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啊我想跳你[综]》阿迦舍

2、冷淡

　　周六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在玥涵手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她指尖攥得发白，半点暖意也没接住。
　　“涵涵，别皱着眉啦，这家温泉度假村的露天风吕超有名的，还有你爱吃的樱饼。”铃木绫子侧坐在副驾，转头冲她笑，珍珠耳环在光下晃了晃，是属于铃木家大小姐的从容温柔。
　　玥涵勉强扯了扯嘴角，没应声。
　　她是被迫来的。自从父母回国述职，留她一个人在东京，绫子就总担心她独处会闷，变着法拉她出来社交。可玥涵只想缩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做个透明人——在这个高危的柯南世界，越低调越安全。
　　度假村坐落在箱根山间，青瓦白墙藏在氤氲的温泉雾气里，傍晚时分倒真有几分世外桃源的静谧。直到深夜，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这份宁静。
　　玥涵猛地从浅眠中惊醒，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连呼吸都带着疼。她披了件外套冲出门，走廊里已经乱作一团，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神色惶恐地朝着西侧的和式套房张望。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绫子也赶了过来，下意识将玥涵护在身后。
　　“好像……好像是有人死了。”旁边一个服务生脸色惨白，声音发颤，“是铃木社长的商业伙伴，藤井先生。”
　　玥涵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不是没在新闻里见过命案报道，可当死亡真实地发生在身边，那种扑面而来的寒意，还是让她忍不住发抖。指尖冰凉，后背渗出冷汗，连牙齿都控制不住地轻颤。
　　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山间的寂静。很快，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涌了进来，为首的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黄色的警戒线拉起，将好奇又恐惧的人群挡在外面。
　　玥涵死死躲在绫子身后，只敢露出半只眼睛，透过人群的缝隙往套房里瞥。玄关处散落着一双男士皮鞋，榻榻米上似乎有深色的污渍蔓延，被警察的身影遮挡着，看不真切，却足以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麻烦各位配合一下，我们需要了解今晚的活动轨迹。”一名年轻警员走过来，开始逐一对在场宾客进行笔录。
　　玥涵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指尖死死抠着绫子的衣袖，指节泛白。她怕，怕自己的异常反应引起注意，更怕被卷入这突如其来的命案里——她太清楚这个世界的案件有多诡谲，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涵涵，别怕，我们只是配合问几句话。”绫子感受到她的颤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温柔却有力量。
　　轮到她们时，玥涵的声音都在发飘。她努力回忆着今晚的行程，一字一句地回答，眼神不敢与警员对视，始终低垂着，睫毛剧烈地颤抖。直到警员说“可以了”，她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外套。
　　案件调查持续到后半夜，山间的雾气更浓了，带着刺骨的寒意。玥涵全程紧绷着神经，直到警戒线撤去，刑警们离开，才跟着绫子回到房间。
　　她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倒在床上就不想动。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走廊里的混乱、警员的询问，还有那隐约可见的深色污渍，胃里一阵阵地恶心。这就是柯南世界的残酷吗？死亡随时随地都可能降临，容不得半点侥幸。
　　不知熬了多久，天际泛起鱼肚白时，玥涵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是周日下午，绫子已经收拾好东西，正轻声叫她起床。
　　回程的车上，玥涵靠在车窗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身心俱疲的感觉像潮水般将她淹没，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回到自己的公寓，推开门的瞬间，熟悉的冷清感扑面而来。玥涵脱了鞋，将自己摔进沙发里，连灯都懒得开。
　　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那铃声尖锐刺耳，像针一样扎进玥涵的耳朵里。她浑身一僵，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眼神惊恐地望向茶几上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的血液瞬间凝固——零。
　　是降谷零。
　　这几天，他偶尔会打电话过来，玥涵从来都不敢接。
　　铃声一遍遍地响着，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玥涵慌手慌脚地想去按静音，指尖一滑，竟然不小心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降谷零焦急的声音，带着她熟悉的、隐忍的担忧：“涵涵？是你吗？你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玥涵的呼吸瞬间停滞，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指节处传来阵阵酸痛。
　　“我听说箱根的温泉度假村发生了命案，”降谷零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语速飞快，“你是不是在那里？有没有遇到危险？有没有受伤？”
　　一连串的问题像炮弹一样砸过来，玥涵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知道她去了那里？他一直在关注她吗？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她不能让他察觉到任何异常，不能让他知道她已经不是原来的玥涵了。
　　“我没事。”玥涵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明显的颤抖，说完，不等降谷零再开口，就猛地按了挂断键，将手机扔在茶几上，像扔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她瘫坐在沙发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跳出胸腔。
　　他注意到她了。他竟然注意到她去了温泉度假村。是不是她的反应太反常，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盘旋，让她头痛欲裂。她必须更小心，必须更好地伪装自己，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周一傍晚，绫子拎着一份蛋糕，敲响了玥涵的家门。
　　开门的瞬间，绫子就皱起了眉：“涵涵，你怎么脸色这么差？黑眼圈好重。”
　　玥涵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最近没睡好。”
　　走进客厅，绫子将蛋糕放在茶几上，目光扫过角落里安静躺着的手机，又看了看玥涵躲闪的眼神，轻声开口：“涵涵，你最近很不对劲。”
　　玥涵的身体一僵，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
　　“你最近总是情绪低落，叫你出来玩也总拒绝，刚才我进门的时候，你看到手机的眼神，很害怕。”绫子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是不是因为叔叔阿姨回国了，你一个人住压力太大了？”
　　玥涵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慌乱。她能感受到绫子的关心，这份关心让她温暖，却也让她更加恐慌。
　　她不能告诉绫子真相。绫子是铃木家的大小姐，身份特殊，若是被卷入她的麻烦里，被牵扯到降谷零，甚至是黑衣组织，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啦，你想多了。”玥涵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就是最近在赶美术作业，有点累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绫子显然不太相信，还想再说什么，看到玥涵紧绷的神情，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轻声说：“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别一个人扛着。”
　　“嗯，我知道了。”玥涵点点头，心里却沉甸甸的。
　　送走绫子后，玥涵靠在门后，缓缓滑坐在地上。
　　她刚才的伪装，应该很勉强吧？连绫子都能看出来异常，更何况是心思缜密的降谷零。
　　必须更小心。
　　玥涵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茶几旁，将手机关机，塞进了抽屉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