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生活日常》李家小妞

45、董耀祖之死（二）

　　文宣四个人赶了近两天的路终于到了京城的城门口，这一路坐马车很是颠簸，文宣心里还想着好在这路程不远，也不需要经常出门，要不光坐这马车就能送掉半条命不可。

　　还没有进城就听到人声鼎沸的，这京城果然是新阳县不能比的，四个人排队跟这进城的人一起进了城，一路上几个人也都没有心思欣赏这京城的热闹，驱车往董家住处去了。

　　董耀芳比他们早了一天进了京，这刚到董家，这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仔细听就会发现那是一个大嗓门女人发出的声音，之后又是几个大嗓门的女人的声音插了进来。这声音里还掺杂着婴儿的哭闹声。这京城寸土寸金的，董家的这个院子比市井人家大点，可也打不到哪去，就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子，之前董耀芳他爹活着的时候家里还有两个下人，一个是上了岁数的孟婆婆，跟着照顾方氏的，还有一个是做着粗使丫头用的荷花，这丫头虽然叫荷花，可是却是一个从小做惯了农活的乡下丫头，长的也是粗枝大叶，身强体壮的没有个姑娘样，但干起活来很实在，肯下力气，帮了吴氏很大的忙。

　　方氏带着董耀芳离京那年，看着孟婆婆年纪大了，把身契还给了她，还给了她些银子，让她回乡去了。而荷花就留在了董家。在董耀芳的记忆力荷花是个护主的性子，这吵闹的声音是个有个年岁的声音，这么吵闹却没听见荷花的声音这就有点奇怪了。想着这些董耀芳抬步进了董家。

　　门刚打开就看到满目的白色，这灵堂是设立好了的，可董耀芳却觉得这灵堂设立的很是简单，就连纸扎的童男童女，纸扎的大马都没有。看着这场景董耀芳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看着这院子里现在的几个人，其中她大嫂怀里抱着个婴儿，看样才出生几个月的样子，她身边站着两个孩子，一个女孩子有八九岁的样子了，另一个男孩子现在正怯怯的拽着他大嫂的袖子，看样子有个五六岁的样子了。看见那女孩子，董耀芳一时感慨良多，想他离京那年，那孩子刚刚将步子走稳了。现在一转眼都成了大姑娘的样子了。

　　而现在插着腰一脸怒色的女人董耀芳也认出来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大嫂的娘家大嫂，而另一边的几个女人正是同样住在京城的董家亲戚，现在两方吵得不可开交的，她大嫂现在会带着孩子们在那哭。

　　院子里的女人们听见了推门声都向门口这边望来，看见门口的董耀芳有愣住了，一时都不敢认，反而是吴氏见了董耀芳就向见到主心骨一样，领着孩子过来给他见礼，也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人是她小叔子。

　　董耀芳常年做捕快，这身上也带了点煞气，这院子里的女人们见了他这面上都讪讪的，不敢再吵闹，都过来和吴氏说了几句节哀顺变的话走了，就连吴氏的大嫂也不自然的安慰了小姑子几句之后也走了。

　　这董家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之后几人互相见了礼，董耀芳现在时间紧迫，问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原来那几个董氏亲戚果然是来占便宜的，而吴氏的大嫂是想着来接小姑子回娘家的，现在她男人都死了，她没必要给他在这守孝。

　　董耀芳对吴氏的大嫂能这么为小姑子打算还是持保留意见的，他大嫂的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要清楚，原先他就知道那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物。这吴氏嫁进董家没几年她爹娘就去世了。她大哥和大嫂一向都对她不冷不热的，一般都不登门，除非是有事情求董家这才来上门。

　　董耀芳正想着呢，他小侄女彩凤就道明了那女人上门的目的，原来是想着把吴氏接回去嫁给一个老鳏夫。想是收了人家什么好处，又知道吴氏向来是个逆来顺受，没有主意的，现在董家没没有能做主的人，她这还不是说什么小姑子得听什么么，可却万万没想到会冒出来个董耀芳。

　　董耀芳听完了侄女的话，心里冷哼一声，表面不动声色的问吴氏是否有改嫁的打算，吴氏当然是痛哭流涕，指天发誓这辈子就把孩子都带大了，领着他们一起过日子，这辈子都不会改嫁的。

　　她这样的决定董耀芳很是满意，不是他有那大男子主义，不许她大嫂改嫁，她想改嫁可以，可怎么地也得等到这孩子们都长起来再说，这最小的现在才几个月大，她要是改嫁了，这都得成为方氏和文宣的责任，己老婆连孩子都没有呢，这就得给别人养孩子，这养好了还好，要是有个什么病灾的，这可得被别人说死，这毕竟不是自己孩子。再说自己老娘都多大年纪了，这正经的孙子都看不过来呢，还得给那个狼心狗肺的看孩子，他怎么舍得累到她们。现在吴氏这决定是再好不过了。

