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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阿长死后来到地府,却每日闹腾不愿投胎。阎王碍于一位仙友所托,便睁只眼闭只眼。阴曹地府,每日都有怨灵啼哭,阎王本想,阿长终有一日会受不住,或去投胎,或是离去。不曾想,阿长和一众鬼差称兄道弟,其乐融融。
      不觉中三百年过去,阿长并没离开,三百年间,阿长时常邀约阎王品酒赏花。彼岸花开如火如血,触目惊心。阎王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阿长,为何不愿投胎?”“投胎?再一世的熬苦?那三世已是蚀骨噬心,我只怕再难承受!”
      苦?为人一世,应该是苦吧!奈何桥上,就没见过几个投胎人和乐欢喜的。历世之苦,入骨入心,所以才有了孟婆汤。“不是有孟婆汤吗喝了,便忘却前尘,重新开始。”
      阿长低低一笑,“我本也以为是这样,生而再世,重新开始。可当那一世结束,累世经历的记忆就像烟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爆炸开来,你说,我还该去吗?”
      竟是这样!阿长不该是只能记得当世的经历吗?怎么会有累世记忆?难怪当年阿长闹得整个地府不安宁。阎王看了一眼阿长苍白的脸,阿长那三世究竟经历了什么?
      阿长转过脸,眼中的彼岸花开,猎猎如火。

      第一世将军

      “报!将军!前方发现一个山洞,山洞中有一个女人和孩子。那女人好像是桃花、桃花公主!” 探子一路狂奔而回。
      那将军站直的身子微微一僵,转过身,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探子暗暗懊恼,都怪自己腿贱,好端端地为什么进山洞,这次搜山,所有士兵都在显眼的地方搜寻,为什么自己偏偏就发现了桃花公主。如果自己眼瞎了,那该多好!可是军令如山,看到了又不能装没看到!探子的脑袋里重播着刚刚那一幕,那女人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直温柔地说,“乾儿,你不是说想你爹了吗,等会你就能看到你爹了!你坚持一下可好!”那孩子很虚弱,声音破碎,“娘,我们别看爹了,你走吧!你不是说喜欢山林吗!去那里吧!别回来了!”那女人笑了,笑得一脸眼泪。
      探子终是不忍,双膝跪下,“将军,我刚刚回想了下,那人应该不是桃花公主,桃花公主怎么可能这么苍老!定是属下看错了,属下认罚!”
      将军转过身,声音如同他的那双眼刚硬冰冷,杀伐果决,“来人,去山洞,把人请来!”
      “属下领命!”怒马翻飞,一群人向山洞疾驰。
      “将军!我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青檬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我们九霄,已经是九霄人了!更何况,他是您的夫人!乾儿也是无辜的。我们不能这么做!”军师莫里劝解道。
      那将军眼中痛色一闪即逝,依旧是冰冷的声音,“九霄人?她可是桃花公主,是南海王寻找多年的妹妹!也是能换回王上的唯一筹码!”
      莫里叹了口气,是的,颜青檬,萧川枫的青梅竹马,十年前嫁于萧川枫,育有一子,萧乾儿,明日将满七周岁。可就在上个月,九霄王中计被俘,南海王派使臣前来,说颜青檬是他们失踪多年的桃花公主,若是想九霄王安全归来,就必须把桃花公主还给他们,并且萧乾儿也要同行。颜青檬苦苦哀求,萧川枫不为所动,最终,颜青檬携子逃离,不曾想,萧乾儿天生体弱,感染风寒,如今奄奄一息。
      一个时辰后,去山洞的人马已回。一匹马上,一个女人抱着孩子,面带悲苦。那女人看到萧川枫后从马上跃下,险些跌倒,旁边的一个小兵赶紧上前扶起,欲接过孩子,女人往后一退,看向萧川枫,声音颤抖,“川枫,乾儿病了,你快请军医吧!”萧川枫看了一眼那女人,衣衫褴褛,满脸病态,冰冷地下令,“让军医过来,给孩子看病!带她去换身衣服休息一下!让使臣去和南海王说,他的妹妹我会给她,让他把我们的王先送回来。让南海王放心,我萧川枫既然答应了,就绝不反悔!”
