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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物是人非何必再会 为何停手因是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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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知道了林青尘的行迹,林天鸿心中骚动起来,问崔楚楚:“他在哪儿?我正要找他呢!”
崔楚楚并未直接答话,兀自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一路走来很多人都对他恭敬有加,都称呼他为堂主。哎,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行当里的堂主?似乎那些人都对他怕要命。”
崔成说道:“他是白莲教内堂莲社堂堂主,现如今很多人不怕官府,就怕白莲教,而白莲教的人都怕他。不行,大哥,青尘现在到了风口浪尖了,那和他关系最铁,一定要劝他收敛些。哎,姐姐,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回来?”
“他说会回来的。”崔楚楚幽幽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一进城就有人找他,说是有要事需要他亲自前去处理,他把我安排到客栈,就和楚先生急匆匆走了······”
崔成问道:“楚先生是谁?”
崔楚楚说道:“林青尘称呼他‘楚大哥’,所以我就叫他‘楚先生’,好像名叫楚冠卓。”
崔成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也便不再理会,说道:“当务之急,我们得尽快回家,可是青尘陪你一路行来,也不能不辞而别,走,我们去客栈等他,大哥也正好有事要与他交涉。”
崔楚楚竟然突然变得惶恐不安,语无伦次急声说道:“不,我不去与他辞别,我不去客栈等他,我要找的是你,要见的是你,见到了你,我就安心了,也该回家了······”说到后来目光驻到了林天鸿身上,眼神变得迷离,泛起了泪光,痛心疾首似的摇了摇头,猛然扭转了身体,空洞的眼睛望着空无的空间自说自语:“唉!为什么让我再见到你呢?我为什么要跑出来呢?我为什么······”
见姐姐如此姿态,崔成满头雾水有点懵圈,只认为是父亲身故对她打激太甚。
林天鸿倒是知晓其中关窍,可是不便道明,一时也没有开解她心结的法子,只得引开话题:“事已至此,我看,就依崔成所说,先回客栈等见过青尘再做打算吧!”
崔楚楚本已渐渐平静了情绪,转眼看到林天鸿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那枚缨络,她脸色猛然一怔,眼神变得凄苦哀怨,喃喃自语道:“物是人非了,不能再给你了,还给我!”然后猛然起身冲过去一把抢了回去,慌乱地摇头说道:“这不是给你的,不是······不是······”她胸潮起伏,呼吸急促,泪水滚滚而下。
“这不就是你当年给大哥的嘛!”崔成现在才恍然明白姐姐当年对林天鸿的心意,为之惋惜,叹气又说道:“不过现在你还真不能再把它赋予特别的意义了,大哥他心里有人了,已经跟沈姑娘私定终身。”走过去拍着姐姐的肩头,以示安慰。
“沈姑娘是谁?”崔楚楚的目光骤然如火如荼,眼神锋锐如刀锋。
崔成被惊的一愣,还未及解说一二,却见姐姐的眼神瞬间又黯淡无光,苦涩的脸上泛起自嘲的笑容,故作坚强说道:“他私定终身关我什么事?你跟我说这些干嘛?一个破坠子哪有什么特别意义?”
“楚楚,在跟谁说话?”碑林里走来了林青尘,嗓音温润宠溺,很难不让女子欢心:“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走出石碑的遮挡,视线骤然开阔,林青尘微微一怔,既而惊喜说道:“天鸿,你竟然也在这儿!哦,你………是崔成吧?”
崔楚楚抢身疾步上前:“给,送你的!”把那枚缨络塞到林青尘手中。
看着对那缨络赏心悦目妙语如珠的林青尘,崔成心中五味杂陈:“若真如此,倒也甚好!”
林天鸿如释重负:“他俩的确般配,若真如此,倒也算是皆大欢喜。”转眼望向崔楚楚,发现对方也正好悄悄窥视而来,两人目光相接,都急忙转头躲避对方视线,一个唯恐知晓了对方不由衷的心思,一个唯恐自己不得已的心思被对方知晓。
这时,碑林里又传来了话音:“堂主,崔姑娘在吗?”
林天鸿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转头看去,只见那人又折返了回去,边走边说道:“堂主你们聊,我回去等你!”
在极为短暂的侧面看视间,林天鸿觉得似乎对此人的身形也有印象,便问林青尘:“他是哪位?似乎是在有意回避我们。”
“他回避就对了,算他还有点眼力劲儿!”林青尘霸气侧漏的说道:“咱们说话,哪能由的他在此碍眼!”
林天鸿微微蹙眉,语气里带有嘲讽意味:“你可真够威风的!”
“必须的!”林青尘耸耸肩,说道:“统领这么多人,没点儿狠劲儿是不行的!”发觉好哥们儿的脸色不善,就岔开话题,对崔成说道:“令尊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崔成重重点头,抱拳举了举,深吸一口气说道:“多谢了!”
林青尘叹气说道:“只可惜我未能及时阻止刺客行凶,抱歉!”
“这不怪你!”崔成苦涩一笑,用力眨眼把眸子里滚动的泪珠硬挤了回去,说道:“我有些事想告诉你,请借一步说话。”
“什么话还用背着天鸿和楚楚嘛!”林青尘愣了片刻,还是跟崔成走到远处。
崔成思忖再三,终于开口:“你们白莲教到底想干什么?”
