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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心
言凉在认识言修之前,没有家人,没有名字,甚至,没有心。
——题记
第一次遇见言修,那年她七岁。
炎夏,使人心变得浮躁。
言修受老大的任命去孤儿院招新人,简直是放屁,就这么缺人吗?可是老大的命令谁都不敢违抗,除非你不想混了。
言修没有直接去找院长,即使他们事先沟通过,言修还是不想去。他在孤儿院周围闲逛,企图混时间,此时从后院的角落传来一阵沉闷的呻吟,言修出于好奇将目光投向那里: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对着一个类似沙袋的的东西拳打脚踢。言修靠近了几步,依稀辨认出那沙袋是是一个人,那人的嘴巴被胶带胡乱的封住,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痛苦的呻吟,他的双手被束缚在身后,他使劲扭动身体却挣脱不得,他跪坐在地上,裤腿上满是肮脏的脚印,无神双眼在看见言修后爆发出异样的神采。言修冷笑了一下,真是到哪都会有这种情况啊。他毫不犹豫的扭头走开,见怪不怪了吗?那人看着言修决绝的背影颓然的垂下双眸,放弃了挣扎。
言修带走那个拳脚相加的女孩,觉得她很有趣,当然也只是有趣而已,更多的是为了完成任务。听说她没有名字,言修觉得既然被自己带走了,就随自己姓了喽。
“言凉,走吧。”
小丫头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拽住言修的衣角,乖巧的跟在他身后。言修揉了揉言凉脏乱的头发,无言。
19岁的言凉在组织的培养下,越来越优秀,也越来越沉默寡言,言凉只会在言修面前有面部表情。所有人都说言修带回来一个面瘫,言修却不及介意,面无表情又怎么样,只要能为我所用。
25岁的言修坐上了那个位子,倒说不上是“民心所向”,说到底多亏了言凉,没有她,言修坐不上今天的位子,19岁的言凉为言修拿下了一个又一个场子,但她不知道什么是谈判,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打,经常伤痕累累的回去,也只有在这时言修会有所动容,亲自为她上药,并向以前一样揉揉言凉的短发,笑着警告她,“下次不许去了,哥哥会心疼的,嗯?”言凉轻轻摇了摇言修的手,点点头,像一个小孩子。
每一个下次都有言凉在场。
言修总是庆幸身边有言凉,言修将言凉视作自己的左右臂膀,他总是对言凉很好,真的很好,让好多人羡慕。
言凉的成人礼上,言修丢了一个“重磅炸弹”,“凉凉,哥给你找了个嫂子。”说完又揉了揉言凉的短发,手却被言凉一把抓住。被言凉清澈的眼睛盯住,言修显得有些不自在。“凉凉乖,放…”“哥哥不许对别人好。”言修愣住了,随即他苦笑了一声,“凉凉,弟兄们需要一个嫂子。”言凉与言修对视了三秒,然后转身离开,言修如释重负,却在此时,他收到一条短信:哥哥,言凉不需要。
言修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他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说服言凉。那天言修穿着西装,很帅气,去接新娘前,他照常揉了揉言凉的短发:“凉凉真乖,哥哥走了。”言凉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头发,向言修招了招手。她目送言修绝尘的玛莎拉蒂,自言自语:“哥哥不许走。”
言修最终没能接到新娘,他在去的路上出了车祸。言修透过车窗凝视人去中的那抹身影,粲然一笑:“言凉,你真狠。”他读出了那双眼睛的愤怒:彼此。
言凉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葬礼、墓地……言凉送言修走的时候,这辈子第一次哭,也是唯一一次痛快的释放。
这一天他过得很痛苦当她回到公家时,夜已经深了。她打开橱窗,看着那张熟悉的睡颜,她伸手将那双手轻轻放在自己头顶。
“哥哥的手真暖,凉凉舍不得放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