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狂又何妨》无翅

23、第二十三章

　　“你不是，我的仇人，对不对？！”她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那模样，分明已经替自己做了回答，只不过呢～答案是，错的。
　　“我是，是你的仇人，” 她拍拍他的肩，第一次看到他的时侯，觉得他一定很好欺负，就想弄来玩玩，结果，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在乎呢？！”他握紧了拳头，她却看到了他体内的罡气，渐渐不受控制的冲撞。
　　“我的确，不在乎你的‘在乎’，那是因为，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她说，如何做，你体内的利刃才会化作致命的攻击，就这样将我当作斩杀的目标呢？
　　“不要～不要逼我！”我爱你啊～他的心，突然开口，“我，爱你？！”他也，问出了口，
　　“你是这么对我说过，可是，你的心是否也这么想，”她满不在乎的说，“就不得而知了，”
　　“我，会忘记，一定，是因为你的残忍，”半响，他了然地自言自语，
　　“你曾经，很喜欢这种所谓的‘残忍’，也很享受，”她开始嘲弄他，
　　他趋向平稳的气息，果然，又开始紊乱起来，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曾看到我！从来，都没有～”他的声音颤抖着，
　　他～哭了？意念歆觉得终于扯平了，他也，害她流过一滴眼泪，可是，为什么感觉这氛围，离自己所想又远了呢？
　　“怎么样你才会恨我？”她干脆直接问，
　　“现在，我就很恨你，”他答的也快，
　　“恨不得想要杀了我，”她补充完整，
　　“恨你到极点，我会，杀了我自己，”他用曾经的眼神，看着她的眼睛，失了记忆，骨子里，却还是那个夜流殇。
　　她点点头，“我知道，所以～”做给我看吧～这一句，她没说出口，小小的含蓄了一把，
　　“我想看看你的罡气，杀死自己主人的模样，”她终究，不够含蓄啊～
　　“从这里，”她侧过头去，纤手妖娆地指着雪白的颈部，“从你的那个伤痕这里，”
　　他莫名惊憾！这一幕，很熟悉，画面里的自己，也随着她的指向，触上那条一定存在的疤痕，然后，然后～～，此刻，他的手，清晰地感觉到了它，然后，他一切的过往，顷刻间，倾覆他的思想。

　　“你想，做我的哥哥么？下辈子，最单纯的，哥哥和妹妹，”静默了许久后，她问，
　　“不，”他否定，“若是意孤行那样的哥哥，还差不多，”他笑得很圣洁，恍若最纯白的花朵，凋零前那一刻，
　　“有时侯，你比他更能讨我喜欢，” 她说的是事实，“所以，这一次，也不要让我失望，为此，我可以有所交换，”她不是那么不讲道理，
　　“我要的，你永远都不会给，”他要的，真的很少，很少，可是于她而言，却是最大的奢侈。
　　“夜流殇，”她叫他的名字，
　　他悲哀地望着她，体内的罡气，慢慢地朝着上方，一点一滴地聚集，
　　“我爱你，”她的表情，像在是面对着石像，但那三个字，却的的确确是他此生最美的梦，只有在那梦里，她才会那样甜蜜地对着他诉说，而现实，现实就是，她骗他，却不带丝毫的遮掩。
　　“意念歆，”他并不比绝望更痛心，“记得我的模样，”他是夜流殇，夜、流、殇！不用去管什么下辈子，只是今生，你不爱我，却不能，忘了我！
　　她双眼一眨不眨，看着从他的脖子一侧骤然破开的血幕，被他体内积聚了十几年的罡气冲击地绵长，而又具有撼动天地的气势，
　　“果真很美，很漂亮，”她喃喃地说着，把双脚浸没在红色的河流里，一步一步地走过地上的他，
　　“刚才的那句‘我爱你’是假的，可是，”她用最真切的口气说，“我爱你现在的模样，这是，真的、”
　　她脚下猛一个打滑，没什么支点的她放任自己向前倒去，似乎有两个人影闪现，最终，接住她的却是殷天寰，
　　“沐随风、夜流殇，不等我们动手你就抢先了，真是个，无情无义、狠心的丫头，”他没有半点责怪的样子，更是完全忽视了，另一边的意孤行。
　　“唔～”他不由放开她，腿上一片血染，“你～”他眸色幽深，情绪波动，
　　她手指擦拭去刀尖的血滴，无辜地笑笑，“你不是说我狠心吗，还有，自从某次你很不听话地不愿放开我，我就只好早做准备啦，”
　　“对你的行哥哥，你恐怕断不会用这些，”他的声音变得难以捉摸起来，
　　“那是因为他知道，什么叫做‘听话’，”她一把拉过意孤行的手来，
　　“别动哦～”她用刀，在他的手背上刻字，
　　殷天寰下意识地卷起衣袖，触摸到那些个深深浅浅，面上艰涩泛现，
　　意孤行温顺地像只家养小猫，每一刀，痛彻心，甜若蜜。
　　刻了许久，她方才停手，“一个月之内，不许去掉！”
　　吹开残留的血丝，意孤行柔声念，“意、念、歆，”
　　殷天寰意料之中，高大的身躯却还是微微震颤，
　　“行哥哥，好乖好乖，”她踮起脚来摸摸他的头，“我们走吧，不理他！”
　　“等等，歆儿，”意孤行走到他跟前，角度刚好使他看清他的手背，
　　“现在的话还不晚，”他说“念在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年的‘蔡允先’，”
　　殷天寰却冷着脸，不做表态，
　　意孤行也不去理会他，转身抱起意念歆，踏着暗红的血迹，步步行远。

　　他看着自己的手臂上，大大小小她的名字，突然间放声大喊，“意、念、歆～～意～念～歆～～～！”
　　没走太远的两人停了下来，他怀中的她，一边抚着他手背上的七字刻痕，一边低声啐语，“疯子！”

　　一意孤行为哪般？意孤行，那就是你的回答么，要知道，天底下，并非只你一人执念！
　　殷天寰站了起来，不顾腿上汩汩流出的鲜血，大步走开。
　　“行哥哥，你不会再伤心了吧？”她揪着他的长发，打着结，松松软软的结扎，很快就弹回原样，
　　“歆儿，我很高兴，”他的确高兴那些碍眼的杂草都不见了，尽管在过程上，也许差强人意，
　　“只要你记得，只有我们彼此，对对方而言才是不可或缺的，除此之外，再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