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
我伸出双臂，抱住了他颤抖的身躯。
那不是因为寒冷，我可以看见他冬衣上的貂皮，笼罩着深深白雪。
“不怕……不怕……”我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后背，感觉到脖颈间有冰冷的细流。
我很想说，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可是我没有说出口。
为他死一次，是我必须做到的事，是我心甘情愿的事。与天下无关，与承诺无关。
永远。
在你需要有人陪你在身边的时候，我却给不了你想要的永远。
我吻了他。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想吻他。
他淡蓝色的眸子在白雪映照下分外清澈。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无助。
还是孤独。
他的身体是白皙温暖的，皮肤是深宫养出来的细腻。
如果只是细腻而光滑的话。
我有些不忍，在看见遍布他周身各处的青紫和疤痕的时候——那并不是一个人留下的。而两个给予他伤害的人，都是我的过错，间接导致了这样的结果。我知道我并非圣人，世事无常，我担不起所有的责任。可是，这一道道伤疤，却是对我和命运最大的讽刺。
我转而亲吻他的额头，用最神圣的目光逡巡他那道丑恶的伤疤。那倒伤口横亘在他整张脸最明显的地方狰狞地盘旋，昭示着他所承受过的过往。可以看出他用过很好的伤药，却无法消除这道伤疤。也许曾经，它深可见骨……
他闭上双眼，睫毛有些微的颤抖。
“那天我私自用凝玉丸解毒，却不知还需一味解药……于是毒发……我为了保持清醒，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在额头一刀一刀划过去……”（不要问我为什么划额头=V=+）
“不要说了！”我拥紧了他，“都过去了……”
“过去？”随着他的笑声喷出的气流，在我耳边回荡，“什么过去！不过是事不关己者的说辞罢了！！或者说是造孽者的借口……不会过去的，永远都不会！！”
从心底涌出一阵怆然。
可是除了一遍遍亲吻他，用我干裂的嘴唇温暖他冰冷的躯体，我已经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
他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在我进去的那个瞬间，甚至他紧紧抓住我，就像一根稻草，不肯放开。可是当我再次亲吻着他试图动起来的时候，他却放开了我。十指在雪地划下深深的血痕。他眉头紧促，呼吸凌乱，却再不碰我半分。
苦笑。
我知道。
我不是他的稻草。
曾经是。
但现在不是了。
看着他的脸，满足和厌恶一阵阵侵袭着我的大脑。
我满足我终于得到了他。无论是那个作为亦飞扬的他，还是那个作为诸葛名越的他。
却厌恶这个满足着的自己。
我是个俗人，一个很烂俗的俗人。
也许很多年前，他就应看透我，不要对我寄予什么希望就好了。
虽然我爱他，
可是笨拙的我连安慰都不会。
他并没有很享受我带给他的欢娱，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的技巧很低劣，可是他始终蹙紧眉头，双目紧闭。
这让我想起曾经处在我这位子的两个人。
他痛恨的两个人。
我突然感觉到了天气的寒冷。
心底泛起一阵恶心。
便再没有了继续的兴致。
我把他抱回他有暖炉熏香的卧室，便退了出去。
他似乎小声说了句什么，我没有来得及听清。
漫长的时间里，我一个人窝在房间，回想着他的容颜，苍白的，骄傲的，隐忍的，狰狞的……
我低声呼喊他的名字。
一遍一遍。
最后释放在自己沾满血腥的双手中。
没有来得及听清么？
苦笑。
他最后的低语着了魔似的在我脑海乱蹿。
沧……
沧……
一遍遍，将我凌迟。
我靠在冰冷的墙面，把头埋在杂乱的衣衫之间。
林天寒，会闯皇宫杀死汤帝你就了不起么？错了，你从来都只是一个胆小鬼。借口。全部都是借口。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