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音乐同在》锋花霜儿

6、等待彩虹

　　春天的午后，那阳光灿烂的日子万籁俱寂，天地间空灵得只剩下风踮着脚走过的沙沙声，那种可以细数忧伤的心情只在此刻拥有。
　　凯就在那天认识了水仙。
　　谁也说不清，是水仙真诚善良的面孔吸引了凯，还是凯的伤感勾起了水仙的注意——那时的凯，很沉默，黑亮的眼睛里总掩饰不住与人群的疏离，往事的阴云总在他心痛萦绕。
　　“妈妈！你不要走！妈妈、妈妈——”冰冷的雨水在凯之内的脸上肆虐，他的心碎了，妈妈走了。
　　凯哭喊着要找妈妈，爸爸怒吼着，一个巴掌甩过来，“你妈妈死了，你要愿意也去死！”说完夺门而出，只剩下幼小无助的他，独自一人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从那时起，他在内心建起了一堵厚厚的墙，他变得不愿与人来往，他总觉得大家都在指着他：“他是个没妈的孩子。”渐渐地，身边的好友都因受不了他的喜怒无常而远离他。
　　然而，当凯看到水仙时，他觉得，多年以来构建在他心中的那堵冷墙彻底倒塌了，一律阳光照进他的心房，两个陌生人，毫无顾忌地交谈，好像相知多年的好友，与他在一起，他才能笑得灿烂。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他们的相识、相知、相契，好像充满浪漫色彩的童话。
　　他喜欢与他一起走进阳光笼罩的草坪。他们留下了欢乐的足迹，洒下欢快的笑声；他们也曾流下背上的泪水，印下伤感的身影。
　　凯觉得，她人如其名。水仙花看似娇嫩，实则坚强，她也是；水仙花不似牡丹茶花之类的，用大红大紫去招惹别人赏它，她也是。
　　而他爱的，也正是她的坚强与淡然。
　　可是，他找到了她与水仙花所有共同的优点，却忘了缺憾。
　　他忘了，水仙花的花期是短暂的，本来开得舒心的花，败时却从没有个过渡期，让人无法防备。
　　一如她的生命。
　　他们唯一一次很认真地坐下看着天空，是在他们突然得到水仙活不过当晚的消息之后——一直被他们认为是感冒的小病，不断地恶化、恶化，直到无力回天的地步。
　　没人能想到——昨天，他们还是幸福的，喜欢抓紧没一分钟四处游荡，不放过没一个宁静的角落，使其变得欢闹，然后离开，寻找下一个目标。他们从不愿停下，不愿停下认真地接近每一片叶子，发现叶子快乐的颤栗；不愿停下认真的接近每一朵花，洞悉花朵羞涩的秘密。
　　是谁说过，如果想比风跑得快，就会丢掉草帽；如果每天都急切地想要幸福，就会丢掉永恒。
　　这是命运的定理，命运的法律——法律，是不容抵抗的。
　　他们太幸福了，所以，命运决定戏弄他们一下，把笑容在短暂的拥有后带走。
　　天空一片纯蓝，浮云飘逸出一道纯白的倩影，平静，无华，浅浅的，淡淡的，有一种需要静静品位的甘甜。
　　他们没有说话，听着时间静静流淌的声音。
　　我还是更喜欢彩虹呢。水仙说。
　　凯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他去哪里为水仙找彩虹呢？
　　我离开了，你会在没有了我的天空，等着彩虹么？
　　会的。我爱你。这五个字，虽留不住她，但他还是要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时间还在“嘀嗒嘀嗒”，仿佛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雨不肯为他们停下，时间也不肯。
　　不能够停下，就只有流动。
　　直到她离去，带着对那五个字的感动。
　　也许感情的终点就只有两种，他们得不到快乐，就只有心痛了。
　　水仙走了以后，天空似乎突然变得很高，朵朵云彩消失了，没有了蓝得逼眼的鲜亮，只是灰中带蓝，蓝中带灰，压抑的感觉。
　　没有了水仙的天空，都不一样了呢。
　　他与她在一起的日子，合起来是一本书，他总是认认真真地读。
　　这些日子，有的是精彩华丽的篇章，有的是一笔带过的风景；有的是花开时的烂漫，有的是叶落后的静默；有些日子闪着光，有些日子沁着凉；有些日子是一句警世的话，一个标准的字，有些日子是一个简单的标点，一种依附的符号。不论深奥或浅显，他虔诚地翻过，
　　因为，这些悲与喜的交织的日子，是他生命中最不普通的日子。
　　“人一生最大的光荣，就是做一件事，让自己的生命变得不普通。”妈妈说过。
　　那么，爱上水仙，就是凯一生中最光荣的事。
　　只可惜这段岁月太短，如一曲旋律，略去了原有的休止符，不断地挪动，过早地结束，让人没有办法说出该说的话，没有办法一起做想做的梦，只能听到，耳边的风。
　　水仙的出现，就像一盏闪动的灯，闪过了他的瞳孔，给了他片刻的绚烂，让他犹如走进梦境。可短暂的闪耀后，她就离去了。于是他猛然惊醒，才发现没有什么霓虹，一切的一切都消失得快的不真实，只留下了她红红的眼眶，证明了一切的发生。
　　不对。还有——
　　我离开了，你会在没有了我的天空，等着彩虹么？
　　凯开始关注雨后的天空。
　　会的。水仙，我答应你，我会在没有了你的天空，等待彩虹。

　　《等待彩虹（边走边爱国语版）》歌词：

　　你出现像一盏灯不断舞动
　　闪过了我的瞳孔
　　醒过来原来没有什么霓虹
　　眼睛却有一点红
　　我们什么都不懂
　　只知道短暂的笑容
　　是命运对我们善意的一场戏弄
　　爱上你是我最大的光荣
　　平庸的生命从此不普通
　　告诉我多爱你虽然都没有用
　　也有过一点点感动
　　两个人的终点只有两种
　　不能够停下来只有流动
　　告诉我你发现没有了我的天空
　　不再相同
　　感情像一段旋律不断煽动
　　卡住了我的喉咙
　　讲不出该说的话想做的梦
　　只剩下耳边的风
　　我们什么都不懂
　　只知道短暂的相融
　　是命运对我们善意的一场戏弄
　　爱上你是我最大的光荣
　　平庸的生命从此不普通
　　告诉我多爱你虽然都没有用
　　也有过一点点感动
　　两个人的终点只有两种
　　不能够停下来只有流动
　　告诉我你发现没有了我的天空
　　爱上我是不是你的光荣
　　这回忆是不是天衣无缝
　　告诉我多爱你虽然都没有用
　　也有过一点点感动
　　我们的出路也只有两种
　　不能够开心也只有心痛
　　答应我你会在找不到我的天空
　　等待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