。大概真的是太疼了,以至于我对手术的印象极淡。这些都是听板间说的。
啧,居然在兄弟面前丢人了。于是,我的包子脸板地更方了。
这场手术提前透支了我一生的表情包。日后,我只能在惊愕蹙眉和处变不惊两种模式下随意切换,笑不出也哭不出,成功不能让我感叹,死亡不能令我悲伤。
没有欢喜,没有期盼。
我极度渴望一个人能够出现,让我学会表达感情,脱离这个只有黑和白的绝望生活。
那个造就这一切的宇智波成了我的梦魇。我忘不了他。尽管如此,我依然由衷地感谢他给了我活下去,去寻找救赎的机会。
似乎被我手术里的非人待遇刺激到了,老大像是换了一个人。丢傻发诨的时间减少了。他秉承沉默是金的精神,时常一个人蹲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研究忍术,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股粲然之气慢慢从这根呆木头的身上浮现。
看到他,我就像看到了太阳。
“扉间,我有事想跟你说。”
我为老大坚毅的眼神,沉稳的言语所慑,熊熊烈火于心中燃烧,一时间豪情万丈,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
不管哥你说什么,兄弟都跟着你干!
“我们一族族善使水遁土遁,族群忍术太过单一,不利于长远发展。”
我点点头。不愧我是哥,想的就是全面,考虑得就是长远!
“所以,我打算弄几个结印少的忍术出来,这样刮骨疗毒这种事就不用落到我身上了。哈哈哈哈!”
这一瞬间,我很想打晕老大,把他扔进宇智波族地自生自灭。于是我抬脚便走,以免老大那张蠢脸,激起我大义灭亲的欲望。鬼使神差地,我走进了那片死亡森林。
然后。哦,我邂逅了那只宇智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