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生活日常》李家小妞

35、董耀芳往事

　　文宣穿了一身的红色新衣，匆匆的出了门，想着要给婆婆敬茶后还得做早饭，这心里就着急了起来。出门后却发现家里静悄悄的感觉。

　　等到文宣进到灶房后，炉子是点起来的，上面还烧着水，文宣知道这是婆婆起来了，见她没有起来，很体贴的又回了房间。文宣很是感激她这个善解人意的婆婆。她赶紧在灶房里找了起来，不一会就找到了茶叶，在盖碗里放入茶叶，倒入滚水，拿着托盘去给方氏敬茶去了。

　　文宣走到方氏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说话声，文宣站在外面听了一下，是方氏在训示董耀芳，大概都是提点他，现在成亲了，要好好和文宣过日子，之前他和那些女人的事情，她懒得管，可现在他既然娶了媳妇，就应该对人负责，要好好对文宣，呵护好她，还要尊重她，等等这样的话交代了很多。董耀芳也都一一答应了下来。之前他和那些女人一起只是寻个乐子，文宣和他们不一样，那是自己喜欢的人，文宣一直给他的感觉都是温柔贤惠的，有爱兄弟，孝顺长辈，跟她在一起感觉很舒服，很温暖，这种温暖能让董耀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让他能够放松下来，把最真实的自己展露在她的面前。

　　想他董耀芳原也不是这样总是摆着一个假面孔对待人的人，这一切都是在他父亲去世之后吧。他娘是他爹的继氏，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是父亲原配的妻子。他父亲原先是威武大将军手下的一个百夫长，那年边境又起战事，威武将军领兵前去和敌军抗衡，他们长途跋涉，到了边境又赶上是大雪天，敌人一直生活在北方极寒之地，对于这样的恶劣环境习以为常，反而是我方的人到了边境就病倒了一大半，这打了威武将军一个措手不及，到了夜晚敌人还偷袭了我军的大营，威武将军差点丢到性命，还好在最关键的时候，被一个人给救下了，而这个小兵却丢掉了性命。这个小兵就是董耀芳的父亲。

　　之后威武将军为了感谢董耀芳的父亲，给了董氏一大笔钱，就是这一大笔钱把方氏和董耀芳逼到了绝处。董耀芳的父亲去世没有多长时间，董耀芳的大哥就闹着分家，后来甚至把老家的族老都请来了。

　　董耀芳的大哥是原配正妻的孩子，族里做了主将大半的家产都给了董耀芳的大哥，少部分给了董耀芳，这之中还牵连个方氏，按理来说，方氏活着，这个家就不应该分，可方氏不是人家亲娘，这现在分家也说的过去。董耀芳的大哥比董耀芳大了整整十岁，虽然董耀芳那时也成亲了，可他从小就是本家里人疼爱到大的，他涉世未深，觉得一夜之间他所熟悉的人都变了，这让他有点接受不了。可为了兄长，他还是同意了下来。

　　这之后她们母子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董耀芳只会点拳脚功夫还是和他爹爹学的，剩下的他就不会什么了。后来朝廷有派了援军，威武将军打了胜仗，班师回朝，董耀芳的大哥听说后，吓得不轻，怕哪天威武将军想起这事情后，再知道他这在老爹刚没了没多久就和弟弟分了家，占了八成的遗产，他就和董耀芳说，让他离开京城，回乡下去。当然在谈话的过程中这话说的很难听。董耀芳听了他的话，大受打击，最后带着姥娘离开了京城，回乡给他爹守孝去了。

　　他回乡后族里人对他并不好，这事文宣的姥娘也是知道的，只是她一个寡妇，也管不了这事，再说他们不在五福，也没她说话的分，这都是族里的决定，她要是想在族里过下去就要学会装哑巴。董耀芳住在乡里的时候，曾有人偷偷告诉他，他大哥许了很多好处给族里人，才得到了族里的支持和那八成的银子。他至此对他大哥和族里都寒了心。给他爹守完孝后，就带着方氏和董婷婷去了新阳县定居了。

　　至于为什么董氏会拿出那么多钱，这是因为董氏原先是威武将军家老太君身边的一等丫头，她侍候老太君多年，直到老太君去世，她都没嫁人，后来这年岁就大了点，将军夫人做主，放了她的身契，把她嫁给了董耀芳的爹做了填房。她给文宣的金头面和那些钱都是将军夫人给她的陪嫁。

　　董耀芳他们离开京城后，威武将军还真的问过他们母女的事情，只是董耀芳的大哥说方氏在董耀芳的爹爹过世没多久就带着弟弟和爹的棺木回乡了，要在那陪着爹爹，他在这处理点事情，不久也要回乡给爹爹守孝的，威武将军没怀疑什么事情就相信了，只会董耀芳的大哥确实带着老婆孩子回去给爹守孝了，过了守孝期就又回了京城，他想着要是将军在问他就和他说方氏和董耀芳就留在乡下了，不回来了，要陪着他爹，他这都想好了，只是将军却没在问起这事。

　　而董耀芳来了新阳县不久就得到了一个机遇，衙门招捕快，他觉得他正好适合这个职位，他出了拳脚功夫啥都不会，这个职位他顺利的应聘上了，他开始跟着个老油条的捕快做搭档，那人整天带他吃吃喝喝，去茶馆，逛青楼的。他为了能早点融入进去，也都和他去，每次都是董耀芳花钱，时间长了，那捕快才开始教他真本事，告诉他青楼和赌坊三教九流的人多，想要打听什么消息这样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而你想要真的得到实话最好就是融入到他们中去，把你变成他们，等到什么时候他们把你当兄弟了，你就学成了一半，这还有一半要让他自己琢磨了。

　　董耀芳后来尝试着让自己融入进去，时间长了，他果然得到了最有用的消息，破了几次案子，他也在捕快和县丞心里挂了号。

　　之后他的搭档退了，换成了王莽成为了他的搭档，他也终于知道那一半是什么了，就是不光要融入他们，还要有度，让他们还得敬着他怕着他，而他经过了这几年也从一个天真无知的少年变成了现在的他，他知道了官场的一些黑暗，知道了富户商贾后院的一些明争暗斗，他也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来麻痹自己，他终于做到了，做到了他曾经不会也不敢想的自己。直到文宣在他家住的那几天，他看到了真实的她，她想笑的时候都是开心的大笑，她不像一般的女人，都守着规矩笑不露齿，而他曾经的那些女人为了讨好他，或者给他个好印象都是总带着面具对他的，这点他都知道，那些女人和他在一起也都是有目的的，喜欢他的皮相，喜欢他的职业，或者是他的身体。这点文宣就非常的真实。想到文宣董耀芳的嘴角就忍不住翘起来了，他都不敢在方氏面前做他自己，他怕他又做回了那个什么都依赖父母的那个无用的他，他要武装自己保护娘和妹妹。现在他也许在文宣的面前能做真实的自己，那个没什么心计只对她好的董耀芳。

　　文宣在外面听完他们的对话，清清咳了一声端着茶水进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