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奇侠传》林帆

58、高人斗技霹雳惊魂 乱中取利一计多成

　　第五十八章

　　鹰拿雁捉般转瞬即逝的变故无疑成了区分优劣的滤镜，一下子分清了各色人物修为眼界的高低。

　　装腔作势的草包们只觉悠忽一晃，布片乱飞，根本没看清作俑者是何人？没看清从哪儿来，到了哪儿去？满腹疑惑，茫然四顾，问这问那。

　　货真价实的高手虽然也没来得及干涉，但眼明心亮看得清晰断得明确，盯着黄金塔三层飞檐拱角尖上的魁梧人影审时度势。

　　很快，所有人都瞩目那个拱角，锁定了那人。

　　魏荆天！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与魏荆天有着深厚渊源的冷月宫诸位几乎都显现出尘埃落定得偿所愿的轻松快意：好，他要脱身谁拦得住？！

　　林天鸿也大定了心神：我若讨回，他应该不会拒绝！

　　魏荆天金鸡独立在弹丸之地，一掌托着盒子，另一手屈指敲敲弹弹，自顾欣赏，念念有词：“这盒子不错，得值些银子，这里面是啥？是那颗叫做赤舍利的珠子吧，应该更值钱些！”转眼望向敬若方丈：“哎，老和尚，这里面的珠子到底能值多少银子？咋就这么多人打打杀杀的争抢？”

　　这赤舍利哪能以银钱相计？

　　敬若方丈苦苦一笑，说道：“魏施主，你下来，与老衲一起到禅房品茶论法岂不更好！”

　　魏荆天大手一挥，说道：“别介，我可不想听你弘扬佛法，等会那家伙追来，搞不好能把你禅房给拆了！”转眼又望向独孤冷月，笑道：“师妹，你家大业大，什么都不缺，就别在惦记这破珠子了！”再转视线，看向林天鸿，笑道：“臭小子，给你倒是可以，但不是现在！”

　　这时，泰山派的邋遢道人杨若怀来了，落身在另一个拱角，笑骂道：“老鬼，我拉泡屎的功夫，你咋跑这来了？”扫眼四顾，然后盯上了魏荆天手里的盒子，又说道：“我徒弟想要，给我。”

　　魏荆天瞪眼：“他也是我徒弟，我先替他保管！”

　　杨若怀也瞪起了眼：“呸！别徒弟徒弟的叫那么热乎，他叫过你一声师父吗？你快把那盒子给我，我徒弟的东西当然得由我保管！”

　　魏荆天满脸不屑，说道：“凭什么你来保管？你能保管的住吗？打了这么久都打不过我！”

　　杨若怀喝道：“屁话！明明是你被我打的屁滚尿流、落荒而逃，你可真不要脸！你先把盒子给我，咱们再打！”

　　“有本事你来抢啊！你要是能从我手里抢过去，我认输都可以！”魏荆天扬长避短，跳下塔檐，用“魅形鬼影步”在人群里穿插游走，很是玩世不恭。

　　哼！你不是也挺能跑吗，人窝里试试？

　　有人企图拦截魏荆天，没碰着他半点布片，却被点了穴道栽倒在地，稀里糊涂地成了阻挡杨若怀追击的绊马桩，运气好的，赶上杨若怀抬脚跳过去，运气差的，被踩断了肋骨踩伤了肾。有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竟然伸腿要给魏荆天使绊子，被魏荆天像趟水一样平趟了过去，直接把他腿给趟折了。

　　那根镂纹铁棍又冒头出来捅娄子，被魏荆天抓住棍头拽过来就是一巴掌，被打得鼻孔窜血满地找牙，又被紧随其后的杨若怀给撞飞了出去，殃及池鱼伤了多人。

　　林青尘一直作壁上观龙虎斗，静待出手良机，此时耐不住了：万一那两个老家伙玩烦跑路，如何追赶得上？夺宝计划岂不是彻底流产了！

　　主意已定，决定使出撒手锏，把霹雳堂公子哥雷星叫到大雄宝殿的屋山墙下：“雷兄弟，该你露脸了，把霹雳弹拿几颗出来让他们见识见识。”