林青尘被问的一愣,说道:“你这个问题很可笑!天下哪一个帮派不想着发扬光大呢?这还用问吗?”
崔成说道:“可是你们白莲教做得太过火了,你们这是在挑战朝廷的底线,会很危险的!”
“我们做了什么挑战朝廷底线的事了?”林青尘有些羞恼:“崔少爷,咱们是朋友,只论友谊情分,不要讲其他好吗。”
“好吧,咱们谈情分!”崔成犹豫了片刻,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感觉我姐姐如何?喜欢她吗?”
见崔成如此直白,林青尘颇感意外,叹息一声,说道:“你姐姐这样的姑娘谁看到都会喜欢,可惜她喜欢的不是我,她喜欢的应该是天鸿,她应该很早就喜欢上了天鸿。”
听到林青尘剖析的如此精准,崔成倒大感意外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可惜大哥喜欢的不是她,大哥喜欢的是沈姑娘,已经和沈姑娘私定终身了。”
“私定终身?”这下带给林青尘不仅仅是意外了,是震憾,是懊恼,他勃然变了脸色,急声问道:“什么时候?在海上?在蝴蝶岛?”然后又冷冷一笑,夸张地点着头,说道:“好!很好!恭喜他们!”
崔成说道:“所以,看到姐姐把心用到你身上,我很高兴,如果你也喜欢她,请好好对她。”
面对崔成澄澈诚恳的目光,林青尘竟然怯于与之对视,抱起肩膀,一只手搓着下巴,慢慢踱步走向石栏,若有所思地望着运河上来往的船只。
崔成又说道:“白莲教的事我本不该过问,但不希望你惹祸上身,所以,我必须提醒你,千万不要试图跟朝廷作对。”
“崔成!”林青尘大吼一声,猛然转身,瞪着眼睛喝道:“这种话你也敢乱说!”他又突然舒缓了面孔,现出很无奈的样子,说道:“白莲教的事我做不了主,我只是奉命行事。但我可以告诉你一点,白莲教绝对没有跟朝廷作对的意图,白莲教主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魄力。”走上来拍了拍崔成的肩头:“我与楚楚如何,以后再说!令尊刚过世不久,现在说这些不合适。”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崔楚楚,说道:“你要找的人找到了,我该走了。再会!”
一句平常的告别语,竟令崔楚楚听出特别的意味,他说的“要找的人”似乎另有所指,而她心里倒真的把“要找的人”另有所指了。“要找的人”找到了又能怎样呢?事到如今,“要找的人”已经不能再是她应该找的人了。而应该找的人竟然说“该走了”!
崔楚楚心中一片茫然,接着林青尘的“再会”喃喃自语:“再会是何时?何时能再会?如若未曾会,何必又再会!”
这几句绕口的话让林青尘很是头大,怔了片刻,转头对林天鸿说道:“楚楚太过伤心劳神了,你好好陪陪她。我先走了!”他逃跑似的急匆匆穿过碑林,冲下了台阶。
“青尘,你等等!”林天鸿闪身穿过碑林,站在台阶上问道:“你就这样走了吗?你就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林青尘回过头来说道:“你们经历的那些事我都听说了,我也感到很意外,幸好你平安归来。既然你平安回来了,我想,就没必要多作解释了。”
“好,不用你解释什么。”林天鸿说道:“你尽快把赤舍利还给宝相寺。”
“还?怎么还?”林青尘说道:“那颗舍利现在在教主手里,我怎么还?”
林天鸿说道:“你鬼主意那么多,一定有办法。”
“天鸿,你太抬举我了吧!”林青尘说道:“天下第一大教教主足智多谋,武功深不可测,我敢乱来嘛!能来得了嘛!听我一句劝,别在纠缠赤舍利的事了。”说完,转身急于离去。
“站住!”林天鸿纵身扑下,抓向林青尘的肩头。
林青尘举掌格开林天鸿的手,往后跳过六层台阶,转身又要走。
林天鸿隔空拍出一掌,飞身跃过林青尘,拦在了前路。
两人掌来拳往地交手五六个回合,林青尘突然收手,任由林天鸿的拳头打向面门,赌的是哥们儿不会打脸兄弟。
果不其然,林天鸿及时收势止住了拳头,不过,拳风过硬,冲撞的鼻腔发酸,流下来两道鼻涕水,挺煞风度的。
林天鸿喝道:“为何停手?”
林青尘气势不输,伸手指刮掉鼻涕水,满脸的赖皮相:“你又为何停手?”竟然把挂在手指上的鼻涕水的抹到了林天鸿的身上,还又换了个地方用力擦手指。
林天鸿顿时吃瘪,不再顾及仪态,吼叫着双手卡住林青尘脑袋一阵狂挠,挠出了个凌乱不堪的鸟窝。这一幕吧崔家姐弟看的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林青尘笑着捋了捋乱发,说道:“我们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兄弟,一直都是一起打人,一起挨打的,再怎么着,也不能自相残杀吧。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把舍利完璧归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