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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最后的与永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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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来不及了,
冬狮郎,
不仅仅是今天,
不仅仅是现在。
——草冠宗次郎
不过一瞬,冬狮郎就再次得以看清世界,眼前的景象再熟悉不过。不知白哉将自己带出静灵庭花了多大的心理,而现在,这么轻易地就回来了。
“双极之丘!”他楠楠地叫出这个地方的名字。
“是,双极之丘,行刑之地。被判处的你我在这里对那些所谓的审判者进行审判,再合适不过。”
同行而来的草冠在面前瞬现,他脸上的笑容,狰狞而畅快。断绝了他身后可能存在的所有退路,他终于要站在自己这边。让这筹备多年的复仇,在今天实现。
冬狮郎看着这样的旧友,想问他从何而来的王印;想问他为何有着难以置信的自愈能力;想问他在经历过死亡之后,又感受过怎样的痛苦才再次获得生命;想问他像这样笑着站在这里之前,都是怎样黑暗的人生。
“就此停手吧,草冠。”他最终选择了这样的问题。
立于高处的空旷的双极之丘,平地而起的风在静灵庭逐渐紧张的氛围里急速加剧,吹乱少年的银发,少年的衣服,唯独他冷漠的回答的声音那么坚定地传到草冠的耳朵里。草冠迎着风像少年的方向望去,他手中握着他的刀,侧着脸用余光回望他。
“冬狮郎,你清楚现在的状况吗?你的那些所谓的同伴已经不可能再站在你这边。”草冠提醒他的处境。
当然清楚啊——冬狮郎在心中无言地回答。重伤的浮竹身边残存的冰轮丸的灵压足以佐证他是凶手,加上他之前在四十六室的认罪,现在静灵庭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丧心病狂到重伤一直照顾自己的浮竹十四郎,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叛变者。
那个地方,他永远地回不去了。
“我知道是你做的。”
“是我是你有什么区别,我们拥有一样的刀,自然要去斩断同一样东西。“草冠说着,从腰间抽出那把修长的刀刃,横在二人之间:“你看,这就是我们羁绊的证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们要走相同的路。”
冬狮郎没有回答,他伸出手,似是想要去触摸这把他再熟悉不过的刀。在手的距离只剩毫厘之时,草冠突然意识到面前之人的真正目的,他猛地收手,对方却抢先一步紧紧抓住了他的刀身。
“缚道之二十六——曲光”
二人同握的斩魄刀上一阵灵压的波动,逐渐显露出他本来的面目。稍短的刀身,菱形刀柄,灵压强大,是完全不同于冰轮丸的刀中翘楚。
“果然如此。你一直在骗我,你手中的不是冰轮丸。”
“你看出来了。”
草冠将刀从冬狮郎手中抽回,他的斩魄刀,名为鬼道丸,能力是模仿任意交手过的对手斩魄刀的灵压与能力,加上王印空间时间的转换力量,他可以轻而易举地使用和储存各式各样的能力。也是借用这样的力量,他才能够重伤始料不及毫无防备的浮竹十四郎。并用与冬狮郎交手时获取的冰轮丸灵压,伪造冰之帝王所致的现场。
而他的确用鬼道改变了斩魄刀的外形,带着侥幸的心理想要欺瞒冬狮郎,想用这二人之间所剩无几的联系,将他系在自己这一边。早该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此刻的草冠有了这样的觉悟,因为无论是剑道鬼道还是瞬步,眼前的人都是天才。
“二十年前,我去虚圈寻找冰轮丸,失败后被一个神秘人所救。我一直在想,那个人会不会是你,可是我见到的那人手中的刀不是冰轮丸,这让我否定了你还活着的想法。所以这二十年,我都没有想过去找你。直到……”讲到这里,冬狮郎停顿下来,似是在整理说下面这段话的情绪:“直到,蓝染露出他虚伪皮囊下的真面目……”
“哼。”听到这里草冠不自主地轻哼一声,被冬狮郎敏锐地捕捉到。
“你也早该查明了,草冠。不可能存在两把相同的刀,我们两个人的冰轮丸必然有一个是假象。而蓝染,他的刀刚好可以制造媲美真相的假象。”
“他让我们所有人看到我习得与冰轮丸完全相同的始解,”草冠听得有些不耐烦,他以急切的语速从冬狮郎口中接下了余下的故事:“让我们以为我的刀也是冰轮丸,再利用四十六室离间我们,逼我们决斗……他是事件的主谋,是造成我们这二十年悲剧的始作俑者……”
“你既然知道……”
“这个世界是罪恶的,冬狮郎,你至今还是看不清吗?愚昧的四十六室贤人,腐朽的静灵庭,无知的死神,他们统统不可原谅!我要逐个将他们毁灭,包括蓝染在内!”
