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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花雨岑 ...

  •   B城,她跟他回到了他说的“家”。
      那是座三层别墅,坐落在城市别墅群的某一处。落地窗里的布景被灰色系的窗帘全部挡住,一辆普通的灰色大众牌汽车停在院里的草坪上,院子里除了草就是草。真是没品位的大叔呢!
      花陌灵开门进去后就把高品味的她丢在客厅自顾自上了二楼。
      等岑子樱快要睡着的时候,花陌灵穿着浴袍摆弄着手机,顺着楼梯慢慢踱步下来。
      岑子樱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半露着胸膛,黑褐色的头发凌乱着偶尔滴下两颗水珠,沿着锁骨滑向半遮半掩的某处。
      她不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了,可是……咳咳……这个样子真的好撩人。虽然那时候的她还没学会用“撩人”这个词。
      花陌灵感觉到了灼热的目光,抬起头,眯起狭长的双眼。岑子樱还在傻乐呵着,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很漂亮。
      花陌灵扶额,这小家伙就是缩小版的洛阳。转了转手机问:“想吃什么?”
      “哈?”岑子樱脑子卡壳了一小会儿,这个木头脸终于学会在意人了,有长进!这比在酒店时闷声不响的点了一堆她吃不惯的西餐强。
      “烤鸡、水煮鱼、焖芋头、大闸蟹……”她毫不犹豫厚颜无耻地开始点餐。哈哈哈哈,终于有一顿岑子樱风格的大餐了!
      “嗯。”花陌灵看她神采奕奕吃货附身的样子,他也好久没有和洛阳他们聚餐了,他们总抱怨他不够兄弟,好像……也就这样吧。
      “怎么啦?”
      “换衣服。”
      “大叔不做饭吗?”岑子樱咬着手指头,满脸疑问。
      花陌灵用一种“你质疑我?”的眼神看她。
      ……
      岑子樱感觉有北极风吹过,透心凉啊!
      “哦,我去洗澡。”然后她一个人在浴室里折腾了两个小时,洗澡这种事你别指望花觉主帮忙。最后,终于他不能无视从浴室里漫出来的泡沫了,挽起袖子三下五除二把她捞了出来,岑子婴看着他想怒不能怒的神情比她爸爸的更好玩,顶着一脑袋泡泡咯咯的欢笑着。
      夜晚繁星亮晶晶。
      花陌灵踢开卧室的门,岑子樱轻巧的侧身进去,花陌灵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她挠了挠头:“不是睡觉吗?”
      “你的房间在对面。”花陌灵站在床边扯开领带,面无表情。他不喜欢别人踏足他的领域,至少以前是这样的,以后也一定不会变。
      “可是,之前,在酒店的时候……”
      “所以呢?”花陌灵慢悠悠的脱掉白衬衫随手扔在地板上。胸膛到腹部的线条优美流畅,肌肉随着一系列动作轻轻伏动着,宛如健美的猎豹,等待夜晚的猎食盛宴。
      岑子樱抓着裙摆的手紧了紧,她还没有足够多的词汇量与这个怪大叔抗衡,所以就要败下阵来了吗?怎么可能!
      “我不会重复同样的话。”
      “就一次……”岑子樱咬了咬嘴唇,犹豫还要不要死缠烂打。要知道她这死缠烂打神功从来没有败过,但这次……这个花大叔,花大爷,他有人类的机能没有人类的显示器,简单地说,他好像不是地球的生物。
      沉默。花陌灵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多么像二十年前的那个小男孩,只是那个小子很不幸运,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拉他一把,他就像被上帝抛弃了一样,连被可怜的资格都被剥夺走。只是现在,他是在可怜她吗?难道算是拯救?可笑极了,他还没有狂妄到要去拯救别人的地步,既然被上帝抛弃了,那他就背叛上帝吧。没有可怜之人,只有可悲之事。
      他退了一步,“换衣服吧。”
      “啊?”
      “睡觉。”
      “哦。”
      花陌灵侧身去看那张熟睡的小脸,皱着眉头,翘着嘴巴,活脱脱的一只梦到小鱼干的馋猫。看着她,他突然想到了这么多天一直没有想过的问题: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理由,目前没有。目的,目前也找不到,利用价值更没有……真的只是一时冲动吗?二十年前如果也有人对他一时冲动,结果会怎样?他突然来了兴致,再花二十年时间去印证一件变态的事是多么有趣。
      “人间许多事情,其实只是时光撒下的慌,而我们却愿意为一个谎言执迷不悔,甚至追忆一生”。可是,时光连谎言也不愿意给他,更没有人愿意去追忆他。原来啊,他一直在制造可悲之事,然后凌驾在悲伤的顶峰让别人成为可怜之人,以获得快感,真是变态呢!
      清晨,花陌灵醒来的时候,被子被掀起了一块小角,身边有一块不明显小凹陷,他伸手摸了摸被窝,没有余温。
      花陌灵不会自觉的在一个固定的时间起床,他不仅赖床,而且起床气超大。
      但是,那个小家伙是什么时候起床的呢?一个大活人从他身边离开他居然毫无知觉,她已经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了。
      “岑子樱。”没有回应。
      他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下楼,在楼梯口却意外的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厨房里移动,偶尔会搬着小板凳支援身高。
      岑子樱听到声音回头看向他,笑得一脸灿烂:“大叔,早上好!”
