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我的世界》翡唐

37、番外五·他的千般套路

　　体检结束后，还躺在检查台上的米娅侧过头，看着在记录着数据的穆恩，她开口问道：“我的身体……怎么样？”

　　以前的米娅每次来检查后，都从来没有主动询问过，这次却破例地询问起了状况，穆恩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对方，然后他又低头看了看数据，反问道：“你自己觉得呢？”

　　她摆正头，看着天花板的灯光，晃得她眼睛有些刺痛，“似乎更糟了。”比以前更加的疲惫了。

　　穆恩翻着纸张的手一顿，他看着对方那仿佛已经死去的双眼，她的身体机能太差了，就像一个破掉的容器，药物也好，营养也好，进入她的身体之后都难以被吸收，只是在不停地流失，与她的生命里一起……一向以直白著称的穆恩此刻也仁慈了一些，他说道：“倒也没有比之前更差，比我预期的要好一些。如果你能多想开一些，可能情况会更好。”

　　米娅一愣，转过头再次看向了他。

　　“人的心理情况是会影响身体机能的，以前你的身体被拉跨很大一部分也跟你的心情有关。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了，你的身体只会更加疲惫。我看你的测试中，你最近似乎很烦恼。”他拿起了她做的精神测试晃了晃。

　　米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言说，她的脑子里再次浮现起了萨波那日对她说的话——“不是同伴的感情，也不是朋友之间的感情，是把你锁在心里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的感情。这份感情稍稍有点沉重，我不会勉强你跟我一样，但是，你要明白，我爱你，丽娅，比你想的更爱你。”

　　那日的告白，她没有任何的回应，他也没有再次提起这些话，他们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相处着，但是她知道，不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一段话在她脑子里日日夜夜地回响着，像一段咒语，在试图打破着什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真的没有办法继续活下去了吗？”米娅没有回答，只是这么问道。

　　“看来和你烦恼的事情相关。”穆恩叹了口气，“如果是刚见到你那会儿，我会说，是的。但是——我之前说过你不会再醒来，可是你醒来了，我也说过，你活不久了，可是你也活到了现在。丽娅，我很少会对病人这么说，登山的时候，看着下面只会想着下坠，看着上面只会觉得疲惫，不如多看看此刻眼前的风景。不要想着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生命的终点总是神秘莫测的，你可能明天会死，你也可能几十年后才会死。每个人都会在意料之外的时刻迎来死亡，在这点上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你并不特殊。”他一字一顿地说：“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是把握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米娅有些失神，她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里面的心脏正跳动着，她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声。

　　等到米娅从医疗室离开之后，穆恩将夹在资料中的纸条拿出来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他骂骂咧咧道：“真特么肉麻，那家伙什么时候变成了文学家了？我到底为什么要答应这种要求——噫，真是恶心死了，下次再也不干这种事了！”他抖了一下。

　　米娅心中想着穆恩说的话，其实她也明白的，他所说的那些，她其实都懂。甚至，面对另外一个人，她也能说出那些话来开解别人，可是当她真正面临了这样的问题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仿佛被遮住了双眼，早已将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抛在了脑后。

　　只是就算现在看清了，她是否又能毫无顾虑地做到呢？

　　掌握当下？不去思考未来？但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她会不会又太自私了？她在此时此刻获得了最大的愉悦，之后的苦痛却只能让他一人承担。

　　他……

　　第二日——

　　“丽娅。”克尔拉从走廊的另外一端走来，看着米娅，她很是开心地加快了脚步走了上来，挽住了她的手，克尔拉热情地问道：“你要去哪？”

　　米娅微笑着回答道：“也没有准备去哪，只是随便逛逛而已。”

　　“那……不如来帮我一下吧！”

　　米娅疑惑道：“帮什么？”

　　克尔拉送上一个灿烂的笑容，“去仓库里找点东西。”

　　米娅偏了偏脑袋，“仓库？”

　　‘哗啦——’一声拉开了仓库的大门，里面的灰尘扑面而来，让克尔拉与米娅都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克尔拉抱怨道：“这些人真的是，怎么也不知道清理一下，全都是灰。”

　　“咳咳——克尔拉小姐，你想找的是什么？”米娅在自己的面前扇了扇，看着虽然面积很大却也堆满了东西的仓库，很是疑惑，这里面摆的大多都是些武器之类的，是来找武器吗？

　　克尔拉狡黠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了。”打开灯，她率先走了进去，里面的架子摆的如森林一般，但她却很熟练地在里面穿梭着，甚至连架子上的标签都没有看，就找到了目标的架子。“啊，在这里！”

