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到天荒地老》魔法师的蝴蝶

20、难言的孤独

　　结果好不容易培养起点睡意，就被身后的人给整没了，付凌霄搂在他腰上的手渐渐收紧，然后手搭在他肩上，撑着身子又把下巴抵在他肩头，喷薄的气息就全洒在他耳边，林格磨着牙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下去，咚一声听得他自己都觉得疼，赶忙起身开灯，就见他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揉着摔痛的部位，一脸哀怨一脸委屈的抬头看林格，大眼睛眨呀眨的。
　　林格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卖萌也没用，赶紧起来进被窝。”
　　付凌霄没说话，从地上爬起来回床上，突然又搂住他，“还没摔够是不是？”林格刚想责问他，突然被他一口咬住耳垂，顿时浑身就跟过了电一样，急忙想把他推开，可到底也不忍心再让他从床上掉下去，半推半就的终是没推开，自己都能听见自己气的磨牙、吸凉气的声音被他的啃咬搅得成了娇喘，连忙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付凌霄没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就是含着他的耳垂，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不时侧头，用两颗小虎牙戳一戳他的耳垂，仿佛这样牙齿上的感觉不一样似的。耳边他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最后舌头在他耳垂上轻舔一下，手也不安分的在他腰上乱摸。
　　“装够了没？”林格猛地攥住他的手腕，要说刚刚他掉到地上时是没睡醒，他信，可现在都上舌头舔上手乱摸了，他就不信付凌霄做梦能做这么持久这么逼真。
　　付凌霄可疑地沉默了，最后开口，嗓音哑的就好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几乎听不清他说什么，“林格你知道么，我最近老是做同一个梦，梦见不论我去哪里，你都在我身边，我工作，你就在不远处的店里等着我，等我吃饭，等我休息。”说到这儿，他嗓子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张着嘴讲两句，却发现没有声音。
　　林格想推开他去倒点水，被他猛地拉回怀里，脸颊贴在脖颈上，使劲咳嗽两声让嗓子能发声：“别走，我没有别的意思，林格，别走。”
　　“我不走，”林格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我去给你倒点水，马上就回来，听话，先把手放开。”他轻声安慰道。
　　付凌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把他更紧地按在怀里，侧脸去看他的表情，确定他没有生气，是认真的，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抬起来把他放开。林格跳下床从保温壶里倒热水兑温水，动作一气呵成，又赶紧回去把水杯递给他。他一手揽住林格，一边盯着他的脸看一边仰脖咕咚咕咚把水灌下去。
　　温热的水入喉，肿痛的喉咙才渐渐有些知觉，他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继续道：“可每次一睁开眼，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还是得一个人洗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回家。林格，我本来以为我都已经可以适应孤独一辈子了，可现在却发现我完全都不能想象跟你分开的日子。那种感觉就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一样，特别特别的，害怕。我总觉得，有一天就算我死在某个房间，某个角落里，这世界上也不会有人知道，不会有人在意。一直，就都只有我一个人。”
　　林格说不出话来，他有父母，有妹妹，没辞工作之前，公司里有罩着他的师父、相处的不错的同事，开店之后，还有田小蕊张磊天天在店里守着，虽然他待人带着一些疏离，但是熟的人习惯了他的冷淡，也就见怪不怪了。
　　每天有这么多人围在身边，有喜欢的工作，心里还有家那个温暖的最后的港湾，他很少有过付凌霄这种被孤独逼怕的感觉。他与家中不和的事情，林格曾听他提过一些，工作上的不顺心，也多少知道，可他什么也帮不了，甚至现在付凌霄伏在他肩头语气痛苦地缓缓吐出心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他需要的是陪伴，可这陪伴他给不起，也就不能给他希望。与其让他再失望，再空欢喜一场，不如及早抽身。
　　想是这样想的，可他也知道自己做不到，做不到从他生活中完全抽身离去，至少得先帮他把水晶苑的案子做完，让他的工作开个好头。其他的，慢慢来吧。
　　付凌霄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既然已经决定了等待，他就不会轻易放弃。所以搂着林格的腰，手不安分地摸了两把，就因为高烧又沉沉睡去。
　　感觉到肩上的重量加重，林格慢慢从他臂弯中抽出身来把他放平到床上。结果自己刚躺下去，就又被他拉进怀里，力度不大，手臂弯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不会让林格感到禁锢，可是也不容易逃出来，
　　林格身子僵了僵，终于还是没有挣开他。
　　早上五点的铃一响，立刻被林格手脚麻利地关掉了。一夜过去，付凌霄的姿势早就变了，此刻也没有再把他圈在怀里，倒是省了林格烦恼怎么不把他吵醒地起床。
　　抬手试了试他的温度，果真像他说的，休息一夜，热度便被他压下来了，可睡的还是不太安稳，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忽闪忽闪颤抖着，眼底的青黑也不容忽视，林格视线一路下移，落在有些干燥苍白的薄唇上，放在床单上的手不自觉地就攥紧了，觉察到自己那一瞬间不正常的心跳，林格一下子就慌了，匆忙起身，掂了掂水壶里不算少的水，像是在逃一样地跑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