　　董耀芳进门后就没见到棺木，想着这灵堂设了，想是这人还没下葬，可能这尸身现在还在县衙，问吴氏，果然现在尸体还在县衙，不过已经告诉他们可以去领尸体了。

　　吴氏本来想先去棺材铺买了棺材再去把尸体领回来的，谁知道这几个人就上门了。她已经让人给族里稍信了，想着过两天族里的人就会来人把董耀祖的尸体运回老家安葬了。董耀芳现在才想起来问荷花的事情，吴氏又哭着说了自从董耀芳他们离京之后，董耀祖成天花天酒地的，这家都让他给败光了，他前几天迷上了叫菊香的女主，这手头没有那么多年，他便变卖了家里的一些东西，还把荷花也给卖了。后来又唠唠叨叨咒骂了一会董耀祖，无非就是他贪图美色，丢了性命的事。

　　董耀芳不耐烦听她说这些，知道这灵堂设的如此简陋想必是因为家里现在没有什么银钱使了，掏了出门前方氏给他的二十两银子给她，让她先把棺材买回来，放着，在花钱请一个懂这些事情的人来张罗，去纸扎铺把童男童女什么的该买都买回来。

　　之后又交代她今天领着孩子守灵的事情，告诉她差不多明天方氏她们就会到京城了，到时候就有人帮她了，要是还有人像今天这么闹上门的，什么都不用管，只让他们等他回来再说，至于董耀祖的尸体他会领回来的。

　　吴氏听了董耀芳的交代，都一一应了下来，没敢问这个时候董耀芳不在家帮着料理，到哪里去，她这都有近十年没见过董耀芳了，现在她这个小叔子那浑身的气势看着和原来那个温润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这样的人她陌生的很，而且她心里也清楚一个人的性格变化这么大，这就不难想象他们孤儿寡母之前过的是什么生活，而这样的日子都是拜董耀祖所赐，人家现在能给他置办身后事，那就是天大的恩情了。

　　董耀芳出了门后就向路上的行人打听了辅国将军府的位置，之后就直奔将军府。他到了将军府门口，看着这把门的兵将知道人家和他不认不识的，不会让他这个没身份的人随便进这将军府的。

　　他在这将军府对面的茶摊上要了一壶茶，想在这来个守株待兔，看看能不能碰到原先他爹的同僚。他等了大概有一个时辰，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看见了一个他爹原先的好兄弟，他赶紧上前行礼，那人看了他一会就认出他来了，哈哈大笑着热情的邀请他去家中吃饭，董耀芳感谢了一番婉言谢绝了，把来意说明，想要见一下将军，那人沉吟了一下，就同意带着董耀芳去见将军。

　　董耀芳顺利的见到了将军，此时将军正在练习骑射，知道董耀芳当了一名捕快，这拳脚功夫和骑射功夫都很不错，这心里临时起意，叫来了手下一个正得他意的小将和董耀芳笔画笔画。

　　董耀芳此时只想让将军对他另眼相看，才有可能帮助他彻查梅贺长的案子，也顾不上是不是得罪那个小将了，把平生的本身都使了出来，竟然把那小将给打败了。这让将军更是高兴，聊天后又发现董耀芳言之有物的样子，知道他还熟读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这心里就更喜欢董耀芳了，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让董耀芳随他入军营呢。

　　董耀芳自然听明白了将军的意思，他虽然也有心想去，这契丹和大雍肯定有一战，他要是把握好机会说不定能给方氏和文宣带来更好的生活，董婷婷也说门更好的亲事。

　　还有就是他心里一直住着一个英雄，那就是他的父亲，他想像他父亲那样，将自己的生命献给祖国，献给人民，做一个有价值的人。可他娘年岁已经很大了，膝下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而且现在他也有了文宣这个甜蜜的负担，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因此他避开了这个话题，趁着现在气氛好，将梅贺长的案子说了出来。

　　将军听完后就让管家随董耀芳走一趟衙门，这梅贺长的爹原先也是他手下的兵，现在董耀芳肯为了他奔走，而没有因为死者是他亲哥哥而一叶障目，这董耀芳给他的印象更好了许多。

　　而县令大人看着随着董耀芳来过问这案子的人竟然是辅国大将军家的管家，这就不敢怠慢了，想着回头就让人把钱还给那人去。他不敢把那贿赂他判案的人供出来，这会把他也牵扯进来的。

　　他只是想着把卷宗给他们看看，要是能找到凶手就算那贿赂他的人倒霉，要是找不到凶手他也算是给了大将军一个交代了。

　　而董耀芳在看过卷宗和尸体后，也在困扰着这杀死死者的凶器是什么，一时这案子有了方向，可有拿不出支撑案子的证据，这案子顿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