　　米娅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听见她的惊呼，她走到了克拉尔身边，只见她蹲在那里，从架子的最底部抽出了一个铁盒。米娅也跟着蹲了下来，“这是什么？”

　　克尔拉打开铁盒，里面放着的是一些看着保存的还很好的照片，“我找这个找了好久了！”

　　米娅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很兴奋的克尔拉，可是看起来她似乎并不是找了很久的样子啊……

　　但是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里面的照片吸引了过去，因为上面有萨波。那还是小小的萨波，是她最熟悉的那个样子，他穿着练功服，正在跟着师父练习，从小就帅气的脸上满是认真，她拿起了那张照片，“这是……”

　　克尔拉凑过来看了一眼，她笑着说：“我记得这张照片，是萨波在十岁的时候呢，那个时候跟着师父们练习，被打的可惨了，但是他每次都会又从地上爬起来，那个时候师父们都叫他打不死的小强，还说教他可累了，因为一直精力旺盛地缠着他们，不过说是这么说，他们都很喜欢萨波，大概是最喜欢的徒弟了。”

　　米娅出神地看着上面的小萨波，只是看着照片，她似乎都能想到当时的他是如何倔强的一次次爬起来说‘再来！’。这样不服输的性格可是从来都没有变过。

　　克尔拉从照片里找出了好几张萨波以前的照片，“这里还有。”她递给米娅。

　　米娅接过来，全都仔仔细细地，珍惜地看着，这些都是她错过了的萨波的过去。

　　克尔拉又从里面翻出一张照片，她笑道：“丽娅，你快看这个。”

　　米娅拿过来一看，照片上面少年时期的萨波浑身是伤的跪在空地上，扁着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她向克尔拉投去了疑惑的视线，“这是……？”

　　克尔拉回忆着说道：“大概是五年前吧，有一个同伴被世界政府抓起来了，于是安排了人员去救他，那个人是萨波很好的朋友以及老师，于是萨波说什么都要跟着去，但是老大他们全都不肯让萨波去。其实他们都是为了萨波好，别看现在他很厉害，那会儿也就是个小屁孩，哪能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结果萨波被拒绝之后，直接偷偷地躲在了箱子里，跟上了船。但是刚上船，就被发现了，于是被打了一顿给丢回来了，这就是教训他不听指挥的时候。”

　　米娅在意地问道：“那，之后呢？”

　　克尔拉笑了一声，说：“之后，他还是去了。”

　　“怎么会？”

　　克尔拉托着腮，说道：“就是这会儿吧，被罚着的时候，他冲着他们吼着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为我自己的决定承担后果，我说了要去，我就不怕危险！哪怕死在了这个任务，我也心甘情愿！但是如果你们不让我去，就算我可以活到一百岁！我也会一直后悔的！’”她捏着脸，装着萨波当时的语气义正言辞地说道，然后她语气一收，“然后老大就被说服了。那次任务其实真的很凶险，萨波受了很严重的伤，差点就死了。但是他到现在也没有后悔过，大概真的和他说的一样，如果当初他真的为了安全留在了基地里，他才会后悔一辈子吧。别看萨波粗神经的样子，但其实他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对吧，丽娅。”

　　米娅垂下眼，应道：“对的。”

　　又过了一天，米娅吃完饭从食堂离开，身后的塞塔连忙收拾好了碗筷然后追了上来，“丽娅小姐！”

　　米娅停下脚步看着他，他笑了一下说：“你要去哪？我们一起走吧！”

　　米娅专注地看着他的双眼，看的让塞塔有些发毛，他不自在地说：“怎，怎么了？”

　　她叹了口气，然后直截了当地邀请道：“我们去院子里说吧。”

　　塞塔一愣，他尴尬地问道：“说，说什么？”

　　米娅又是无奈又是觉得好笑地说：“当然是说他让你来说的话，你不应该也领了任务吗？”

　　“啊？”塞塔额头以及背上的冷汗哗啦啦地直流，他心想，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她怎么知道的？她怎么又又又知道了？她装了摄像头吗？他这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他任务没完成等会会不会被被总长给打死？？

　　看着塞塔手足无措的样子，米娅叹了口气，“算了，他现在在哪？”