　　雷星惶恐，手捂腰间弹囊，说道：“不可，我叔父交代过，霹雳弹威力太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林青尘说道：“此时便已是万不得已了，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些人里高手众多，那两个老家伙更是硬手，他们可都站在宝相寺那一边，不用霹雳弹，咱们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看着横冲直闯所向披靡的两个老鬼，雷星还是有所犹豫，说道：“那里有好多咱们自己人，白堂主和独孤堂主也在里面，会伤着她们的！”

　　林青尘把脸一沉，不以为然说道：“雷兄弟，切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只求扰乱局势，好趁机夺取那盒子，不是刻意伤人，用霹雳弹是最好的办法。再说，以独孤堂主和白堂主的武功，就算把霹雳弹塞到她们胸口里，她们也能及时掏出来扔出去，哪能伤得了她们一根毛？”

　　雷星忍俊不禁，笑道：“林副堂主您真会开玩笑！谁有那么大本事能把东西塞到她们胸口里？若是有，那只能是您了！呵呵······不行，还是不能用霹雳弹，伤不到独孤堂主和白堂主，难保不会伤到其他兄弟姐妹。”

　　林青尘有些恼火，以势压人：“你叔父可是交代过，要你一切听我吩咐，你忘了？此时机会稍纵即逝，可不能有妇人之仁！”

　　雷星有所妥协，但还在犹豫。

　　林青尘又说道：“你跟着我出来办事，出了问题自然由我承担，我的面子，雷堂主是一定会给的，别再犹豫了，快把霹雳弹拿出来。”

　　雷星心中惴惴不安，慢吞吞地解下腰间的弹囊，伸进手去在里面摸索。

　　“给我！”林青尘把弹囊夺过，拿出了两颗圆圆的、黑溜溜的霹雳弹在掌心里掂量，脸上现出千年狐狸般睿智深远的笑容。

　　笑容渐渐变得浓烈、冷冽，狐狸般的双眼眯成一条缝，抠开霹雳弹上的保险按钮，抬手一扬扔了出去。

　　他似乎随手一扔，其实是根据魏荆天和杨若怀的行动方向和速度做了缜密预判的，把霹雳弹投向了相对密集的人群。

　　霹雳弹在人群里砰然炸开，感觉大地都猛然一抖，石崩地裂，火光浓烟立刻升腾而起，四散飞射的石屑沙尘中很多人被炸飞，浓烈的硝磺气味中混合着血雨腥风和惨呼喊叫。

　　效果如此震撼，林青尘也不禁为之震惊，心里乐开了花，努力控制脸上的喜悦，决绝地想让火光再猛烈些。

　　他针对性地对着惶恐混乱的人群又连续投出了几颗杀伤力惊人到离谱的霹雳弹。

　　弹火无情，四下大乱，叫喊连天，死伤成片。

　　死者横尸当地，已无声息，伤者狼狈不堪，痛苦哀嚎，慌不择路。

　　可是哪儿才安全呢？

　　爆炸总是出其不意地在身边发生。

　　看来林青尘打的比喻倒也不是太夸张，在突然发生的大灾难前，真正的高手不但能保持足够的冷静，还能迅速做出趋吉避凶的举措。

　　比如独孤冷月，只是被弄乱了她那颇具威仪的独特发髻造型，以及被崩破了衣服。当然，溅上些烟灰尘土和污血是在所难免的，饶是如此，仅这份糗相就足以让堂堂冷月宫主视为耻辱了。

　　宝相寺敬字辈几个老僧的处境也还算乐观，有的受了点小伤，有的只是被毁坏了袈裟和僧袍，但他们还是及时用掌力把林天远在内的几个小和尚给扔进了塔窟窗口。

　　魏荆天和杨若怀虽然屡次成为重点目标，被烤焦了胡须，弄破了衣服，弄得满面尘灰，他们还眼疾手快地把霹雳弹给格挡反击出去，有的在空中爆炸，有的落到人群里炸开，使的出其不意的爆炸更为无迹可寻。