      颜青檬打算回来的那一刻就知道必会如此,可真在听到萧川枫说出这样的话,心仍是滴血不止。逃亡的日子,夜深人静之时,她总会想萧川枫,小时候,那人说“青檬,我长大娶你做媳妇,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她想起,十六岁那年,萧川枫战场归来,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吻了她,两人呼吸紊乱,萧川枫说:“青檬,嫁给我吧!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她想起她生乾儿时,他抱着新生儿,声带激动,“青檬,我们做爹娘了!我会对你和乾儿好的!永远对你们好!”她想起他教她写字、作画,他责怪她不好好照顾自己,他穿着她给做的新衣到处显摆,他在公婆面前夸赞她做饭好吃……她像乾儿一样想他,无时无刻。她每天都想回来。可她不想乾儿去西陵。她低声哀求,“我答应你去西陵,乾儿能不去吗?我自己去就好!”萧川枫不说话,莫里叹了口气。当初和南海谈判的时候,莫里便提出这个要求,南海王拒绝了。乾儿是人质。南海王可以杀了九霄王,但萧川枫定会血洗南海。可是握住了颜青檬和萧乾儿,就能牵制住九霄的铁血将军。南海王怎么可能放弃萧乾儿。
      颜青檬不再说话。跟着士兵去梳洗休息。萧乾儿在军医的治疗下,已有好转,沉沉入睡。使臣很快带回了消息,南海王将于明日午时在两军对垒处换人。
      第二日午时,颜青檬带着萧乾儿走到了南海大军驻扎处,九霄王也回到了九霄军营 。南海王看着沉默的颜青檬和萧乾儿,笑道,“颜青檬,二十年前,被萧川枫捡回家,取名青檬。与萧川枫一起长大。颜青檬,你爱上那个男人哪一点?你看,他为了那个昏庸的九霄王,毫不犹豫地把你送了过来。这么多年来,你的那位夫婿南讨北伐、东征西站,人称定邦将军,呵呵,你猜他会不会功高震主?你猜,那个九霄王在你那夫婿布置的铜钱铁壁般的守护中,是怎么被几个南海的士兵俘虏?你猜,南海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的桃花公主怎么突然就变成萧川枫的妻子的?”颜青檬的脸色在南海王的一句句反问中变成死灰色,她还是压制住内心的恐慌,“你想怎么样?”
      南海王哈哈大笑,“我没想怎么样,是九霄王想怎么样。你猜,九霄王会不会给你那骁勇善战的夫婿戴上勾结外敌的帽子?你猜,你那夫婿的九族能不能保住?”
      萧乾儿拉了拉颜青檬的衣袖。颜青檬轻轻地拍了拍萧乾儿的脑袋,面对南海王,笑道,“大哥,这是你外甥萧乾儿!乾儿刚刚感染了风寒,还没痊愈,我能带他去休息了吗?”
