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以陌上待缓归》故人不许

29、第贰拾玖章 深埋的本性

　　封翛砚到达公寓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郁翦优在公寓喝了很长时间的酒，打电话给封翛砚也是喝醉之后干的事，公寓的门并没有锁，封翛砚都感觉有些害怕，没锁门喝醉酒一个人在家的女孩……
　　房间很暗，没开灯，窗帘拉着，封翛砚看不到郁翦优，喊了一声“优儿？”咣铛一声，茶几上的酒瓶被郁翦优扫了下去，回应了封翛砚。
　　沙发周围一片狼藉，封翛砚真是觉得郁翦优把一辈子的酒喝光了，那么多的空酒瓶，他自己活到这么大都没喝过。封翛砚深深的叹息，蹲下来把坐在地上的郁翦优打横抱了起来。郁翦优没有吵闹，抱着封翛砚的脖子认真的说，“阿砚，你来了，我还想喝酒。”有点撒娇的意味，如果在平时，封翛砚一定非常开心，可是，现在她喝醉了。
　　封翛砚安抚道，“乖，不喝了，没有酒了，阿砚陪你，不喝了，恩？”
　　郁翦优少见的呆萌了一把，“阿砚陪我？恩，不喝了。”
　　封翛砚爱怜的亲了亲郁翦优的额头，抱她进了卧室，把郁翦优放床上的时候，郁翦优一把拉下了封翛砚，封翛砚被拉的没有防备一下子扑在了郁翦优身上，郁翦优拉着封翛砚的手不让他动，自己爬起来扑伏在封翛砚身上。伸手捂住封翛砚的眼睛，嘴里嘟囔着“闭上眼睛，闭上眼睛。”
　　封翛砚何曾见过如此的郁翦优，不由得更加想由着她，而且醉酒还耍酒疯的人更是需要哄着，封翛砚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郁翦优打开床头的抽屉，摸了半天拿出一副手铐。封翛砚闭着眼睛，半晌感觉手腕一凉，听得咔嚓一声，封翛砚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郁翦优似是得意的笑着，“阿砚，这是洛哥送我防身的，好不好。”
　　封翛砚在心里骂着安予洛，嘴上却在诱哄着郁翦优，“优儿，钥匙在哪里，告诉我，恩？”封翛砚看着手铐，满眼无奈，如果就这样锁一晚上，手腕绝对会像自杀一样流血不止的，尤其是他的头距离枕头还有一点距离，落不下去，就在半空吊着，非常难受。
　　郁翦优歪头想了想，“钥匙？忘记了。”
　　封翛砚无法，只能顺着郁翦优，“那优儿去找找。”
　　郁翦优突然发飙，“找什么钥匙！为什么要找钥匙！我就不能做自己喜欢的吗！我不想找，不想找！”说着，眼泪就那样掉了下来。封翛砚不明白郁翦优为什么哭，却大概猜到与郁翦优小时候有关，伸手轻轻地拍着郁翦优的脊背，无声的安抚着。
　　郁翦优把头埋在封翛砚怀里，呢喃着倾诉道“我以为的美好家庭就在我六岁破灭了，裴卓航的真面目暴露的那么快，快到我都来不及反应，他们离婚了，裴卓航却要留下我，我害怕极了，可是还是被留下了，我害怕，雨倩还对我不好，刚开始，不给我吃饭，每天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我闹过哭过，换来的不是打就是骂。渐渐地，裴卓航也开始骂我打我，我曾仰慕的父亲就那样变了。我不能再要什么，不能再喜欢什么，不能再不喜欢什么，想要的不能要了，不想要的更不能说不要，就这样我竟然过了一年。最可笑的是当我回到母亲身边，原以为的温暖就是母亲怀孕了！真是可笑，就那么不多的温暖还要与人分享，我便以为会和在裴家一样，下意识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说话，多做事，不会要求什么，即使他们对我那么好，可我恨啊，恨啊……”郁翦优一边说一边哭的泣不成声。
　　封翛砚听着郁翦优的小时候，心疼的无以复加，原来，这就是那一年优儿在裴家的生活，封翛砚恨不得冲上裴家杀了他们，他的优儿，如此美好的优儿，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不该有，不该有的。
　　郁翦优似乎把以前的委屈、忍受的一切都哭了出来，她很累，可是，迷糊中感觉有人纵容着她，让她为所欲为，郁翦优张嘴也不管是什么就咬了下去。
　　封翛砚吃痛的回了神，无奈的苦笑，却心甘情愿，优儿把过去的痛苦回忆以及未来会有的喜怒哀乐，都给了他，如果不爱郁翦优，封翛砚真不知道生活的更美好在哪里，他的优儿，是值得得到所有最好的。
　　手腕已经开始破皮，封翛砚闭了闭眼，伸手安抚着在他身上作乱的郁翦优，这样的优儿，才是真实的。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一眨眼，郁翦优终于没了力气，瘫软在封翛砚身上睡了过去，封翛砚艰难的拉过被子盖在郁翦优身上，想睡睡不着，静静的看着郁翦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