草冠怒吼着,任灵压暴走,跟着没有目的的风,搅乱这双极之丘上可以扬起的每一粒尘埃。警报声再次拉响,远远近近,此起彼伏。即便立于高处,也能感觉到经历蓝染事件之后的静灵庭轻易就紧张起来的敏感神经。附近的死神在接受到通知之后,已经陆续赶来,能够用于劝解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最后的最后,我要再向你确认一件事,草冠。”
“什么最后,冬狮郎,有这王印的力量,我们就没有最后。”
“即使被冷漠对待也一直死缠烂打想要引导迷途的队员的队长;即便一直用离开回应她的信任,她也永远不会放弃自己无能队长的副队长;一群把年龄当作特长,总是把帮助年轻人作为己任的老头。如果我能证明,你所描述的这个罪恶的世界里,这些都一直存在的,你能否就此收手。”
各个死神小队的脚步声已经近到可以影响二人的谈话,甚至晚来一步的十一番队斑目一角警告别人不要抢先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让你一直停滞不前的那缕光吗?然而,冬狮郎,你所感受到的那光不过是来自于某个石头的缝隙,你以为你在接近光明,其实你永远不能打破这顽石,永远不能沐浴阳光。证明就是……”
草冠的话没有完美收尾,冬狮郎猛地抽刀,挡住背后斑目一角的攻击,并趁着挥刀的余力,将对方甩至几十米外。
“证明就是,你一直以来都过得不好,一直在被伤害。”草冠对冬狮郎的反应再满意不过,他曼斯条理地抽出刀:“看来,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接下来赶至的死神,惧于眼前叛徒一招击退斑目一角的能力,又没有别的大将在,不敢再前进半步。
“日番谷,方才那一刀,我可没有把你当作敌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原来你和那些老顽固说的一样,真的是叛徒。”斑目一角本着他能伤敌八百,自伤一千也无所谓的原则,对此情景毫无畏惧。
“你们都不要插手。”冬狮郎的奇怪回答显然没有感谢斑目一角这短暂信任的意思。
“哈?什么……”
班目的问题的速度,比不上战场上情形的瞬息万变。叛徒日番谷将刀挥向了他的同伴,草冠虽慢半拍却也及时接住,兵刃相接,瞬间的电火花将二人都很震惊的表情放大。草冠随之借力向后一跃,拉开距离。
“开什么玩笑!”他怒吼道。
“这种程度的光就足以照亮我暗黑的人生,草冠,现在我要守护我的光。”
“所以你选择站在恶的世界那边,与那些愚昧的死神一起吗?”
“不,这是我个人的罪,也只好由我来将你肃清。”
“你的罪又何在,通过斩杀我就能赎罪了吗!“
草冠不解、愤怒,即便曾经预料过事情的变数,也没有想过经过他设下的一个个局,到头来还会是现在的样子。他看向冬狮郎,银发少年立在那里,身后是惧怕的力量不敢前进却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取他性命的死神们。他前面是万丈深渊,后面是被昔日同伴堵死的路。他的未来再没有路。
“我明白了,已是叛徒的你要面对的也终将是处刑,也许就在不久之后的这双极之丘。你已经决定和我同归于尽了。”
冬狮郎没有回答,他举起刀,灵压暴动。
“放过那些卑鄙的权贵,想让你我的死亡来磨灭我们的仇恨。”草冠说着举起刀,杀意弥漫,“冬狮郎,只有这样的你,让我无法原谅。”
“你们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好像是这么精彩的战斗要把我排斥在外的意思啊。” “你们两个混蛋,有好好问过我的意见吗?”