      南海王挥了挥手,有人带着颜青檬出了王帐。颜青檬的帐篷在军营中间,无论是逃出去还是外人进来营救都不容易。
      夜深人静,颜青檬打晕几个士兵,脱了他们的盔甲,把自己和萧乾儿里里外外几层包了起来。颜青檬自幼与萧川枫一起长大,萧川枫武艺高强,以一敌千,颜青檬总不能在萧川枫练武时,坐在旁边绣花吧!颜青檬抽出藏在萧乾儿身上的软剑,锋利非凡,当年萧川枫给她的定亲信物,没想到在今天用上了。颜青檬把两个士兵藏在床上,伪装成自己和萧乾儿。然后,拉着萧乾儿悄悄地潜入夜色。萧乾儿体弱,不能练武,不过这几年,颜青檬也教了儿子一些保命逃跑的方法。不知道是不是南海王以为颜青檬和萧乾儿都是弱小妇孺,防范不强,母子俩轻易逃入九霄地界。
      颜青檬悄悄进入将军府。将军卧房中,将军褪尽铁甲,束手而立,黑发白袍,挺拔如松。颜青檬进了卧室。将军转过身来,“回来了?”就像颜青檬刚刚出去乾儿房间看儿子一般。颜青檬点了点头,“明天,九霄王就会以通敌叛国的罪名灭你九族,你信吗?”将军哼了一生,“是的,那个敌可不就是你!不用等明天了,现在我就可以被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颜青檬低头看了看插在胸口的匕首,还是自己送给萧川枫的定情信物。幸好,她已经把萧乾儿送到了幽幽谷,那里有她的亲生父母,有她的哥哥。五岁那年,在幽幽谷口,她遇见了十岁的萧川枫,便偷偷离开父母和哥哥,远远跟着他,最终如愿被他捡了。
      颜青檬的尸体被挂在城门上曝晒十日。十日期间,萧川枫带兵踏平南海,逼退九霄王,归隐山林。
      果真是个悲惨的故事,阎王不禁叹息,“阿长,颜青檬为什么回去?那个男人背叛了她,她可以和儿子一起去寻找父母哥哥。阿长,将军在杀颜青檬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阴谋吗?阿长,那一世,你可是颜青檬?”
      阿长寂寥一笑,“那一世,我是萧川枫!”

      第二世江湖

      “少非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跟管孟良来往啊!他是绿柳山庄的少主,现在又是众矢之的,你和他在一起,会惹祸上身,也会给慕伯伯和云凡哥哥惹麻烦!”白衣小姑娘晃着黑衣少年的胳膊。黑衣少年转过脸,五官硬朗,长眉入鬓,目光如炬,鼻峰英挺,薄唇含笑。少年刮了小姑娘的鼻子一下,“清歌,孟良是好人。他是我朋友,此次绿柳山庄惨遭屠庄,他又被仇家追杀,我不能不对他施以援手。孟良现在很痛苦,你可千万别再说这话,他要是听到了,离开这儿就不好办了。毕竟绿柳山庄仇家太多,那群人肯定会斩草除根!”
      慕少非是在去溪溪谷探望自己的“娃娃亲” 段清歌的路上结识了管孟良,当时管孟良正被扮作山贼的叶婉柔打劫。三人结伴而行,一边赶往溪溪谷,一边劫富济贫。三人在江湖上闯出了名气。慕少非,一根柳条似剑似鞭,看不出出处,所向披靡;管孟良一把标枪出神入化,鲜有敌手;叶婉柔,树叶做镖,一招毙命。叶婉柔开玩笑说,以慕哥哥的柳条对上良哥哥的标枪,谁能胜?管孟良一巴掌甩到了叶婉柔的脑袋山,“我们可是兄弟,一辈子都不可能拔刀相向!”绿柳山庄逢难,慕少非和叶婉柔请管孟良回家避难。叶婉柔是偷跑出来,父母也是避世之人,慕少非认为管孟良不宜去打扰,便把管孟良带回家。管孟良本不想给兄弟家带去麻烦,慕少非说道,“江湖上没人能看出我武学的出处,不会怀疑到我家的。就算知道又如何,我爹这个武林盟主也不是白当的。”管孟良想想,觉得也对,便住下了。
      一日,慕少非下山打探消息,回山上时,整个慕府一片火海,慕少非顿觉恐慌,怎么可能,山下明明风平浪静,山上是如何出事的?慕少非心如刀绞,爹娘、哥哥、清歌、孟良都还在庄中,就是死也要和他们在一起。慕少非冲进火海,正想往后宅冲的时候,腿被人拉住,是管孟良,一身是血,身下还压着一个人。管孟良只说了句“少非,对不起,我还是连累了你”,便昏了过去。慕少非把管孟良和那个人背了出去,慕少非这才发现那个人是段清歌。慕少非打算再次冲入火海的时候被醒过来的管孟良拉住了,“里面已经没有活人了,我检查过了!少非,你杀了我吧,我对不起你!”慕少非后退一步,“怎么可能。