　　令魏荆天感到惊愕又气愤的是，在混乱中，手中的盒子被如影随形紧跟着的杨若怀在几乎自身难保的情况下用一记漂亮又荒唐的隔空反掌给击飞了。

　　盒子在烟雾浅淡些的高空一闪现，又落入浓烈的烟尘中，落到狼藉不堪的地面上。

　　于是，自顾不暇的人们像翻了坑的鱼似的涌来拥去，在生死难料的情况下又掀起了一次不畏生死搜索盒子的高潮。

　　······

　　且说，白莲教霹雳堂堂主雷鸣，他在泰山大会第一天散会后曾去找白雪凝商议计划，却不料，白雪凝对被他偷看三寸金莲的事耿耿于怀，更兼有林青尘失约带来的烦躁，连门都没开：“我们又不在乎那块金匾，有什么好商议的？随便应付应付得了！”

　　雷鸣热脸碰到了冷屁股，吃了闭门羹，心中甚为恼火：这娘们真是小肚鸡肠，被看了眼臭脚丫子就记恨人了，行，明天你不主动来邀老子，老子绝不再去见你！

　　两个堂主暗中交上了劲。

　　白雪凝于后半夜收到了林青尘差人送来的信笺，激动不已，打开一看，呦嘿，竟然跑宝相寺去了，咋不提前说一声，姐姐好陪你一块去呀！小样儿，遇到难处才想起姐姐，行，姐姐疼你，这就带人去，哼，完了这档子事儿，有你好看！

　　满怀欣喜希翼的白雪凝直接带着本堂人手赶赴宝相寺，连差人告知雷鸣的心思都欠奉。

　　第二日参会，雷鸣见友军只有几个无名小卒到场，大为疑惑，一问，得知那两个娘们早就带人下山了。料定她们必然是去了宝相寺，心中咒骂臭娘们不讲义气，也留下了几个人在会场应付，自己则带着人匆匆下山。

　　还没进县城，雷鸣远远就听到传来的爆炸声，只道是混蛋侄儿不知轻重在用独门利器杀人毁寺，他简直气炸了肺。

　　怒气冲冲地冲进宝相寺，迎头看到一个被炸飞的人砸了过来，他懒得躲避，直接挥掌给拍飞了回去，威风凛凛地站在弥漫的硝烟里，大声吼骂：“雷星你个兔崽子，搞什么名堂？谁让你乱发的霹雳弹？你给我滚出来！”

　　然而，雷鸣话音未落就发生了更为混乱的大爆炸，是不可预料的，是不可控制的，是无处躲避的。

　　不知是巧合，还是林青尘有意为之，在雷鸣喝叱之时，有一颗霹雳弹打中他腰间弹囊，爆炸引起了百弹纷飞，各种弹丸狂轰滥炸开来。

　　这位研制霹雳弹的大行家被自家研制的霹雳弹炸得粉身碎骨、灰飞烟灭，连环大爆炸惊天动地、撼山震岳，好几棵树都被炸倒，砸到了不少人，影响了更多人奔逃，惨烈如烈火烹油，雪上加霜。

　　杨若怀甩打着破烂的衣袖，紧锣密鼓地咳嗽着叫嚷：“哎呦！乖乖不得了！这玩意太他娘的厉害了，天鸿，徒儿哎，咱们还是先保命要紧！”

　　魏荆天心里也发憷了，打了两个惊慌失措的喷嚏，喊道：“天鸿，你没事吧。”

　　躲在黄金塔窟洞里的林天鸿对着乌烟瘴气的外面大声说道：“我没事，那盒子呢？”

　　魏荆天回答：“找不到了，被你那操蛋师父弄丢了！哎呀，你先别管盒子了，那玩意儿不要也罢！”

　　杨若怀穿过浓重的灰尘和烟雾，贴近了灰头土脸、胡子焦卷的魏荆天，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老家伙，这下你可真是人不人鬼不鬼了！”

　　魏荆天满脸苦相，说道：“牛鼻子，现在是什么吊武功都使不上了，咱们还是到别的地方打吧？”

　　杨若怀说道：“嗯，你虽然武功稀松平常，但审时度势的眼力还是挺不错的！走吧，到别处再打！”

