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到天荒地老》魔法师的蝴蝶

25、冬眠？

　　天气越来越冷，好不容易盼来了暖气，却没想到这一片供暖一向不给力，暖气片摸上去就是温的，根本带不起来室内的温度，张磊在门口挂了厚帘子，林格又买了两台电暖气放在店里，才算是保住客源，毕竟谁也不愿意外面跟里面一个温度，冻得人直跳踢踏舞。
　　楼下人来人往吃的热火朝天，楼上就没这么好过了，电脑、台灯、电暖气不能同时用电，而且地方也小，电暖气长时间烘一个地方，没一会儿人也干的受不了，于是林格天天穿着一整套墨绿怪兽毛绒睡衣哆哆嗦嗦在电脑前面晃荡，冻得手脚冰凉，钻被窝也暖和不过来，睡觉时间又无限压缩，好不容易身上发暖了，基本上就是要起床去下一个彻底没暖气的地方了。林格总觉得自己除了享受到了北方的无尽的寒冷，没享受到一点北方人的福利。
　　好在十二月中旬水晶苑那边的案子基本上都结了，少部分进入了装修后期，大部分也是中期，他只需要在店里忙自己的，装修涉及到图纸问题，一个电话基本上就能跟装修师傅沟通好。
　　于是乎用田小蕊的话来说，冬天来了以后老板就跟长到床上一样，丝毫没有要重拾卖粥大业的意思，也就每天早上下来给付凌霄准备吃食的时候人是精神的，其他时候都成了甩手掌柜，盖着被子冬眠。
　　这也不能怪林格，之前将近两个月里，他每天基本上都睡不到五个小时，一是任务重压力大，二是冷，现在一下子闲下来了，睡上几觉就彻底起不来了，每天整个人就恹恹地睡得混天黑地，浑身哪哪儿都不舒服。
　　睡了这么一个星期之后，田小蕊先看不下去了，某天早上拉住要走的付凌霄，“付凌霄小朋友，你什么时候生日呀？”
　　付凌霄正一手紧攥着饭桶要往外走，见状把它拉离田小蕊半米，继而藏在身后，冷淡地问，“干什么？”
　　“老板说要给你做蛋糕，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付凌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飞快地转头看一眼旁边昏昏欲睡的林格，后者朦胧中瞬间回神睡眼惺忪地回望他，付凌霄眼神很快又黯淡下去，“你骗我，林格要做蛋糕会来问我的，用不着你来。”语气虽是淡淡的，可总归是透出点失落。
　　林格扫了一眼被拆穿下不来台的田小蕊，冷笑。田小蕊使眼色，我错了老板，不该算计你，现在怎么着啊？
　　“林格我走了啊，你困就再睡会儿。”付凌霄迈开大长腿就要出店，也不计较田小蕊耍他。
　　还睡，还睡，田小蕊咬牙，都快成猪了还睡。
　　“等一下。”林格晃晃脑袋，田小蕊这么做也不是没道理，再睡下去他估计真就长到床上了，“我是要给你做蛋糕，不过老是忘，让田小蕊提醒我来着。”
　　“你好不重视我。”还老忘。嘴上埋怨着，付小吃货眼神却是晶亮晶亮的，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嘴巴却又瘪下来了，“我没吃过什么蛋糕。”
　　想想也就小时候过生日的时候，父母去米莎贝尔店里拎个做好的带寿桃的大蛋糕回来，也不告诉他这是什么，怕是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他自然也懒得问，一大家子围一起吃，吃不完的每人带走一块，生日也就这么过了。
　　高中时候开始住校，十二月底正是自己学习忙家人工作忙的时候，回不了家，也不好麻烦家人特地跑过来接他一趟，久而久之也就不过了；等上了大学，又因为性、向的问题跟家里不和，愈闹愈凶，生活都是捉襟见肘的，更是没人给他过生日。
　　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陪赵阳偶尔进蛋糕店，他挑蛋糕，他等着付钱，真要让他吃他自己舍不得，索性看也不看。
　　皱着眉头想了想，“算了，太麻烦，我还是不吃了。反正都好多年没过过生日了。”要不是今年想着把林格拐回来，他也决计不会提什么生日的。
　　“别呀。”田小蕊最先阻拦，“林格天天闲的都快长毛了，你给他找点事干，是吧老板？”
　　他这老板当得还真是没架子，又是冬眠又是长毛的，田小蕊还真是什么词都敢往他身上招呼。
　　“不麻烦，我回头找点你挑，挑完了我学着做。”
　　“是不是很贵？”他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明明很期待了，却还是不肯松口。
　　“不贵。你赶紧上班去吧，别多想了。”
　　“可是……”可是蛋糕店里的蛋糕都好贵的啊，那么小一块就要那么多钱，他当时可是看着都肉疼啊。
　　“我你还不信么？”林格板起脸来唬他，田小蕊也在一旁应和，“不贵不贵。”付凌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说出来，轻轻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整整一路思绪他的都是飘的，到底有多久没有过这种家的感觉了？林格惦记着他的工作，关心他的身体，连生日都会替他操心，店里的人也都把他当亲人看待，什么时候去了招呼一声热腾腾的饭就会端上来，这份感情当真是他多少年都没体会过的。
　　赵阳虽然在家里地位不高，可也是养尊处优骄纵惯了的，跟他在一起鲜少考虑过别人，更多的是以自我为中心，他从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一门心思地宠着他，可到最后却发现，时光流逝，弄丢的反倒是他自己。
　　林格跟他其实一样，对谁好就是一门心思不求回报，兜兜转转最后也会委屈自己，所以他总是尽自己可能对他好，林格怕冷他就每天不嫌烦地把电暖气拎上拎下，供暖公司的投诉电话也背地里也不知道打了多少遍，要不是林格拦着，他绝对每天把自己扔进林格被子里给他暖完床看他睡着再回家。还有早上，一来打个招呼就开始烧水，给他调一杯蜜水再往保温壶里灌好一天的水省的他再动手。惊天动地的事两个人都做不出来，生活上点点滴滴的小细节却一个比一个重视。真有一种细水长流平淡度日的感觉。
　　这边付凌霄走后，林格十分淡定地坐回座位，田小蕊脚底抹油就要开溜，刚走两步就觉得如芒在背，哭丧着脸停住，转身。
　　“田小蕊，我上午准备出去一趟，你看好店。”林格就着付凌霄调的蜜水优雅地喝了一口。
　　“是是是。”赶紧走赶紧走，别再在这里呆着了，气压好低啊。
　　“我去买个烤箱，买点奶油什么的。”
　　“好好好。”田小蕊低头看地。
　　“再买上几本烘焙书籍。”
　　“行行行。”
　　“钱就从你这个月工资里划了，如果不够我会从下个月透支的。”林格扔下重磅炸弹，喝尽杯中最后一口水，“行了，你跪安吧。”
　　“嗯嗯嗯。”田小蕊嗯完就炸毛了，“卧槽，老板，你不能这样啊，我下有未成年的小弟要供，上有春闺未嫁的自己要养，你这不是要了我命么？！老板啊，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冬眠，不该说你长毛，不该随便给你找活的啊啊啊！这样老板，付凌霄生日蛋糕的钱我出，我出！老板啊，我的老板啊！”田小蕊开始哭丧。
　　林格嘴角抽抽，淡淡扫了她一眼，“成了，别装了，起来吧，我还不至于穷到压榨你这么个小姑娘的地步呢。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真不用我的工资？”
　　“……不用。”
　　“呀吼！老板万岁！”田小蕊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立马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