我爹、我大哥都是武林高手,我娘的剑法精准卓绝,江湖上能打败他们的有几人?”管孟良一脸痛色,“他们有人混进来了,我们的食物被下了药,吃了后一点力气也没有,我最近食欲不好,吃的少,我想救他们的,可就是清歌我也拖不动!对不起,少非,是我害的!”慕少非沉默着,给管孟良处理了伤口。清歌悠悠醒来,见到慕少非便扑到他怀中大哭,“少非哥哥,着火了!怎么办,到处是火,我想逃走,却站不起来,想喊人,也说不出话!”慕少非眼泪涌了出来。清歌赶紧帮他擦去眼泪,“少非哥哥,你别哭,我不是出来了吗?慕伯伯和云凡哥哥呢?伯母呢?”慕少非哽咽着,不能自已。管孟良道,“慕伯伯他们全不在了,就我们两个逃了出来!”清歌抱住慕少非,一双眼睛怒火腾腾,“管孟良,都是你!你就是个祸害,不是你,慕家怎会逢此大难!”慕少非擦干眼泪,也擦了擦清歌脸上的灰,说道,“清歌,是孟良救了你!别对救命恩人说出这样的话!”清歌扶着慕少非站了起来,对慕少非说道,“少非哥哥,我们走吧!去溪溪谷!仇一定要报,可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以我们现在的能力,也对付不了那些人!去找我爹,他会出谷帮你的!”慕少非点头答应,对管孟良道,“孟良,我们一起去吧!以后,我们的仇人都是一样的了!”
      溪溪谷口,慕少非说道,“清歌,等我五年,五年后,我只要还活着,就会回来,我会娶你!一生一世对你好!” 清歌心中一痛,抱住慕少非,眼泪止不住,“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我就知道你只是送我回来!少飞哥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等你!”
      三年后,江湖上出现两大高手,一男子身着黑衣,折枝为剑,无人能敌,自称前任武林盟主慕青山之子;另一男子,白衣飘飘,一杆红缨枪,扬名江湖,自称绿柳山庄少主。第五年,二人血洗武林,把当初参与屠戮绿柳山庄的人全部斩草除根。最后黑衣男子动手时,白衣男子没有反抗,看了看穿透胸口的柳条,白衣男子笑道,“少非,你看出来了,是的,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孟良,你可知,即便你不那么做,我也会助你报仇!本来,我们可以不这样的,你可知!”一片树叶划过了黑衣男子的脖颈,血喷洒了白衣男子一身。白衣男子看着眼前的姑娘,是叶婉柔。叶婉柔笑道,“柳条果真对上了标枪!可惜是两败俱伤呢!”叶婉柔掩埋了二人,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渐渐走远。
      溪溪谷口,一位姑娘在谷口徘徊。
      阎王拍了拍手,好像要拍掉上面的泥。“我本来以为孟良会勾引清歌的!你就不能有个和美的人生吗?”
      阿长笑了,“可不是和美,我可是安然到老的,直到最后老死在溪溪谷口。”

      第三世落花

      在落花翻飞、绿肥红瘦的四月,姚梦里遇到了郝在旺。那天阳光淡白,白杨的绿叶在风中翻腾着,像一面面闪闪的镜子。姚梦里用手接住了几片樱花瓣,嘴角漾起一丝笑。暗下觉得,自己确实矫情,这年头,哪个女子周末不去逛街约会?独独自己,大好春光里,一个人跑这湖边来挖野菜。整个湖边只有自己一个人,倒也自由,丢掉挖野菜的小铲子,梦里躺在了樱花树下,阳光闪了眼睛,姚梦里索性闭了眼,听风歌鸟语。姚梦里觉得自己的阳光被遮住了,睁开眼一看,是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对着对讲机说道,“不是尸体!眼睛能动!”姚梦里一骨碌爬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瞪着那男子,自己也就躺了片刻,怎么就成尸体了!年轻人严肃地说,“小妹妹,不是什么地方都能躺的,这漫眼湖边,一个人少来!”姚梦里没理他,心里嘀咕,帅哥了不起啊!于是找到小铲子,跨上小篮子,大踏步地走了。
      “梦里,我们这来了个帅哥,很优质,没女朋友,给你介绍啊!” 姚梦里的发小李春深在电话那头激动着叫着。
      姚梦里把电话拿到里耳朵稍远的地方,“幼稚男?不感兴趣,你自己留着吧!”
