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于你》慕溪Elim

38、承诺

　　新年第二天，以琳和秦漠告别杨母，离开宁市。
　　以琳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偶尔转头，看到秦漠俊朗的侧影。
　　“秦漠，听说，男人认真时候的侧影最有魅力。”
　　“琳儿这话是指，你迷上我的侧影了吗？”
　　“是呀是呀，不知不觉迷上了。”以琳开玩笑地说着，秦漠却郑重地握住了他的一只手。
　　“琳儿，这一生，定不负你。这是对你的承诺，也是对杨妈妈的允诺。”
　　“其实，她心里是难受的。我感觉得到，只是她将这一切交给了神。枫诺去世的时候，她看似忙里忙外，其实最痛最伤的也许是她。丈夫、儿子都先于她离开，但她仍毫无怨恨地对每一个人，所以和你在一起我必须征得她的同意。希望你理解。”以琳怎会没有发现前一天晚上，杨母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在征战，在祈求。
　　其实最苦的那个人，应该是她吧。
　　“傻瓜，所以为了不让她担心，我们必须幸福。”
　　以琳回视一笑：“知道了，老板。”
　　秦漠看到渐渐不一样、恢复以往的以琳，看她的眼神，比先前更为炙热而浓郁。
　　一路顺畅地来到以琳家里，看着秦漠两手拎着的东西，以琳无奈。半路上，秦漠硬是钻进了一家商场，买了些礼物。
　　“其实，我爸妈很随和的，不会介意这些礼节的。”
　　“第一次正式拜访，总要礼数周到。”秦漠腾出一只手，紧紧握着以琳，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以琳的母亲张思凤站在小区口等着。以琳奔上去，抱住了她。
　　“嗯，妈，我好想你。”撒娇之气显露无遗。
　　“想我也不回家来，真是越大越留不住你……”看到秦漠走来，语气一滞，听女儿说会带个人回来，难道是他？
　　仿佛才意识到秦漠跟在后头，以琳挣开怀抱，看向走近的秦漠：“妈，这是秦漠。”想着此刻不是说话的地，以琳简单地介绍了两人。钟母对着秦漠微微点了点头，态度不冷不热。三人走进小区。进家门，以琳的父亲钟金博在厨房忙，一进门以琳就闻到他拿手菜的香味。
　　“老爸，我们回来了。”爽朗的语气不复三个月前的阴霾。
　　钟父探出身子：“宝贝女儿回来了，先休息会，老爸再烧两个菜就可以开饭了。”
　　以琳拉着秦漠在沙发上坐下，第一次看到秦漠不自在却强制镇定的样子，以琳眼睛异彩时现。想到他内心的忐忑，也便不再作弄他。
　　“妈，秦漠买了礼物给你们，放在桌上了。”
　　钟母端出茶水，放在两人面前：“人来就好，还带这么多。”语气不复方才冷淡。
　　以琳看着秦漠，会心一笑。
　　“你爸爸这几年都好吧？”钟母开口问。
　　“他现在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好像自言自语似的，钟母声音越来越小。
　　“妈，我已经带秦漠见了杨妈妈。”以琳这句话，无疑是告诉母亲，她认出了秦漠，知道了他的身份，并且接受了他。
　　“亲家母，都好吧……瞧我说的……”突然意识到“亲家母”三字的不妥，钟母停止了话题。
　　“没事，妈，而且杨妈妈很喜欢秦漠。”
　　看着女儿紧紧握着的手，钟母心里了然：这个女儿一旦决定的事，任谁反对阻拦都是没用的。
　　“开饭喽！聊什么聊那么投入呢！？”钟父端着烧好的最后一盘菜出来。
　　“先吃饭吧。”
　　饭桌上，钟父和秦漠小饮了即被，期间也问起秦啸南的情况，一个人在家过新年如何……秦漠都一一回答了。
