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流光相皎洁》公子汐彦

2、Chapter 02

　　2004年的5月就这么一天天平静无波的度过，大家好像知晓无忧无虑的岁月就快结束，比平时都要用功念书。就连老师都比以前仁慈许多，上课自习发现你在看课外书，也仅仅是没收而已。没有匿名检举，没有突袭检查。以前那种牵一发动全身腥风血雨的日子好像真的越来越远了。
　　艾予惜跟颜颂也按部就班，每天上学吃饭写作业回家。艾予惜初三下学期一直借住在市里的姨妈家，每天下晚自习回到家外婆已经睡了，但外婆给她做的宵夜还是温的。外婆的腿年轻时候被车撞断过，导致走路一瘸一拐。当年艾予惜并不觉得很严重，外婆虽然腿脚不利索，但精神状态很好，做饭也丝毫没问题。现在每年回家看着外婆日益衰老的脸，日渐下降的听力，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背影，她心疼却没有办法。
　　时间带走外婆的容颜和健康，外婆的腰和腿每逢下雨都疼的厉害。她会怀念以前初中的日子，她还小，外婆还很健康，会笑着对她说，尝尝这菜好不好吃。
　　艾予惜吃完宵夜会把当天未完成的作业写完，有时候少半个钟头完事儿就睡了。有时候直到姨妈起来上厕所，提醒她该睡觉了才恍然已经凌晨1点多了。姨妈每晚都会叮嘱她不要太劳累，休息还是很重要的，她每每都会说，好的，写完这个就睡了。

　　颜颂看艾予惜耷拉个脑袋，眼下硕大两个黑眼圈时惊到了：“你昨晚在捉耗子吗？”
　　艾予惜已经没有力气还嘴了,有气无力：“看三重门忘了时间，合上书都听见鸡打鸣了。”
　　“那你今天咋办啊？还有英语考试呢。”
　　“只能硬着头皮做啊，这个我倒是不担心，数学跟物理别跟着凑热闹考试我就跪谢苍天。”
　　可惜艾予惜运气实在不好，上午英语卷子做完，下午数学物理两节大课也全在考试。
　　等全做完艾予惜已经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趴在桌子上倒头就睡。
　　颜颂戳了戳艾予惜的胳膊：“起来把这个卷饼吃了，还有十分钟就自习了。”
　　看着同桌狼吞虎咽的模样，颜颂调戏心起：“你刚才睡觉口水留到袖子上了。”
　　艾予惜完全不予理睬，边嚼边嗯嗯啊啊点头表示知道。
　　“陈致刚才吹着口哨溜达过去了，”颜颂满意的看着艾予惜被呛到不断咳凑的丑样，继续补刀，“就在你睡梦正酣时。”
　　艾予惜咳的眼睛都红了，咕咚咕咚灌下一大杯水，好不容易顺上气儿：“ 苍天为何如此待我？”
　　颜颂决定今天狠心到底：“哎呀，事情也有好的一方面，比如，额，陈致，不一定，认，识，你。”
　　“哎？对呀对呀，我俩也没啥交集，说不定真不认识我。”
　　颜颂现在心里只想拿炸弹轰了面前的人：“不过人家今天肯定认识你了，毕竟你的睡相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之后的整个晚自习颜颂都在为自己为逞一时之快的愚蠢行为后悔。艾予惜转了一个晚自习的笔，写的作业不超过2页，其余的时间都缠着颜颂纠结自己口水流了多少，陈致大概什么时候从走廊走过，是不是确定有往她这里瞅，盯着她大概有几秒等等。颜颂实在被她整的不耐烦了，吼了她一句：“看见了能怎样，没看见又能怎样，你还不是老样子，只能默默的喜欢，你还能冲出去找他解释不成？！”
　　艾予惜听完果然不做声了，也不转笔了，老老实实乖乖的写作业。

　　下晚自习，颜颂请艾予惜喝珍珠奶茶。陈致领着他的女朋友跟她俩擦身而过。
　　回家路上俩人都没开口说话。
　　快到艾予惜家门口，艾予惜拉着颜颂的胳膊：“颂啊，他果然还是不认识我。”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擦身而过我一直盯着他，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停留，眼神也没有丝毫的变化，”艾予惜顿了顿，拿脚尖摩擦地面，再抬头时又是平常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不过这样也好，我还是有机会给他留个美好的第一印象。”
　　颜颂握了握她的手。
　　可是小惜啊，我其实挺佩服你的呢。他变化那么大，身边又有人，你还这么专一。你说他快乐就好，可是我心疼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