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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能够在这里见到男人,是秋檀雅始料未及的事情。本来,有钱公子哥乘飞机飞来飞去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她又是飞机上最常出现的乘务员,他们相见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又是这样不同寻常救人于水火之中,不得不令她奇异他华丽的出场,不自禁嘴角带笑。

      “飞机上有监控?这鬼话也亏得有人相信……”秋檀雅一边调制饮品一边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幕。

      地中海男人傻气,却不能将应允博的玩笑话也捎带变得傻气,她这样迷迷糊糊,反倒觉得自己为什么那么傻,没有用监控一说来吓吓地中海男人。

      漫妮也和秋檀雅一样,发呆,以为这是场异国艳遇,毕竟做她们这一行的,长相美气质佳,又长年出门在外,身边定是少不了粉蝶扑面的,所以漫妮很自觉把男人的搭救当作是刻意示好。

      “嗯……”漫妮追忆似地说:“刚才帅哥向你英雄救美来着。还不去谢人家?”漫妮用胯顶了一下秋檀雅,以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漫妮,你这是教唆已婚妇女做坏事!”一旁女孩看出漫妮心思不轨,深明正义率而曰。

      漫妮低头想想,才发现自己把秋檀雅已婚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啊——我忘记了!”漫妮大大咧咧显示自己的小迷糊,不过她大不以为然,反倒把罪责推秋檀雅自个身上去了。“谁让檀雅整日里满天乱飞,我都忘记她是坟墓中人啦。”

      漫妮说话古怪,逼得女孩好奇心泛滥。

      “什么坟?”

      话题阴森森的,不大像女生们谈论的东西。

      “婚姻断送艳遇坟啊!”漫妮一句话,把阴森森空气一扫而光,转之活跃因子纷纷扰扰飞舞个不停,没笑点的小丫头又在一旁大笑不止。

      “古灵精!”秋檀雅对漫妮那是又憎又爱。鉴于漫妮太可爱了,秋檀雅捏捏漫妮左右脸颊,嗔骂不停。

      漫妮反倒不开玩笑了,她认真起来:“说真的,檀雅你还是去谢谢人家吧,咱被救美了,不能和没事人一样,怪无良的。”

      这种女孩,是是非非都凭她一张嘴,不过这次愣她如何胡思乱想,也断想不出秋檀雅和“救美”的帅哥是相识相熟的。

      说熟,不过两三次泛泛之谈,但对于聪明的彼此而言,两三次已足够把对方脾气性格做一个大致了解了。就像现在,秋檀雅总不会以为应允博会喜欢粉红色香槟吧?

      头等舱最前排,秋檀雅在应允博眼前晃晃香槟酒。

      “法国侯爵。”她介绍说。

      应允博笑笑,接下了酒。

      “谢谢。”

      秋檀雅走到应允博正对面,郑重其事摇头,断不接受应允博的道谢。

      “别这么说,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

      应允博之所以说“谢谢”,是因为秋檀雅送他免费香槟喝,但奇怪的是他接下香槟,却并没有抿一口粉红液体。浪漫多姿的颜色,定是有柔和润口的味道,它让人想象杯中液体之上漂浮着小颗樱花花瓣。

      他救她不被老男人骚扰,她赠他粉红香槟以示感谢,他认为救她的一笔可以抹去了。

      “小艾还好吗?”应允博淡淡问,仿佛不确定是否应该问这个问题。

      秋檀雅并没有显出惊讶的表情,对于应允博主动提起秋艾的举动,她内心有些不安,但表情上还是照样镇定自若,就像是忘记他们曾为秋艾的事情而争吵过一样。

      “嗯,他最近吵着要去参观小学,他有些迫不急待想长大。”

      应允博从秋檀雅的脸上看出了“爱”这个词。

      女人爱自己的儿子,所以总在提及儿子的时候温存柔和,她让人感觉到一个女人,一旦身为人母,自内而外就会生出一种母性的柔情,这种柔情也同样加重了她丰满的韵味。就像偷情,小三总比老婆要风韵犹存,况且小三经历得多。

      “那你呢?”应允博接着又问,他不大在意秋艾是不是急着长大。

      “我?”秋檀雅耸耸肩,“如你所见,我还不错。工作闲暇,有时间陪乘客聊天,如果你不介意,我还可以请你喝小资饮料。”

      秋檀雅几乎逗乐了应允博,他把玩起手中酒杯,觉得淡淡粉红色实在有些不适合他。

      “为什么是粉红色香槟——你喜欢啊?”

