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前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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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周那——”
那是一个，由男性和女性的嗓音混合而成的，十分特别的声音，其中充满了愤怒和憎恶。
“……影夜？”
原本疑惑的情绪在理解眼前这一切的那一刹那，变为了极其巨大的震惊，随之而来的是本能，不愿接受眼前这一切为真实的心情与堪称疯狂的痛苦感。
“为什么……会是你呢……”
冰晶一般的弓在女子以极为暴躁的手法强行拉开并将箭射出的那一刻破碎，黑发黑瞳白衣的青年并没有选择去躲闪那支箭。
可那支原本以射下他头颅为目标的箭终究还是歪了，只不过擦伤了他的脖颈并留下一大片凝结的冰晶。
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是把那连自己都不知为何等模样的字眼吞入腹中，静静地看着女子带走宿敌的尸体。
他还能有什么权利开口呢？
在他射出那支箭，用卑鄙的手段杀死那个男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深深的，严重的伤害了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友人。
这深刻的伤害是拂不平，抹不去的……
以至于，或许他再也没有资格和机会，与名为影夜的存在，与彼此互相拥有着名为友人的关系了。
那是他亲手留下的污点。
那是他亲手留下的，名为罪孽的痕迹。
于是他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亦没有选择躲闪。
他理应受到惩罚的。
可是箭射歪了，那个此时此刻应当是憎恶他的人，最终还是动摇了。
多么讽刺。
青年指尖轻轻触碰着脖颈上被女子所留下的，被冰晶所覆盖的伤口，眼眸低垂。
“……抱歉，影夜。”
他轻声说着，在这已经仅剩他与名为黑天之人的战场上。
以雪山为起点，右旋绕行大地一周，又回到雪山，登临天神居住的弥卢山。
这便是，他们为了登上天堂所要做的事情。
这个世界黑公主早已知晓自己的命运，因此便借由身为界外之人的无殇而摆脱她原有的宿命……于是展开这一行为的，便只有般度兄弟五人罢了。
发丝一般的箭矢从不知名的地方袭来，贯穿了除去阿周那之外的四人每一块骨头的缝隙，以此将他们生生钉在山壁上，无法挣脱，只能在这雪山的低温之中，等待阎魔罗阇命人带走他们。
他以为是天罚。
但却仅有他一人幸免。
又是四支箭袭来，精准的破坏了山壁上的四人的声带，使其无法发出声音。
纷飞着的雪花模糊了视线，低温也让阿周那无法集中精力来思考。
他倒在了继续前行的路上。
自己上不上天堂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自己的兄弟们……让他们得以——
面颊上传来的是比雪花更冷的温度以及堪称熟悉的剧痛，混沌的大脑因为这疼痛而再度恢复清醒。
“咳……”
碎裂的冰块散落一地，阿周那感觉到自己被人生生的拖着前行。
他就这样被生生拖到了距离弥卢山顶仅仅一步之遥的位置。
他他抬起头，眯起眼睛，努力的辨认着——
那是一个冰偶。
或者说是活着的冰塑。
面容早已有些模糊不清，但其脖颈，喉咙处却有着一道狰狞的疤痕。
右臂已经碎裂消失，如今的左臂也在不断出现裂纹，往下掉落着各种各样的冰块。
“影夜……不，无殇。”
阿周那低声说道，他已经认出来了面前的冰偶究竟是谁。
还有什么要说呢，还能说什么呢？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事情已经明晰，先前的一切都是来自于对方的报复。
如今，他只距离兄弟几人的最终目标，所谓的“天堂”不过一步之遥，却终究没有再踏步上前。
他加入这一行动的行列之中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兄弟们罢了，说到底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资格上天堂，他也不允许自己上天堂。
他看见了立于不远处的因陀罗，却终究没有再上前一步。
“父亲。”
阿周那注视着因陀罗。
“希望您能尊重我自己做出的选择。”
他缓缓的说道，只是这话语中究竟有几分苦涩几分痛处，除他以外，自是无人知晓的。
“如果您还把我当成您最爱的儿子的话，就帮我实现我最后的愿望吧。”
阿周那拿出了一支箭。
一支，见证了他那污浊的胜利的箭。
“请……让那两个人，再见一面吧。”
那支射杀迦尔纳的箭，是见证，亦是证明。
代表着阿周那的真实，也代表着他的使命和终结。
抬手，毫不犹豫的，阿周那将那支箭刺向了自己的脖颈。
这样就好。
他想着。
不用让影夜的手上再沾染上更多的鲜血，就这样自己来对自己下达审判。
这样就好，不必辜负那一刻本想杀死自己的无殇「影夜」的动摇。
这样就好，保持着自己作为英雄的，最后的自尊，来将自我所了结。
这样就好，能够就此对自己的任务和使命，亲手画上最后的句号。
他看向冰偶，闭上了眼睛。
只不过，抱歉呐，影夜。
冰偶抬头，仰望着天空。
我不能允许这样的自己，登临天堂，所以只能为辛辛苦苦把我拖到这里的你说声抱歉了。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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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的梦境不过是断章的残影，终会在一闪而逝后被掩埋。
现世，不同于正常的圣杯战争那七对主从展开混战的情况，名为圣杯大战的，特殊的圣杯战争在罗马尼亚正式拉开序幕。
七十年前，位于冬木的第三次圣杯战争，大圣杯被纳粹强行夺走后再无踪影。
七十年后，被藏匿于米雷尼亚城塞地下的大圣杯启动。
而一手操作了这一切使得大圣杯直接失踪了七十年的人便是名为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的男人。
他的真实目的我们暂且无法得知，但她借助圣杯的机能召唤出了英灵，并以此为底气向魔术协会宣战一事已成定局，再无规避，亦或是将其更改的余地。
“你可别睹物思人啊……”
