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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番外 ...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白玉堂倚在墙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最后举起左手酒坛猛灌一口,呛得咳起来,边咳边用另一只手掩住脸面,从喉中溢出些像残肢的野狼一般让人发寒的呜咽。
他现在的样子,哪里还能看得出是那个“貌若处子,狠若修罗”的锦毛鼠白玉堂?华美的白衣褶皱不堪,一身酒气,一黑一白两把剑随意挂在腰间,整个人狼狈得要命。
“别……别唱了……别唱了!”他喃喃着,始终把一只手搭在双眼处,说到最后一次,声音猛地大了起来,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极寒极冽的气息,墙内的歌声几乎是倏地止了。他听着护院疾步赶来的纷杂声响,极力压住内心升腾而起的酷烈怒火,振衣如一阵轻烟飘忽而去。
白玉堂停在修雅阁中的湖边——那个他与展昭同在襄阳时时常悠游之处。深秋的寒风凛冽,不一时便把他无端而起的火气吹散,他索性向后一仰,就地躺在已笼上一层枯黄的草地上。
“猫儿……你这臭猫,一定是在埋怨五爷对不对?你定是怨我了,怨我没及时来救你……不对,依你那性子,哪能想到这些,你定是怨五爷杀了那襄阳老儿?呵呵,五爷还不知道赵祯那点儿小心思……他不过是想抓住爷的把柄,哼,那些哪有你重要……那老贼欺负了爷的猫,取他一条命真真是便宜了,猫儿……”
他的容色温柔下来,指尖摩挲着两把剑柄上的玉坠,痴痴地凝视着星空:“你怎么能就这么消失了呢?你不知道,那具冒充你的尸体有多难看——是了,你一向是不在意这些的……那你可知道,白爷在乎,在乎得心都要碎了……”
“……大哥他们非要说你死了,还说五爷是魔症了……真可笑是不是?猫儿,爷对你的身体哪有不清楚的……哎,你别害羞啊,”他唇角动了动,浮现出一丝吊儿郎当的笑容来,“五爷说的可是实话,怎么,展大人还想赖账啊?”
“猫儿,你可真狠心……”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在这荒凉的无人之处一人絮絮叨叨,高凉的天空带着冷冷的澄澈,美极了,也让人心里发寒。
白玉堂突兀地狂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院落里十分响亮,他躺在地上,瞪着高远的天,自虐般使劲回忆那些往事,一边断断续续地笑。
“猫儿,猫儿……你就是一只猫!”“你……白玉堂,你才是一只臭老鼠呢,哼,小白鼠!”
“我让你们见识见识,御猫,就是长成这个样子。”
“南侠为人品行高洁,又岂容尔等妄加臆测,这次先行警告,若再让白爷爷看到你们,见一次打一次,滚!”
“白兄,久违了。”
“那白老鼠,我叫你玉堂可好?”
“就罚你以身相许如何?”
“白老鼠,你要是再无礼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又怎么样?你啃我啊?!哈哈哈哈!”
“自是十足清静——若有一日,包大人辞官不做,展某倒十分想寻此妙处,结庐植种,岂不乐趣无穷?”
“猫儿,这可是你说的,待包大人不做官了,你便与我归隐山林,快意江湖?”
“三敬玉堂,愿与君共老,白首相见。”
“猫儿,愿今生与君共老,生死不离。”
……
“猫儿……放松,给我……好不好?”
“看出来便看出来呗,我们两个的事,难道还要瞒着家里人不成?”
“五爷……咳,还从来没……没有过,这般狼狈的时候……”
“小武,带着你唐大哥出去,能做到吗?”
“能与玉堂生死相许,我了无遗憾……咳,我会在这里等你……等着你来救我。”
“帮我带走,巨阙不能落到襄阳王的手里……”
“玉堂……我爱你……”
“猫儿……猫儿……”白玉堂强自笑着的嘴角终于垮了下来,一只手挡在面上,低低哽咽起来,泪水从他眼中涌出来,沾湿了脖颈,他发出的声音就如同一只失去了全世界的骄傲的雄兽。
“我爱你啊,展昭。”白玉堂轻声说,落日带走了他面上最后一丝温暖的光线。
凝固般的孤独忽然被清亮的少年声音打破了。
“白大哥,白大哥你在哪儿?”张武走过来,注意到躺在地上的白玉堂,惊呼一声,急急奔过来,“白大哥,府里开饭了,大家都在找你呢。”
白玉堂早已在听到人生时便整理好自己,闻言又是一阵怒火涌上——这样的口气——他怎么敢?大嫂他们最是了解自己,也都与展昭交好,断断不会在这种时候……
他漠然地站起来,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站在一边的张武一个,径直运起轻功不见了身影。
明天,便要回京了……白玉堂抹了一把脸,冰冷的眸子透出锐利坚定的光芒来:“猫儿,等着我,不管你在何处,白玉堂都定会与你相见!”