      她似乎是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赠送给了男人,所以答非所问,反而无理把问题抛给了对方:

      “你不喜欢吗?”

      “不,男人都很喜欢。”他轻抿杯角,唇间染起水润,淡而轻的颜色落至唇上,反倒更红更艳了。

      “男人?”秋檀雅觉得有应允博有很多话中音。

      应允博笑笑,目光柔和拂看香槟。

      “香槟,是种性感的酒,而粉红香槟,则是酒中的玛丽莲梦露,因此法国人将粉红香槟戏称为‘女人的大腿’。”

      秋檀雅脸颊霎时作红,赶紧咬着下嘴唇替自己找理由。

      “啊?我……没你知道的典故多。我只是觉得粉红色好看。如果你不喜欢还我就是!”说着,她伸手作势要收回道谢礼。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应允博心里是主动送上大腿了。她觉得这很丢人,很羞涩,却不觉得这玩笑很不堪入耳,很过份。从她的行为中应允博看不出她在生气,反倒觉得她撒娇般伸过来的手,时而无意识向彼此的身上抚去柔软,是故意在营造暧昧的氛围,她的半推半就将这种暧昧燃烧至沸腾。她这时候才开始注意别的乘客,她自以为硕大的一个头等舱,此时此刻只有零零星星两三名乘客。事先没听机长说头等舱被包舱了,可是现在她分明有种被眼前人玩于掌心的恍然之感。

      应允博伸长手臂没让秋檀雅够到酒杯。

      “谁说我不喜欢了?”他反问,“秋小姐是在否定我是男人吗?”

      他对她说男人都喜欢。他又对她说粉红香槟是女人的大腿。他是想告诉她,他喜欢女人的大腿,喜欢她送他粉红香槟?她的脸越加桃色了。

      “不,我怎么会那么说?我只是怕你不喜欢。”她一则不加否定他是男人,二则担忧他不喜欢她的香槟。

      “我喜欢这种迷人的微酡感。”他目视她,她也安静下来,听他说话,“它使人的大脑变得轻飘飘起来,音乐也变得格外悦耳动听,”这时候广播间正播放一首鸣奏曲,“就像秋小姐此刻说话的声音,酡红的脸颊,含而不露的温婉,耐人寻味。”

      他的话,耐人寻味。

      他的眼神像乐曲,拂晓般渐渐明了她的眼睛、鼻梁、嘴唇,她感觉有一双小手在挠捏她的心窝,谁说喝酒的人是独他一个呢?

      “你,醉了吧?”虽然明知这不可能,她还是这样问,她希望用这种明知故问的方式让应允博明白——他这样勾引人,是不对的。

      “有些。”应允博煞有介事迎着秋檀雅的观点来。

      “叫我名字吧。”她突然这样说。

      “你不生气了?”

      秋檀雅意外极了,气氛从一开始就甜润得过份,她哪里有生气的模样?

      “嗯?”

      “你说我欺负小艾呀。”应允博委屈倒苦水。他的委屈使秋檀雅记起当初他们的争吵,她趾高气扬的模样,为了替儿子鸣不平像个泼妇一样破釜沉舟请求警察援助的事情。当时,她太想儿子开心,儿子又太喜欢爸爸了,但后来她发现没有“爸爸”儿子也照样起床上学一样不落,如果说把“爸爸”留在面前这个男人家,对她而言意味着金钱、权力有可能会被“爸爸”卷出来一部分,那么她大概会想方设法安抚自己,然后不再去介意对方的消失。可现在,她突然不想“爸爸”给他们卷钱了,因为她觉得靠男人不如靠自己。

      应允博委屈的模样,很难让秋檀雅将刚刚他同地中海男人对峙的冷冽高贵模样联系到一起。

      “那天是我性子太冲了,你还不计前嫌帮我。算了,我不生你气了。”她两手一挥,爽利极了。

      不知什么时候,应允博又坐回到座位上品香槟了,此时他正仰头看秋檀雅“大气”原谅她时面部丰富多彩的表情变幻。

      “古灵精怪,聪慧过人,檀雅,这机舱有多少男人在追你?”他环顾四周,好奇地问。

      在不知不觉间,他的一声“檀雅”让她情不自禁就贴近他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太可爱了!”他后靠到椅背上,很坦白地承认。