斑目一角明显不想理会对方复杂的敌我关系,只要战斗足以让他热血沸腾便已足够。在意识到对方二人紧张到很快就决一死战的氛围之后,撇下还在战战兢兢没有组织的队员们,提刀迅速冲向战场。但是剑所指之处的目标瞬身消失,再次觉察到气息时已经近在咫尺,自己的剑被对方压制。虽然班目心中没有畏惧,但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清晰向他传达一个信息——眼前的人,绝对无法战胜!
“我说过了,不要插手,”冬狮郎逐渐加强压制班目的手劲,在对方已经无法反击的时候,他再次警告:“会死的。”
而让班目此刻震惊的并不仅仅熟知的天才队长展现出的超出想象的实力,还有少年银发后突然跃起的人手中银光闪烁的刀刃上骇人的杀气。几乎在觉察到的那一瞬,压在班目身上的压制随即消失,随之而来的就是用尽全力碰撞后的刀剑的火光。
战斗的开始并不是因为什么导火线的点燃,甚至没有对某一方来说没有足够的理由。两人在这被鲜血染红的地方,被似恨非恨的仇与被时间误导的咒怨拖拽,再也无法收手。
同样的没有解放的斩魄刀,同样的没有丝毫估计情面而退让的过去的同伴 。再一次地以死亡为前提的战斗。
草冠没有防守,招招都在寻找机会攻击要害,因为他知道不一样了,两人都以不再是彷徨的少年,年纪增长也带来了能力的强大。任意一个破绽都会被对方利用,成为对方取走自己性命的机会。就像,现在一样。
还是和从前一样,草冠这样想。即使是不带感情的战斗,也还不是他的对手。银发少年在某个招式的破绽处,将刀逐渐没入自己的身体,被渐渐染成红色,他不可置信的表情,微微放大的千岁绿的瞳孔。还是,和以前一样。
“草冠!”他懊恼的声音,也还是和以前一样。
但是,统统不一样了!
草冠用手抵住想要过来扶住的冬狮郎,并顺着这手势将他推开,血刃被带动,从他体内抽出。短暂的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没有力气直起腰来。
“既然已经有了斩杀我的觉悟,那就不要过来,我们已经不是这种相互扶持的关系了。”草冠说着,慢慢站起来,他面色平静,原本掩住伤口的手此刻也好好地握着他的刀。
透过被刀割裂的衣衫,冬狮郎看到,自己方才留下的伤口,在冰轮丸上的血落尽之前就痊愈了!
“我为何会获得这样的能力,你想这样问吗?”草冠满意地看着冬狮郎惊异的表情,从胸前取出那枚金印:“那就先看看,我究竟获得了多么强大的力量!”
草冠在话音的末端出刀将王印斩为两半,灵压四处流溢,有他自己的,有别人的,此刻正以王印为媒介冲进他的体内,成为他的力量。冬狮郎想来阻止,却被暴走的灵压阻止而不得接近,他的嘶吼声被风吞没,连灵压也逐渐被卷入,让他不得不远离。
“喂,你们这群胆小鬼,还在等什么,叛徒就在眼前,给我上啊!”逐渐到来的死神人数累计加多,其中不乏有平日里的厉害角色。有人号召大家攻击,大家都仿佛又有了胆色,提刀一拥而上。
冬狮郎夹在灵压暴走与众死神之间,两边都无法完全应对,一时间陷入两难。
“喂,你们静灵庭就这么对待鞠躬尽瘁的队长的吗,真让队长们寒心啊。”
与洪亮的声音一同从天而降的还有一记横在冬狮郎与众死神之间的月牙天冲,随后出现的就是闪耀的不可忽视的橘色头发的死神代理。
“黑崎一护,在这种情景下出现,你可真是个,笨蛋。”
“选择做笨蛋的可不止我一个。”黑崎一护瞬身而现的他的同伴以及朽木兄妹,露琪亚一个头部暴击,警告一户不要把她大哥算在笨蛋里面,人类少女井上在一边吃吃地笑着。
“还能,将背后交给我吗,队长。”
背后突然出现的熟悉的气息,女人熟悉的嗓音久违到好似百余年没有听到了。
“啊,交给你了,松本。”
你看,草冠,这便是我要守护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