时空之外，「盖亚识」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如此说道。
“……我这次是Berserker吧，没有理智的狂乱者哪来的睹物思人。”
盖亚摊手，表示自己只是走个程序。
“更何况……这个世界的时贞身高只有169，我不至于认错。”
确实，天草四郎时贞因为桐生绘羽的缘故活到了24岁，多活了八年，身高180……
“那么，祝武运昌隆。”
下一秒，红方的Berserker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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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
“拦住她！”
不同于身侧的，只有气息从召唤阵之中隐隐露出其他英灵，红方的Berserker在召唤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便已经完成了现界，但她也在现界的瞬间便向自己的御主下了死手。
略带棱角的，不过女子掌心大小的冰在瞬间贯穿了Berserker的Master——魔术协会所雇用潘特尔兄弟中的哥哥迪姆莱特的身躯。
随后，在所有人面前，迪姆莱特的身体从他胸前的伤口开始，身体内部的水分以毫秒为单位飞速冻结成冰，并不断蔓延。
最终，原地只剩鲜红的冰塑，而这冰塑也在瞬间炸裂开来，除去寒冷，以及方才被迪姆莱特的弟弟夏比库所切下的，带有令咒的那只手之外，再无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先前那里曾经存在过什么人。
下一秒，夏比库感觉到了，在成功被召唤出来的瞬间便杀死了自己兄长的Servant，缓缓的，用她那双异色的兽瞳，将视线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
大概是直觉，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夏比库在察觉到了：一旦自己有所动作，无论是开口或者是使用令咒，Berserker都会在瞬间有所行动，就像方才杀死自己兄长一般杀死自己。
她，不会留给在场的任何一位御主机会。
“■■——”
Berserker在这时开口了。
那是无法被人所辨别的话语。
但她还是在，缓慢的，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众人终于听清，Berserker所想要吐出的话语——
“你们，没有，资格，命令，我。”
“……无殇？”
因为先前Berserker因为不明原因在召唤词未吟唱完全的情况下直接现界并出手杀死了自己的御主，其他御主的召唤被迫中止，所以其他英灵的现界也都被迫推迟了一段时间。
毕竟Berserker杀死御主的时候，没有杀意，没有杀气，同样也没有除了微小的魔力波动之外的任何东西，平静的宛若月夜的湖水一般。
而此时，在Berserker的身后，这才成功现界的Lancer，略带疑惑的叫出了Berserker的真名。
Berserker怔住了。
她转过身来，用那双异色的兽瞳看向叫出她真名的，熟悉的声音的源头。
“……迦尔纳？”
她有些犹豫的，叫出了那个名字。
“是我。”
下一秒，在得到肯定回答的那一瞬间，Berserker便消失在了原地，直接冲着Lancer扑了上去抱住了他。
就那样，双臂环绕着对方的脖子，头部轻轻的在对方的侧脸处蹭着。
就像家养的，因为某些原因而许久不见的布偶猫一般，在你与它重新见面的第一时间便扑过来向你撒娇一样。
“迦尔纳。”
“我在。”
那是略带哽咽的声音，Lancer伸出手，同样抱住了Berserker。
“我现在，就在这里，在你面前。”
轻轻地安慰着怀中的人，Lancer捧起对方的脸，之间轻轻拭去对方眼角那并非无色透明的泪水。
“所以，别哭了。”
名为无殇的Berserker眼眸低垂，顺从的点了点头。
随后缓缓的，松开了先前一直环绕在对方脖颈处的双臂。
虽说如此，期间也不是没有人想要开口出声打断两人，尤其是某位刚走出召唤阵没多久的Caster和亲哥在自己面前惨遭杀害的御主。
但都统一的，在地上那不知何时出现的，活着的冰塑的蛇骨的威胁之下，安静闭嘴。
“……无殇，没什么战斗能力，别指望我。”
相当冷漠的，捡起了地上被自己所杀害的御主的残骸——带有令咒的那只手，Berserker将其直接砸在了召集红方御主们的，来自于圣堂教会的言峰四郎脸上。
虽然在场的诸位御主和部分英灵都对Berserker的话语的真实性心知肚明，但也没有一个拆台的，毕竟Berserker在杀死自己御主之后还能因为Lancer的缘故愿意配合就已经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了，这种时候若是不给面子天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
言峰四郎脸上笑容不变的揉了揉自己被砸到的鼻子，将Berserker砸到自己脸上的，某人的右手收起。
“那么，为了诸位御主的安全，还请各位跟我来。”
虽然这位不按套路出牌的Berserker确实让人有些头疼，但因为她先前的行为剩余的御主一个比一个配合，倒是省了他不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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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名为蕾缇希娅的少女在祷告之中闭上了眼睛，金色的光点在她的周身汇集着。
再度睁开眼睛之时，使用着那副躯体的存在名为贞德。
新宿，名为相良豹马的魔术师以某位妓女为祭品召唤出来了开膛手杰克，却反遭开膛手杰克杀害，连同御主的身份也被夺走。
圣杯大战的前奏已经响起，十四名御主的身份也都已确立。
“那么……这场终究不会有人能够真正如愿以偿的圣杯大战……也该开始了。”
有什么存在，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宣告了这场圣杯大战的初始与终结。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前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