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莫离》那月二柒

23、第 23 章

　　“明天就情人节了，今天也不早点放我们”席优絮叨了一句，心情不算美好。

　　要说这席优跟着自己已经三年多了，只因自己在他困难的时候给了些帮助，席优便记下，一口一个哥的叫着留在身边工作，向来勤勤恳恳毫无怨言。可最近的席优却明显牢骚变得多了，莫离觉得这 症状大概是自袁铭锦放手明创开始的。

　　“优优”向席优挥了挥手，莫离总爱这么叫他“你要有事就先走吧”

　　“你别惯他，他能有什么事”崔杰插了句嘴，对最近的新闻席优实在有看管不力的嫌疑。

　　“莫离哥我就随口一说，我确实也没什么能过节的人，呵呵……只是你……”趁着崔杰没留意，席优在莫离耳边轻声道“你不去过个节吗？”

　　摇了摇头，既是不去、也是没有人一起去。

　　那新闻的风声尚未完全消退，这个时候更是不能再顶风作案的。何况对辛之念，莫离始终是抱着‘别耽误别人’的想法。既是莫离不说，甚至有意压制淡忘，身为孤儿被被至亲抛弃的身世却始终铭记。那是一种自己就是祸害，谁靠近都会染上霉运的悲剧设定，莫离实在太怕辛之念会成为另一个刘希洋，更自卑的害怕万一是真的一往情深也会被自己害苦的。

　　所以对人有礼，自带冷傲，即使熟识如崔杰、席优，也偶尔会拿捏分寸，有意疏远。

　　活动结束后，席优开车送莫离回了家。

　　自那些照片后，崔杰的见惯越发严苛，偶尔有事不能亲自目送，席优变成了第一监护人，不等着莫离踏进家门锁好门窗就绝不能擅离岗位。

　　确认了第二天行程时间，席优放好东西道了晚安，又打了个电话给崔杰报备才算完。

　　送走席优，靠在舒适的沙发里，莫离仰着头，眩晕得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作息不定、三餐不定，连日的工作确实让他疲乏到了极点。比起剧组里的生活，这种跑行程的日子才最是劳累。晃了晃头，倒了杯橙子给自己，竟然有些怀念《青飞羽》拍摄的日子。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追忆往昔的感慨。极少有人知道自己的私人号码，莫离拿起手机觉得那未署名的号码有些熟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莫离？”

　　那声音听起来欣喜又透着犹豫。“你是？”

　　“是我……”

　　嗡的一声，那声音穿过大脑带走一切思绪，明明是已经太熟悉的声音，自己居然没能分辨出来。自照片爆出，莫离就更坚定了自己就是祸害的信念，删了电话以为就能断了联系，却不想有些东西自己删了别人也会留着，手机删了心里也会记得。

　　“我就知道你会把我电话删了”辛之念顿了顿，声音听上去多少有些凄凉“也对，我这个大祸害还是少招惹为好……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拖累的被翻旧账。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所以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有什么交集了……”

　　明明自己心里的想法，从辛之念嘴里说出确实在奇怪的很。那语气里的伤感太浓，莫离没法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更抑制不了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你说什么拖累？什么大祸害的？小念你别多想，冷静下来好好说”

　　“难道不是吗？如果我不是祸害不是拖累怎么会没人要？你明明说过不会丢下我，可下了台根本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我知道这次是我错，我哥为了查我找了私家侦探跟踪，才会排到那些照片连累了你，可你……”

　　哥？私家侦探？跟踪？这些词仿若异国的文字，听得莫离云里雾里。“小念，我觉得这里面有误会，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辛之念囫囵解释了几句，却更让莫离糊涂，最终在那句“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见个面吧”的话里结束了二人的通话。

　　等着门铃响起的瞬间，莫离也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才会让辛之念在这个节骨眼这个时间点跑来家里。当辛之念提出见面时，莫离竟然有些期待，即使再特意疏远，有些人、有些事却不是说放弃就可以不想念的。

　　心之所念，无意的一句话让辛之念改了名字，却套住了自己。

　　不知何时窗外开始下雨，不大、却也足以淋湿衣袖。

　　即使已经初春，可倒春寒却绝非闹着玩的，看着辛之念微笑的出现在门口，一身衣服已经透了大半。莫离才想开口骂一句‘就不能打伞吗？’，辛之念却像猜中了他的心思依旧笑着说道“赶着来见你就没顾上打伞”。

　　还是想说什么，告诫一下艺人该有爱惜身体的自觉，可看着那笑脸上不断从头发滑下的水滴，莫离竟觉得什么脾气也发不出了。

　　递了浴巾，又找了件自己的衣服让他换上，期待才泡好的姜茶可以驱散寒气。等到觉得辛之念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很多，才舒了口气缓缓问询“你之前的电话是……”

　　“哥，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抓着莫离的手对视着，很快却移开了视线。一直以来辛之念都很讨厌莫离的眼神，明明是心狠又有计谋、有手段的人，却偏带着那和顺安静的眼神。就像儿时孤儿院里的那些看不懂的外国人油画，是那抱着孩子受众人跪拜的妇人一样的纯净、关切。

　　每每看到这样的眼神，辛之念的心底都会出现‘会不会弄错’的声音，可小悦的遗书不会有假，那些电话、信件也不会错。压下心里想宽恕的念头，做错事的人就该付出代价。

　　“明明答应过不会骗你……”句尾的颤抖演绎着心里的不安，那是辛之念早就炉火纯青的绝佳演技。

　　“是吗”淡淡的，是失望也是怜惜。

　　“可我是有苦衷的，哥，你相信我好不好，如果不是怕你受到牵连，我不会骗你”情绪越发激动起来，激动到就算再次对视也不会被窥探到眼底的犹疑。紧抓的手力度有些太重，辛之念清楚的看到莫离皱着眉挣了挣才最终放手道“是啊，无论为什么，我都不该骗你……我先走了”

　　放出的鱼饵只等鱼儿上钩，辛之念起身向着大门的位置迈了两步。

　　“等一下！”

　　啪的一声，水面荡起涟漪，那是咬钩的鱼最后的挣扎。

　　像没听见一样，辛之念向着原定的方位又迈了一步，最终听到了满意的那句“小念，你先别走，骗不骗的以后再说，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一个人如果能为你改变一次原则，就必然能再改变两次、三次……无数次。

　　‘赢了！’辛之念心里满是庆祝的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