      “早上好。”第一次,花陌灵看她那么自然的在自己面前展示自己,没有丝毫惧怕与闪躲。他走到阳台上看那棵已经枯死了的罂粟花,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这么快就控制好情绪,那还真是值得塑造,他对她有了更大的期待。
      “今天的早餐有手撕面包和煎鸡蛋,纯牛奶和酸奶。爸爸……不是,那大叔要哪种?”岑子樱打断了他。
      “纯奶。”
      早餐时间,两人相对而坐。岑子樱偷偷看花陌灵看了好多次,感觉他今天的心情应该也许或许似乎是不错的,便试探性的开口问他:“大叔,我都旷课一个月了……我是不是……”
      “好。”花陌灵翻了翻桌上的一堆报纸,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
      “诶!这么爽快,模式不对啊。”
      花陌灵抬头看她。
      “没有,没什么。”岑子樱舔了舔沾唇上的奶,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蛋不错。”花陌灵用餐刀挑起一小块煎蛋晃了晃,他已经好久尝到这种味道了,这种有如阳光一样温暖的感觉,真是怀念呢。
      “O(∩_∩)O之前跟妈妈学做饭,本来想在爸爸生日那天展示给他看的,可是好像没什么机会了呢。大叔……你不会……把我……卖掉的吧?”岑子樱努力咧开嘴微笑着,很轻松的样子,可是声音却在颤抖。
      她在害怕。看来情绪控制的也就一般般嘛,高估她了。
      “没事的。”花陌灵安慰道。一直以来他都只会吓唬人,还没安慰过谁,如果非得说的话,能被他安慰的就只能是在黑暗里挣扎,在深渊中寻求蜘蛛丝的灵魂了。所以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怎样的语气怎样的表情去和眼前这个白纸一样的孩子交流。
      “可是……我,好想……回家!呜呜呜呜……我要妈妈!……”岑子樱终于绷不住,在他面前嚎啕大哭,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花陌灵却松了一口气,洛阳老唠叨说这么小的孩子现场收听凶杀过程,居然那么淡定,会不会心理有问题?现在终于有答案了,她又不是多年前的花陌灵,怎么可能不害怕。
      花陌灵就坐在餐桌的另一边,静静地等她哭完。有些难过是说不得的,有些失去只能自己去适应,有些小黑屋的出口只能自己找。
      因为早餐的小插曲,去学校的行程就推到了下午,可是岑子樱还是很兴奋,在车上不停地摆弄着新书包。可是她也在想,这个怪大叔会不会把自己骗到车上,然后把自己给卖掉……幸好,是她脑洞过大了。
      在办公室报到的时候,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傻眼了,纷纷过来围观。年轻漂亮的班主任结巴道:“你……她父亲……二……二十岁?”
      “花陌灵”三个字跃然纸上。
      花陌灵把笔一扔,不可置否。对花陌灵来说他想当他祖父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被一堆老师围观,感觉还真不怎么样。岑子樱很鄙视那些老师,二十岁怎么啦,至于吗?再说你们惊讶的不是花大叔花大爷花觉主的年龄,而是对他的名字感兴趣吧。说实在的她也很感兴趣,她很想问问花大觉主的名字是怎么来的,花觉主的老爹会不会个小说家?或者是是个武侠迷?从前听老爹说老妈喜欢一个叫子婴的古人故而取名子樱……呃,有机会的话可以对花觉主旁敲侧击一下下。
      花陌灵无视那群犯花痴的教育工作者,办完手续直接走人,连岑子樱的教科书都没领取。
      花陌灵把她送到教室门口:“从今天起,你是花雨岑,没有为什么。住校,生活老师会照顾你。”说完递了一个粉红色的智能机给她,“里面有我的号码。”
      岑子樱,啊不,花雨岑拽着他的衣角,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转身,毫不犹豫开车离去……
      祝你快乐,亲爱的花觉主。虽然你对我不冷不热、不爱不怜。
      以孤独为习惯的人,并不能了解他人害怕孤独的心。
      而享受孤独的人,内心缺少温暖的阳光。
      花陌灵就是没有阳光的那个人。
      在遇见那个叫岑子樱,现在叫花雨岑的女孩之前。
      那之后,花陌灵接到了两项任务,对象都在境外。
      任务复杂,但对于他来说,并不困难。他下手是随机的,不挑时间,不挑地点。跟着猎物的足迹,在他看不顺眼的某处或不耐烦的某时,露出恶魔的獠牙,饱餐之后带着天使的面孔昂首离去。
      他下手快准狠,从不拖泥带水,地下黑市的那些个头头都想用美金用美女诱他入伙,却连背影都没见到。其实,见过他的人也没有几个,他的任务有人专职为他接,然后挑出觉得花陌灵看得顺眼的再发邮件到他邮箱里。
      因为见不到,因为得不到,所以总会有一两个人去中伤他。时间长了,道上盛传“黄泉之花”喜欢男人,然后……然后那一两个人再也没有然后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花雨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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