      “不行!你来!快点!不然姐姐大刑伺候!” 李春深丢下一句话,“姐姐在‘小巷里火锅’等你,限你二十分钟内到达,你给我收拾下啊!”
      电话里传来忙音。姚梦里苦笑一下,二十分钟,还要收拾。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行头。办公室的一位大姐说过,“梦里是个会过日子的姑娘,你瞧她那身衣服,能穿到五十岁!” 换不出什么新花样,就这么去吧!
      姚梦里到的时候,看见一群女人围着一个年轻人。李春深看到姚梦里便迎了过来,在她手上狠狠捏了下,小声嘀咕,“不是让你收拾下的吗?”
      姚梦里被安排坐在那个年轻人身边。李春深道,“郝在旺,这是我闺蜜,姚梦里,T大中文系毕业,现在在一中做老师!”
      那年轻人对姚梦里笑了下,“我们见过的!梦里,我是医生,在第一医院上班!”
      姚梦里在脑里过了下,最近没去过医院,也没见过这样的帅哥,干净斯文。
      那年轻人看着姚梦里迷糊的样子,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湖边尸体!”
      姚梦里突然想起那个帅哥对着对讲机严肃说话的样子,这世界也太小了。吃完饭后,郝在旺拿过姚梦里的手机,存下了联系方式,郝在旺对姚梦里眨了一下眼睛,低声说道,“下次去湖边,可以找我。别的地方也行,随叫随到。”
      姚梦里不知道眼前的是怎么个状况,这算不算相亲?郝在旺这是看上自己了吗?
      不觉中,两人相处半年了,郝在旺对姚梦里关心的无微不至。姚梦里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个美的让人永远不想醒来的梦。两家父母也见了面,便商定了了婚期。婚礼在即,姚梦里发现自己怀孕了,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春深。李春深笑道,“梦里,先别告诉你家那位,等结婚婚礼上告诉他,肯定很好玩!”姚梦里想象着,等婚礼礼仪结束时,她把这个消息告诉郝在旺,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婚礼上,司仪问,“有没有人反对?” 姚梦里偷笑,本来她想请司仪删掉这个环节,郝在旺还打趣她,“你前任会来闹场?”姚梦里哪有什么前任,想想也无所谓,就没取消。
      “我反对!”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个女人,大腹便便。那女人又坚定地说了声,“我反对!”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姚梦里望向郝在旺,他也在看着那个女人,目光中又震惊又有姚梦里看不懂的东西。姚梦里耳朵里都是大家议论的声音,心一点一点地下沉。
      “在旺,我怀孕了,八个月了!你还要和别的女人结婚吗?” 那个女人扶着门,气喘吁吁。
      八个月,那是什么时候,那时候自己还没遇到郝在旺。姚梦里从没问过郝在旺有没有前任。姚梦里认为,前任是过去,并不重要,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郝在旺抓住姚梦里的手垂了下来。那女人苦苦哀求,“在旺,千错万错孩子没错,你能给孩子一个家吗?”
      郝在旺将目光转到姚梦里身上,姚梦里已是泪流满面,郝在旺帮她擦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完,“梦里,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能放我走吗?” 姚梦里顿觉身子一软,李春深赶紧上前把她抱住。
      门口的女人突然大喊起来,“在旺,你快来,我肚子痛!”