　　“在图书馆吧……”塞塔看着米娅二话不说转身去图书馆的身影，他弱弱地伸出手，“那个……”不是要听他说的吗？怎么就走了？他记了好久的台词呢。

　　萨波坐在一堆书前，他咬着笔杆子，面前摆着一些写着只言片语的纸，他冥思苦想着，“嗯……这里应该怎么说呢？不能太直接，但也不能太婉转了……要不……”

　　“要不，直接跟我说怎么样？”

　　柔柔的女声从背后传来，萨波猛地一睁眼，他迅速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把桌子上的东西用快到甚至出现了残影的手速一把收起，他转过身面对米娅，只是将东西藏在了身后，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啊，丽娅，你怎么来了？你吃完饭了吗？”

　　“吃了。”米娅向前挨近了一些，然后伸出手绕到他身后，将他手里拽着的纸拿了过来，萨波没敢使劲，只是在她拿到了纸之后，不死心地挽救道：“没什么好看的……”

　　米娅倒也没看上面的内容，她只是微微仰着头，一双清亮的眼眸紧紧地看着萨波，“还没想好下次要跟我说什么吗？”

　　萨波愣了一下，然后他垂下了肩膀，“你都知道了啊……”恍惚之间，米娅仿佛看见了他似乎有一对垂下来的耳朵，显得无比心虚。

　　米娅长叹了口气，“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呢？”穆恩的那番‘掌握当下’的话，还有克尔拉对过去的回忆，明明都是他安排好的。穆恩说那番话的时候她就觉得有点奇怪，穆恩的性格并不是那种会跟人谈人生哲理的，也从来不是那种积极光亮的人，说那番话的性格与他不符，话中的价值观也与他不符，倒更像是萨波的行为以及语气。而克尔拉更是坐实了她的疑惑，说是去仓库找东西，那么多架子居然一下子就找到了，而且那个盒子她也摸了一下，根本没有太多的灰尘，一看就是刚被放在那里没多久。

　　萨波并不知道哪里露了馅，他只是担心米娅会不高兴，慌张地解释道：“我不是想骗你，只是觉得，觉得可能别人来跟你说，会更好一点……”

　　米娅很是不理解，“你为什么会觉得别人来跟我说会更好一些？”

　　萨波心虚地挠了挠头，“因为感觉……人多力量大？”他尴尬地傻笑起来。其实他就是觉得有些话直接说的话，米娅并不一定能听进去，但如果是从旁人的角度来说的话，她或许能更接受一些。

　　“笨蛋。”

　　“欸？”

　　米娅拉下他挠头的手，垂下眼，捧在自己的手心，“你怎么会觉得，他们对我的影响力会比你的更大呢？”

　　“但是，无论如何，你想告诉我的事情，我都接受到了。一直以来，是我太愚蠢了，用着自以为是的方式来为你好，其实说到底，也就是自私而已。”她嘲讽地一笑，“因为自私，所以宁愿违背自己的本心，甚至也逼你退缩来躲避着以后可能会有的内疚。说是害怕你之后会伤心难过，其实只是我懦弱不愿意承担责任，便也不愿意迈出那一步而已。明明，你都做了那么多了，我却只是一昧地退缩着。”

　　他已经向她伸出了手，他一直在向她伸手，他甚至恨不得跳下来陪着她，可她却只是连他的手都不敢抓住。只是这么一件小事而已。

　　她捧起他的手，然后她郑重又怜惜地轻吻——“对不起，萨波。对不起……”仰起脸，她看着那早已经印刻在她灵魂深处的人，她真挚地表白道：“我也爱你，也比你想的更要爱你，对于我来说，你是比我的生命更为珍贵——”

　　接下来的话她没能说出口，萨波早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吻住了她，在亲吻了她的嘴唇之后，他又轻柔地吻去了她脸颊上的泪珠，每一次触碰到她皮肤的时候，他的嘴唇都忍不住颤抖，他心中有着千言万语，但最终吐露出来的时候，只化作了十分简短的一句话，“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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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事后——
克尔拉：屁！我才是师父们最喜欢的弟子！萨波太不要脸了！还居然那么夸自己！要不是看在为了让丽娅解开心结的份上，我才不说这么违心的话呢！
塞塔：啊……所以我果然是白背了吗？我还排练了好久。
穆恩：啧，赶紧在一起，省的以后再搞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正在等待安排的众人：啊？我们还在等着剧本呢！
新文速递
最高噩梦（女主一直挣扎在系统生成的不同的噩梦中，然后渐渐地她发现原来她以为的真实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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