　　杨若怀和魏荆天相继掠出宝相寺的高墙，霹雳弹的爆炸也很快停止了。

　　最后一声爆炸是发生在挤成一团，保护着青龙堂堂主王江龙的漕帮那一群人当中。

　　那一群人为了替王江龙遮挡弹火，已经有好几个人成了伤兵残将，在那最后火光腾起的瞬间里，他们都被炸得齐飞乱窜，伤上加伤，非死即昏，而王江龙这个硬骨头的汉子被爆炸的气浪掀起来重重地咂在了墙上，砸掉了石灰墙皮，砸裂了好几块灰色墙砖，瘫坐在墙根下，竟然还是没死。

　　始作俑者的林青尘看的真真切切，不得不咬牙切齿地对王江龙发出一声赞叹：“他娘的，这家伙命可真硬的没天理了！”

　　他把弹囊扔给瘫坐在地上的雷星，像一道闪电一样掠进了烟幕，迅速逼近王江龙，一掌拍下。

　　王江龙看到林青尘挥掌袭来，颓废的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惊骇，本能地汇聚残存的内力举手抵挡。

　　可是，他那微弱的抵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身体几乎被林青尘的重掌击到墙体里，绝无再生还的可能了。

　　但他这近似于忽略不计的抵抗却让他瞬间弄明白了心中困惑，突出的眼睛里显出恍然大悟的浮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是你······原来是你！”然后闭上了眼睛，倾倒了身体。

　　林青尘的唇角弯出优美的弧线，说道：“不错，是我，可惜你没机会了！”然后迅速起身遁入烟雾去寻找宝盒。

　　现在林青尘是唯一清醒又冷静的人，但要想在浓烟密布杂乱无章的院子里找到一个小小的盒子却也很不容易。

　　正焦急中，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人从一蓬乱枝中扑出来，扑到他身前，凭那满目欣慰含泪欲滴的熟悉眼睛，他认出这是月晕姐姐，但还是被她那难以形容的凄惨相惊得退了两步。

　　冷月晕递给他一个盒子，说道：“快拿给师父。”说完，再也坚持不住，摇摇欲坠，晕倒在林青尘的怀里。

　　林青尘顺势轻轻地把冷月晕放到地上，准备带盒子离开，却又被一只满是血污的手抓住了裤腿。

　　不用去看面目，仅凭看那只技艺高超的巧手就断定此人是谁————白雪凝。

　　白雪凝风华绝代的双腿已被齐膝炸断，耸动着身体，匍匐前进，巨大的疼痛使她扭曲的面孔变得极度狰狞，痛苦不堪说道：“救我······青尘······帮帮我······救我······”

　　林青尘满脸冷酷，眼中不掩鄙夷厌恶，说道：“救你？岂会？哼，没有你，我就是堂主了。”

　　白雪凝骇然大惊，心痛如绞，取代了身体的痛楚，眼中涌出不绝的泪水。

　　她以为林青尘会给她一掌，让她痛快的、有尊严的死去。

　　可是没有。

　　曾经那许多缠绵悱恻的温情最终只换来了决绝狠辣的一脚，零落成泥碾作尘，死不甘心！

　　此一举两得，大功告成，林青尘拂衣弹尘，颇觉神清气爽，绕过大雄宝殿台阶，跃出宝相寺的高墙，跑向树下骏马，准备速速离开这个被自己搞得悲惨不堪的是非之地。

　　不料，对他唯命是从的王兴和失魂落魄的雷星也翻墙追了出来。

　　雷星泫然欲泣，追着他喊：“林副堂主，你要到哪里去？您可不能如此一走了之，我叔叔死了，我可怎么办？”

　　林青尘回过身来，说道：“雷堂主的死纯属意外，你不要伤心，也不要害怕，我会禀明教主，雷堂主是为圣教捐躯，是真英雄，是真好汉，是白莲圣母赤胆忠心的子民。宝盒已经到手，雷兄弟你功不可没，我也会为你请功，以后霹雳堂堂主位置就是你的了。”