      “你是想说我丑吧?”秋檀雅遗憾地说,“男人只有在没词夸一个女人的时候,才会牵强附会说她可爱。”

      秋檀雅所讲的,是铁铮铮的实话。毕竟形容女人的词汇太宽太广了,你说她漂亮,说她温柔,说她有气质,都比称她可爱要来得博人喜欢。可爱,令女人想象到宠物、孩子、布娃娃,总之她不会想象到可爱的女孩依偎在成熟男性怀里。你称她可爱,就是让她退避三舍,离你远远的。在正常情况下,想要讨好一名女性时,男人的爱情荷尔蒙自然而然就会升腾至沸点,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灵感像写散文写诗歌一样把喜欢的女人赞美到天上去。只有他毫不吝啬唾液一口气滔滔不绝念你的优点直到喘不过气来,那么他才是真心想把你骗到手心里去。若他三言两语泛泛之谈,他就是不想在你身上花费时间,若一个不想在你身上花费时间的男人又称你“可爱”,那么天啊,他是打定心思想把你往外推了。

      但是,应允博丝毫没有给秋檀雅一种“拒绝”的感觉,他令秋檀雅如临云雾,飘飘渺渺,恍恍惚惚,上瘾极了。

      所以,在得到可爱“褒奖”后,秋檀雅没有转身就走。

      应允博当然有字句解释他口中的“可爱”与别的男人口中的敷衍不一样。

      “可是,只有真正的美女才敢对男人说‘对不起,我丑’。檀雅你身上有种气质,比与生俱来的漂亮脸蛋要迷人得多。”他顿了口,像是再也找不出词汇描述女人的美,她的气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惊若天人,她要让他口拙了,她令一个在生意场上用惯了华丽词藻赞美女性的男人显现词穷了,她似乎接近成功了。“这样吧,为了向你证明我是真的觉得你可爱,我请你吃饭吧?一顿饭的充沛时长,足够你分析我是不是油嘴滑舌偏要讨你喜欢了。”

      秋檀雅还从没见过这样“自问自答”的优秀男人,三言两语,天花乱坠把人夸赞,却不露痕迹,让你不觉得他是在甜言蜜语讨你欢心。他一方面否定自己油嘴滑舌,另一方面又强调自己想让对方开心,他轻描淡写提出邀请,说来说去就是想在飞机落地后把人请到餐桌上去。

      这班飞机落地时,天都要黑了。他在邀请一个女人共进晚餐。不是简单匆匆处理的早餐,不是理性时段沟通人际的正餐,而是夜深时灯光迷蒙的晚餐。他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休想再从我这里骗去人情!”她点着他鼻子拒绝,“我才不上当呢。大餐什么的,免了。”

      她一句“免了”倒把他一番“盛情”给辜负了。可怜至极的应允博只能委屈地说:“你这个女人,太不近人情了。上一秒还说原谅我,下一秒就拒人千里之外,让人好不伤心。”

      秋檀雅愣是想揭穿男人的面具,这没好心的坏男人的面具。

      “伤心?你在这里勾引弟妹,还好意思装模作样说我不体谅你!”

      她还知道自己有丈夫呢?应允博摇摇头,无奈地说:“檀雅,你把我难住了。”

      “愿听其详。”

      既然头等舱没有客人,她也便坐在某一位子上与他彻底闲聊起来。

      应允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况且,她都不要脸提别人了,咱们就别藏着掖着对偷情的好奇心理了。

      “思亦的怨还在那里深根固蒂呢,我不过想偷个懒,走走捷径,你却叫我捡了芝麻丢西瓜,差点又得罪我们聪慧过人的秋檀雅了。唉,我这又是何苦呢?”他皱眉感慨万千,漂亮的深褐色瞳孔像是会吸人一般,深邃得令人生出想要摧毁它的欲望,很想把自己的形象点缀在里面,深入其眼眸的浓郁感情漫山烈火。

      秋檀雅本就放肆不大在意别人窥视自己的欲望,现在更是不管不顾迎上应允博的目光,看个痛快。

      “你一定很讨女人喜欢。”她笃定地说。

      “不,不是的!”他吵嘴似提高音量,就是不承认。

      “因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她起立,转身之际留给他一字评论,语气轻佻,“你,真坏!”

      坏。

      她留给他嗔骂的“坏”,却把生气抛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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