——————————————————————
今日白天,是开封府前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展昭下葬的日子。
此时夜已经深了,白玉堂静静地站在展昭过去住着的小院,开封城里一片寂静,比往日的喧闹多了几分压抑至极的凄凉。
白玉堂有些恍惚,他近日进食极少,整个人气质越来越寒意逼人——不是没有看到大哥他们担忧痛惜的眼神,只是他看着这世界好像隔了一层冰壳,漠然得很,也冷静得很。
他知道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疯了,是悲痛过度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觉,但他在心里明白自己是清醒的——现在只有大嫂闵秀秀对他所说抱有一丝希望,啊,当然……还有展家的人,但是——他抽抽嘴角,其实他们才是因过分的伤感而抱有“幻想”的人。
一个人影无声地站在他身后。
“你来干什么?”白玉堂没有转身,只是看着空中的圆月讽刺一笑。
“……”背后的人没有说话,只是静悄悄地站着,把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背上。
白玉堂不理他,却也没感到什么不耐烦的情绪,只是彻底忽略地,看着月亮想他的猫。
“……玉堂。”声音清朗,带着难以言说的爱意与温柔。
白玉堂一滞,随即怒火倏地窜上来,他霍然转身,死死盯住明显被他反应吓到的张武苍白的脸,一字一句从牙缝里道:“谁,准你这么叫我的!”
“白……白大哥……”张武瞬间慌乱起来,他眼神躲闪着,不敢对上白玉堂的视线,犹豫着向后褪去,“我只是……我只是看你好像很伤心……”
“好像很伤心?哈?”白玉堂气笑了,“今天是猫儿的葬礼,你很开心,嗯?”
他的声音简直像是极北冰原上冻硬的积雪,字字带着风刃般凌厉的切割感。
张武吓得脚下一绊,直接坐倒在地上,眼泪流了满脸,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没……我没有……我只是……”
白玉堂没心思听他说完,只是用极其冷酷厌恶的目光盯了他一眼:“张武,你这些天做的事,别以为爷不知道,你当爷是傻子,嗯?”他俯下身子,抓住少年的领口,阴沉道,“看来在襄阳你是没长记性,爷说过什么?”
月光映在他脸上,使得藏在阴影中的另一半愈发阴森起来。
“爷没疯,也不傻,猫儿是不是活着,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他眯起眼,“守好你的本分。”言毕不多看一眼,一步步擦着张武身侧走回房里。
那一夜,展昭房里的灯火整夜未熄,白玉堂坐在简单的桌子前凝视着烛火,到了后半夜,才仿佛忽然清醒似的,磨了墨,展开奏本一字字把与他性情南辕北辙的文字记录上去,布满血丝的眼里是一贯的冷漠无波。
第二天,他向展辉坦白了两人的关系,随即在闵秀秀的帮助下说服了这些日子已有动摇的众人,集合三家势力,从襄阳开始辐射整个大宋的国土,调查他消失的爱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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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好歹歇歇吧。”烛火中,闵秀秀靠过来,把一件罩衫披到白玉堂身上——这些日子白玉堂愈见消瘦,英俊的脸颊都凹了进去,给原先尚算柔美的相貌增添了几分肃杀的戾气。闵秀秀有些担忧他的心理状况:“老五,这本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出结果的,你再怎么担心也是无济于事……难道你想要小猫一被救出来,就看见你病倒吗?”