　　雷星惶恐且凄苦，说道：“堂主之位我不敢奢望，我只求你帮我收全叔父尸骨，我要带他回去好生安葬，只求回去不被我们雷家唾弃。”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林青尘皱眉说道：“你做了霹雳堂堂主谁敢唾弃你？收尸的事现在不是时候，现在要紧的是把宝物带走。事不宜迟，你和王统领先带宝盒骑马离开，运河上有船接应。”他把盒子塞到雷星的手里，又说道：“你们快去，我先去拖住里面的人。”斩断缰绳，把其余的马给放逐赶散，然后又翻墙进了宝相寺。

　　一直未曾尽到责任和义务的王兴欣然领命，牵着两匹马走来，说道：“雷兄弟，事已至此，也只能按林堂主说的办了，咱们还是赶快走吧。”雷星将是霹雳堂未来的堂主，有必要讨好献献殷勤。

　　他扶着心不在焉的雷星爬上了马，拍了拍马屁股，把雷星送走，才欲自己上马。

　　因为既兴奋又紧张，扭腰提胯搭腿上马竟然没能成功，骂了一句，揪住马鬃准备再次搭腿，却看到不远处有一副古色古香的陈旧卷轴，他踌躇了片刻，心中想通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忙不迭跑去捡起那卷轴揣到怀里，然后猛地骑上马背，扬鞭抽马去追雷星。

　　······

　　寺内弥漫的烟雾灰尘已经大大消散，血腥味和尸体的焦糊味更显浓烈。

　　因有雷鸣喝叱雷星的吼叫，所有人都想当然地认为雷星是这场特大悲惨事故的缔造者，涵养高的人还能管住自己的嘴，安静地为同伴整理包扎伤口，那些躺着、歪着的受伤严重者几乎都在呼痛的间隙里破口大骂雷星不讲武德不得好死。

　　许多人还在树冠枝叶里翻找着宝盒。

　　敬若方丈等一干老和尚们望着寺内的狼藉死伤，都满脸的肃穆庄重，默默诵经。

　　独孤冷月面色清冷不改以往孤傲，挺着优美的脖子坐在台阶上，任由冷月影为她梳理有失端庄的发髻。

　　沈如月和灵儿小心翼翼地为师姐妹们清理受伤的创面。

　　林青尘静静地扫望众人，心中盘算着应对之策，看到了皮开肉绽、容颜尽毁的冷月晕的脸，他心中痛惜却不忍睹视，退到银杏树后，抓了一把灰土抹到脸上，然后佯装惶恐地走过去。

　　看见林青尘，冷月晕有种劫后重逢、患难与共的激动，伤心的泪水止不住地滚滚而下。泪水的冲刷，使的脸上的伤口更加疼痛，皮肉抑制不住地颤抖，她没好气地推开了沈如月的手，想要站起来却又重重地坐下去，说道：“青尘······你······你没受伤吧？那盒子呢？”

　　林青尘摊了摊手，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我倒没什么事，可是盒子被雷星那王八蛋抢跑了。”

　　话音刚落，林青尘立刻被一群人围了起来。

　　林天鸿问道：“雷星是谁？去了哪里？”

　　林青尘说道：“往西边去了，你想干什么？千万不要去追，他有霹雳弹，心狠手辣很，把他自己的亲叔叔都炸死了。”

　　此言一出，独孤冷月一跃而起，迅速掠过西面的高墙。

　　于是，众江湖人物也急忙追赶出寺，各自施展开轻身功夫飞奔向西。

　　杜飞虎刚要动身，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了一下，他回头看到竟然是王江龙，忙伏下身去。

　　硬骨头的王江龙虽然还有余息，但已经到了频临死亡的边缘，浑身抽搐着，嘴里吐着血沫，抖动着嘴唇，发出如若蚊嘶的微弱声音：“是林······林······青尘！”好不容易说出了这几个字，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杜飞虎思忖着，自言自语：“原来是他！我也不相信雷星会有这么大胆子！唉，都是赤舍利惹的祸！王兄你死的实在冤枉，可是枉死在霹雳弹下的又何止你一人呢？唉······他娘的，我到要看看这赤舍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他挥手拂闭了王江龙的双眼，也飞身出了宝相寺，飞奔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