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呆呆的疯子

3、末路荼蘼2

　　白允怀里抱着看着不怎么大，却有点沉的花，与女人并肩走着。这才知道女人叫李绮，路过花市的时候，看到这盆被放在各色娇艳的花里面，显得有些单调平凡，但是她还是喜欢上了这个有着小小花瓣，颜色素白的花，因为太过喜爱，不自觉的就一直看着忘了脚下的路，这才撞上了他们。

　　白允虽然不觉得这个花有什么特别的，让人能看的如此入迷，但是在触摸到的时候，却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快到了，前面不远就是了”李绮回头对白允说道。

　　在说话间，一座小型的院落就出现在几个人的面前，白允看着面前不算小的院落，在心里想到，原来还是个低调的富人啊……

　　进到里面看的出屋子的摆设，就跟李绮的人一样温温婉婉的，屋室的布置很是简单温暖，一些地方放置着不同的插花，使屋子有种飘着一种馨香。

　　“家里面也没有果汁了，只有茶，可以吗？”在看到对方点了点头后，李绮熟练的泡了一壶绿茶，碧绿的茶水在白瓷杯里面荡漾，飘出阵阵茶香。

　　灵音端坐在一边，没有表情的说“茶就很好，无妨”一副小大人样，嘴里总是说出不像小孩子的话。

　　白允：“……”

　　“我这个弟弟从小就这样，经常看电视剧里面跟着模仿……”白允扯了扯嘴角解释道。

　　李绮到不介意的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难怪看他一路不高兴的样子”说着轻轻的笑了起来。

　　灵音轻哼了一声，总算没有反驳白允说的话。

　　白允：“……”

　　“你是一个人住这里？”白允打量了下四周问道。

　　听到这话李绮有瞬间的停顿，然后又微笑道：“是啊，现在是一个人”然后声音慢慢的小了下去：“可能也在这里住不长久了……”

　　白允没有听清后面说的话，倒是一边的灵音听见了，抬头如有所思的看了人一眼。

　　“不过这个房子对于我一个人来说倒是太大了，一点也不好……”李绮有些哭笑的说道。

　　白允：“……是么”这么大的房子都不好，那我那个小房子可怎么办啊！

　　两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下来，有些安静的屋子只有袅袅余香，李绮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一直紧抿着唇没有出声。

　　在离开的时候，不知为何一直有种淡然的惆怅蕴绕在心头。李绮也没精神的样子，最后还是灵乐问道了希望能来看望那株花。

　　李绮也同意了，并且欢迎他们随时过来。

　　离开那附近以后，那种有些忧郁的心情就好像不翼而飞了一样，但是白允也只是奇怪了下，并没有过多的去想。

　　之后又去了几次，帮助李绮移栽花打理下什么。本来他一点也不想再去的，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在家睡觉或者玩游戏，也要考虑下工作的事情了，但是耐不住灵乐一直的缠磨，不忍心拒绝，一来二去也就习惯时不时的去看一趟。

　　古朴而大气的一个院落里，一个身穿藏青暗纹的老人在院子里浇花逗鸟，老人回过头温和的说一句：“绮绮，回来了啊。”

　　李绮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前面温和的老人，那是她的爷爷，但是爷爷早在自己十岁那年就去世了啊，虽然理智上知道，但是却忍不住的飞扑了过去。
　　在爷爷的怀抱里面，她还是那个一直被家里疼爱宠着的孩子。爷爷欣慰的摸着李绮的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爷爷，您这是在干嘛呢！”从爷爷怀抱里出来，是只有十岁的李绮，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爷爷。

　　印象中的爷爷一直是比较严厉的，她的家里算的上是书香世家，从小就被严苛教导，而且保持着许多的传统，爷爷是家里面的长辈很有威信，没有人敢质疑。

　　但是这样严厉的爷爷却很疼爱她，在记忆中，爷爷只有在照顾花草和对她的时候，才会露出温和的笑，对待爸爸妈妈尝尝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