      郝在旺放开姚梦里的手,向那女人跑去。姚梦里拉住李春深,轻声的说声,“送我去医院!”李春深,这才发现,姚梦里身下一片鲜红。
      李春深顿觉悔恨,是自己怂恿梦里先不要告诉郝在旺她怀孕的事,如今却这样。李春深冲着郝在旺的背影喊了一声,“郝在旺,你不能走!梦里流血了!她怀了孩子!两个月了!”
      郝在旺停了下来,一转脸看在面色苍白的姚梦里紧闭嘴唇,白色的婚纱摆上是刺目的红色。门口的女人声嘶力竭,“在旺,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的孩子!”
      郝在旺的母亲走了过来,“在旺,那个女人当初是怎么离开你,你应该还记得。我们认的儿媳妇只有一个梦里!”
      “在旺,我错了,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们的孩子!”那个女人抱着肚子坐在地上。
      郝在旺看着母亲说道,“妈,梦里交给你们了!”又转向梦里说道,“梦里,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郝在旺带着那个女人去医院了。姚梦里被父母和李春深送去了医院。郝在旺的父母留下招呼客人。
      郝在旺赶回的时候,参加婚礼的人已经全走了。晚上一个人呆在喜气盈盈的新房。姚梦里说过,他们的床头要贴上两张娃娃,一男一女,将来要生两个宝宝,大的是儿子,像郝在旺,小的是闺女,像姚梦里。现在,本该热闹的新房死气沉沉,那两张娃娃像像是在哭泣。郝在旺一遍一遍地打着电话,一片忙音。李春深也联系不上,姚梦里的宿舍没人,姚梦里的家里铁将军把门。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他想起姚梦里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在旺,我好像在做梦一样,梦里太美好,我好想一直睡下去,永远不醒来!”他亲手撕碎了那个女孩的梦!她想起了初次见到姚梦里的情景。姚梦里用手接住几片樱花瓣,嘴角含笑,最后躺在地上。他怕那个小姑娘被地面的冷气冻着,就上前装模作样地对着对讲机说,“不是尸体!眼睛会动!”姚梦里爬起来的动作很迅速,小脸气鼓鼓的。他又装模做样地训斥了人家。从那时候起,他也开始做梦了吧,那么美!可他亲手撕碎了。
      阎王啧啧感叹,“前任什么的,果真讨厌!只是这在旺确实为难,那个时候,怎么做都是错!这一世你是哪个?怎么又来这里了!”
      阿长又是一笑,“可不是。怎么做都是错。姚梦里彻底消失了,郝在旺找了半年,毫无音信。那个前任生了一个女孩,逼着郝在旺娶她。郝在旺忘不了姚梦里,那个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次拿刀自杀,却不小心杀了郝在旺!坐牢了!”
      阎王拍了拍阿长的肩膀,说道,“阿长,你真是烂命。什么倒霉事都摊你头上了!”

      一个鬼侍找了过来,“王,有天界仙人来访!”
      阎王回殿,阿长一个人在彼岸花海徜徉。
      “您来了!可是为阿长而来!”阎王对坐在殿中等候的仙人说道。
      “可不是,他在你这可还好!”那仙人问道。
      “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他的那些记忆已经刻入脑海,恐怕再难洗去吧!历世果真是苦!”
      “也不算太苦。第一世,他为天下挣来一份和平,且有一子在世,少年扬名;第二世,她得一爱人,虽不能白头与共,但也能思念终生;第三世,虽是早夭,但也儿女成双,儿子像他,女儿像他爱的人,这不算好?”
      “那个梦里孩子保住了,还是双胞胎?为什么他没找到她?”
      “那半年,姚梦里为了养胎,就没出过医院!”
      “您先坐着,我去找阿长,我要告诉他这个消息!”
      阎王在彼岸花海并没有找到阿长。鬼差说,阿长兄弟喝了孟婆汤,进入轮回道了。
      阎王回到殿中时,鬼侍说,仙人走了。一鬼差匆匆来报,仙人跟着阿长一起跳入了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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