　　“小秦，多吃点，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些都是小琳喜欢吃的。”钟母说着便夹了一筷酸辣大白菜放到秦漠碗里。
　　“吃吧。我老爸烧的酸辣大白菜最好吃啦。”
　　“原来琳儿一碗白菜就可以满足了，挺好养活的。”眼里的宠溺，让钟父一直悬着的心不觉放下了。
　　饭后，以琳洗碗，钟母收拾，而秦漠被钟父请进了书房，美其名曰是品茶，其实以琳知道老爸是不放心，毕竟秦漠如此优秀。
　　洗着碗，以琳背对着妈妈，认真地说：“妈，我知道你们不放心，怕秦漠对我是想报恩，其实一开始我也这么以为，但后来发生的种种，让我不得不正视他毫不掩饰的深情和我自己闪躲的心。妈，我是经过几番挣扎和考量，才选择了他。每次，在我最困难或者难过的时候，他总是强硬、莫名地闯进来告诉我要向前走。”
　　以琳转身，轻轻抱住了妈妈，头靠在肩上：“妈，这几年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伤痛中，看不到你们的担忧和伤心。”
　　钟母眼泪不自禁流了下来：“我们都明白，你是我们的女儿，知道你这几年苦。以后，那个秦小子如果欺负你，你告诉爸爸妈妈，让你爸收拾他去。”
　　简短的一席对话，让以琳和钟母心里郁结多年的心事散了去。以琳松开手，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母亲继续拖地的背影，想起一段话：
　　花被母亲紧紧地我在手里，父亲弯着身好似在掏手帕揩汗，耀眼的阳光下，哀伤，那么明显地压垮了他们的两肩，那么沉重地拖住了他们的步伐。四周不断有人在我面前经过，可是我的眼睛只看见父母渐渐远去的背影，那份□□上实实在在的焦渴感又使人昏眩起来。
　　这个世上，在遇到枫诺之前的十几年里，父亲给了她无涯无际的梦和处世的睿智，母亲给了她敏感诚挚的心和世俗的智慧，才有了敢与生活讨价还价的勇气。
　　父亲和秦漠出来将近10点了，以琳坐在客厅，看着慢慢走向他的秦漠，两人相视一笑。
　　她没有问他，跟父亲聊了什么，向父亲承诺了什么。
　　而他，也什么都不说。
　　“小秦，今天就麻烦你在书房里将就一晚。”钟母抱着床被子站在楼梯口。以琳家是复式的，上层就三个房间，两个卧房和一个浴室；楼下就功能性房间。
　　“阿姨，我睡客厅沙发就好了，铺床被子就好了。”
　　“要不你睡我房间，我跟我妈睡，我爸自己解决。”以琳的话一出，钟父一脸无辜。
　　“那我今晚睡书房吧，反正也不是没睡过。”钟父酸溜溜地说。
　　“叔叔，真不用。今晚我就睡客厅，你们也别麻烦了。”秦漠以不可置疑的语气就这么结束了睡觉的问题。
　　于是，钟父嘚瑟地上了楼，钟母看着自家老头子难以掩饰的开心样，捧着被子放在沙发一角，无奈道：“你看你爸！小琳，那等会你帮小秦铺一下，妈妈也上楼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终于，客厅只剩下秦漠和以琳两人。
　　“琳儿，今天是我这几年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新年了。”吻不自觉地落在了额头、眼睛、鼻子，继而到那嫣红的嘴唇，慢慢地吮吸着。
　　极轻、极柔的吻。分开，两人前额相靠，以琳突然脸一红，而后又低低地笑出了声。
　　看着以琳变化丰富的表情，秦漠满足地叹了一声。
　　“琳儿，我发现你就像一个宝库，越靠近你越能发现不一样的你。”
　　就这样，秦漠靠着沙发，以琳窝在他胸前，两人聊着，关于秦漠的父母，关于秦漠什么时候关注起以琳……
　　这个夜晚，温暖得水远山长，幸福得仿佛穿透时光，一种不同凡响的生活遽然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