“好了大嫂,”白玉堂按按眉心,冷酷的声音里总算带上了一点温度,“你说的这些我明白的……好了,我自会照顾好自己。”
闵秀秀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劝一句:“今日就早点歇了吧,日里不是有点消息吗?想是也快了……”她顿了顿,努力使声音变得欢快起来,“现在大家倒是都相信小猫还活着了,真没想到,竟是那皇帝……我琢磨着,离把他接回来,大概也不远了吧。”
白玉堂神色柔和下来,他的手搭在桌子上,掌下墨玉的猫咪已在连日的摩挲下显得更加莹润可爱,手边的酒壶已经开封,正散发着阵阵酒香。
闵秀秀叹一口气,拍拍他的肩,退出门去。
房里又恢复了寂静,白玉堂呆呆地坐着——他今日见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大嫂又哪里能够明白——不时饮一口酒水,到了半夜,已是醉在桌上不省人事。
点燃的蜡烛已经燃尽了,在桌面上凝出惨淡的烛泪,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趴伏的人愈发粗重的喘息声。
“嗯……猫儿……呼……”白玉堂难耐地翻动,半梦半醒之间只觉浑身燥热,在朦胧的月光中好像看到那个如玉般温润清朗的蓝衣青年正含着惯常的春风笑容,慢慢朝他走过来。
“猫儿……”他痴痴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个虚幻的影子,却不想,掌下并非意料当中的虚无冷然,而是真实的、温热的,他竟真的触到了那细腻的肌肤。
白玉堂一愣,下意识觉出什么不对,然而连日过分的疲惫和思念打垮了他的神智,身上不正常的热意也使他的耐心几乎燃烧殆尽,他猛地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断断续续道:“猫儿……你好狠心……猫儿猫儿,五爷好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怀中人没有出声,而是带着一些颤抖的纵容轻轻动了一下,两条手臂从他怀中挣出来,一只环住他的肩背,另一只哆嗦着解开两人的领口。
相贴的温凉肌肤使得白玉堂一阵舒爽,他几乎是急不可待地寻住人的耳垂吻上去,,一把揽住人纤细的腰,用着仿佛要把他糅进身体里的力度。
忽然,一阵细小的违和感闪电般击中了他,他始终无法把怀里抱着的人当作自己生死相许的爱人——不管有多么相似的气息,纵使是两根外观完全相同的修竹,然而一根散发着幽幽淡雅的清香,而另一根的内在却早已腐朽不堪。
神智一清,他猛地把人从自己怀里扯出来,后退两步靠在墙上,喘着粗气狠狠甩了甩昏沉的脑袋。
“——张武!”眼前逐渐清晰起来,那个纤秀的少年咬着唇站在原地,身上穿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蓝衣,头上绾着与展昭如出一辙的发髻。
“你——”冲天的怒火几乎要烧毁白玉堂的理智,他闪电般击出一掌,却在最后生生变掌为爪,卡住少年的脖子,把他死死卡在桌面上。
“你竟敢……张武,谁借你的胆子?!”
“白……大哥……你……你要杀了……我吗?”张武脸憋得青紫,嘴角却扭曲地勾了起来,“你……你不难受吗……中了……中了那种药……”他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想要凑上去抚摸。
白玉堂倒抽一口冷气,连眼睛都在瞬间红起来,他用力掐着张武的脖子将他甩到墙角,强自忍耐着坐下,定定神,半晌才气喘着道:“你……滚出去……”
“白大哥……”张武眼中含了泪,他挣扎着站起来,声音中带了歇斯底里的意味,“你还在想什么!今天你们在一起开会,为什么不让我参加!白大哥,你以为我不明白……你还想着展昭?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流着泪大笑,“你死心吧,他死了,他早就死了!就算没有死,他现在也没了武功,身体虚弱,早就是个废人了!你还惦着他……以前也就算了,现在你的眼里也只有他!我到底差在哪里?你说啊!”
白玉堂死死握住拳,深深吸气,回手给了他一耳光,指着门压低声音道:“滚,别让爷说第三遍。”
张武被他吓住,唇边有细细的血痕流下来,却倔强地站在原地不动弹。
白玉堂睁眼,阴沉地看着他,随即拎着领子把人扔出窗外,冷然道:“你跟他比?张武,你真让我恶心……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今日我不杀你,从今往后,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窗外的脚步踉跄着远去了,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微弱哽咽。
白玉堂跃进院子,提起一桶冰水劈头盖脸地全部浇在自己身上。他湿淋淋地站在月光下呼啸的冷风里,却觉得心里有小小的火苗摇曳起来。
不论如今如何痛苦,黎明前最黑暗的日子,总算就快要过去了。
嗯这就彻底结束啦~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XDDD
嗯另外,专栏里有后面成小系列的番外,涉及其他焦剧,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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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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