　　爷爷修剪着面前的花枝，有些感叹道：“已经快到夏天了啊……”

　　“嗯？”小李绮有些不解的仰头看着爷爷。

　　“呵呵，”爷爷笑了下，弯腰把小李绮抱了起来：“绮绮，来看看爷爷最近新种上的花。”

　　看着面前对自己来说有些高大的花枝，上面是一朵一朵聚集在一起的白色花朵，爷爷院子里面的花大部分她都认识，但是这个却不认识。

　　小李绮皱着秀气的眉头，嘟着嘴：“爷爷，这花叫什么啊？”

　　“哈哈，这个啊叫荼蘼，爷爷才弄到的，如今正是盛开的时候啊”爷爷很高兴的道。

　　小李绮伸出小小的手，轻轻的摘了一朵下来，放在鼻尖嗅了嗅：“好香啊！”

　　将白色的花朵在头上比了比，最后轻轻一插，就插进了黑色的秀发里，小李绮歪头甜甜的问道：“好看吗？爷爷。”

　　“好看，好看。”爷爷慈爱的摸着小李绮的头。

　　小李绮想去找镜子来看看，从爷爷的怀抱里面跳了下来，结果跳下去以后，爷爷没了。

　　周围都是哭声，黑白的灵堂里面，一口黑色的棺材放在屋子中央，里面安然睡着的是刚刚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爷爷。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黑色旗袍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牵住小李绮的手，“绮绮，这个时候你怎么还乱跑呢，快来看看你爷爷最后一面吧。”

　　小李绮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发现是自己的母亲，听了母亲的话，有些不可置信的又回头看向棺材。

　　里面的老人一脸祥和，就像睡着了一样没有平时那种严肃的感觉，小李绮努力的眨了眨眼，在眨了眨眼，还是有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了下来，没有哭喊的声音。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摸了摸自己的头，一朵白色的花落在手上，耳边还在回响着爷爷的话。这个花啊在佛典中可是天上开的花，是一种天降的吉兆啊……

　　小李绮看了看手中的花，又看了看似乎睡着的爷爷，将手中的荼蘼轻轻的放在了爷爷的手中，上面还沾染着晶莹的泪珠，就像才将采摘下来的一样。

　　小李绮这个时候才像控制不住一样，哭着喊了一声：“爷爷……”

　　周围的一切就像影像一样，从李绮的眼前一一快速地消失……

　　惊醒过来的李绮，看到窗外的荼蘼中有一朵已经绽放，早已承受不住的泪水就这样落了下来，李绮有些失神的看着窗外呢喃着：“爷爷，是您么？”

　　李绮看着院子里初开的一朵洁白茶靡，有些怔怔地抚摸着层层叠叠的花瓣。

　　白允来的时候就看着相较于往日沉默的李绮。

　　“发生什么事了吗？”白允有些不解的看着又走神的李绮。

　　啊！李绮惊呼一声，似乎是被惊醒一样，看着面前有些担忧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没事，只是看着茶靡开花了，想起了一些忘记的往事而已。”

　　“已经开花了？”白允惊奇道。

　　“嗯，你来的很是时候，今早才发现的。”李绮温和的笑笑。

　　院子中当时带回来不过一小棵，现在已经伸展着四周，没有主干的花枝，远远看着就像一把大伞一样，在风中抖动着枝叶，一朵洁白的花在一群绿叶中，很是显眼。

　　“看着有些像白蔷薇。”白允轻抚着一片花瓣，而且枝干上面还有许多的刺。

　　“因为属于蔷薇科，不过它叫茶靡。”李绮看着花微微有些出神，轻声呢喃道：“夏天就要来了……”

　　白允没有听到后面李绮说了什么，因为他不知道为何觉得有些伤感，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却有让人无法释怀。

　　李绮突然出声道：“小白，你知道么？”

　　白允回头有些怔怔的看着对方，没有回答，好像还没从刚才那种突来的伤感中抽离出来。

　　李绮似乎也没有需要对方的回答，接着便听到：“这个花啊在佛中可是天上开的花，是一种天降的吉兆啊……”

　　白允听到后怔了下，然后皱了下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他不敢深想下去。

　　“音哥，你说小白这是怎么了？从绮姐姐那里回来就一直这样发呆。”灵乐悬浮在空中，围绕着白允打圈，不解的问道。

　　灵音看了眼白允，淡淡道：“他不一直都那样？所以说人界的这些宅男啊。”

　　“但是，感觉小白和平时的发呆有些不一样……”灵乐有些担忧，这样的小白就像丢魂一样。

　　夜晚，白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远处的上方是灵乐用藤蔓编制的吊床，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藤蔓，发出微弱柔和的绿光，周围还有些小花点缀着，灵乐在上面早已熟睡，有些细微的呼吸声，就像一只安静睡着的精灵一样。

　　白允轻叹一声，转过身就看到在月光下站立的身影，脚尖点地背靠着窗栏，在听到声响后回过头看去。

　　这大晚上的，这个小鬼怎么还不睡啊？

　　“发生了什么。”有些清冷的声音响起。

　　白允：“……”

　　其实他有些混乱、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的想去逃避，明知道如果一旦开口问了，一切肯定都无法向预先想的那样继续下去……

　　白允轻咬着下唇，深吸了口气迟疑道：“花开了，她说花叫荼蘼，是天上开的花，是一种天降的吉兆……”

　　灵音嗤笑了一下没说话，转过身望着有些清冷的月。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只说对了一半，想知道后半段吗？”

　　白允：“……难道不对？”

　　“是天界的祥瑞”听到灵音的话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一半，结果却在对方缓缓道来的后面有提了起来：“但是这种吉对于人界真的会是好事么？”

　　白允：“什么意思！难道说会发生什么灾难？”他有些激动的坐起来。

　　“你应该知道凡事都有两面吧，福兮祸兮谁能左右？”

　　“茶靡真的是百花里面的花？因为我的触碰，所以已经开始带来了影响？”白允呢喃着。

　　灵音回头看着坐在床上垂着头的人，黑色的眸子没有什么感情道：“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是啊，他早就猜到了，只不过一直不想去相信，因为害怕麻烦不想做出选择，只想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就好，但是这一切早已开始，已经不是说不想就能避免的了。

　　白允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前面的人：“我应该怎么做？”

　　“不知道”灵音没什么起伏的道。

　　白允：“……什么叫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什么叫做不知道啊！

　　“我们虽然是来帮你的，但是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办。”灵音无谓道。

　　白允：“……”

　　“或者我可以帮你解决了。”灵音说着手掌中出现了一柄悬空的剑，只有几寸大，在夜色中散发着幽冷的蓝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分外冰冷。

　　白允顿时睁大了眼睛：“解决了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灵音皱起了眉头：“所以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笨啊，解决了当然就是直接把花摧毁了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摧毁了！”白允提高了音量：“那这样的话是不是花就会死啊？”

　　“不然呢”

　　“不行！”

　　“那你想怎么样”灵音轻哼了一声：“这样不行那样不可以的，所以才说你麻烦，而且还无用！”

　　听了灵音的话，白允顿时泄了气倒回床上。他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是也不想伤害什么……

　　白允躺在床上用手遮住双眼，半饷才道：“虽然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但是我会努力去找到办法的，所以，你不要去动手可以吗？”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不是一直想逃避下去否认一切么，一旦开始你可就回不去从前了。”

　　白允无奈道：“一切不是早都开始了吗？”

　　灵音转过身背对着白允，倚靠着窗栏闭上了双眼，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

　　“这倒是。”

　　听完两人对话，灵乐无声地笑了笑翻了下身，这才闭上眼睡了下去，一夜安眠。

---

作者有话要说：　　唉，都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