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106、第二十八个童话

　　正如聚会中的女巫所谈论的那样，潼恩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尤其是在国王几次明里暗里地暗示她说让她不要随意质疑他的判断之后，她的压力更是大到了极点，如果不是有魔药调理身体的话，她说不定会愁到掉发。
　　“格兰迪姆阁下那天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她不怀疑那位女巫的能力，却不由地怀疑起了她的用心，“难道说，其实阁下对我获得胜利的方法并不满意，所以才对我进行了一次恶作剧？”
　　这个猜测让她更加紧张了。
　　在这个时候，若伊的到访让她看到了一些希望。
　　“潼恩阁下，我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面对已经成为宫廷女巫的潼恩，若伊表达了恰当的尊重。虽然宫廷女巫的权力仅仅针对世俗世界，但她所做出的一些决断也会间接地在女巫世界产生一定的影像。
　　“请不要这样客气，若伊。”潼恩说道，“在魔法的造诣上你比我更加有能力，但如果有我能帮助的，请您尽管提出吧。”
　　若伊也没有更多的客套，她将那支笛子交到了潼恩的手中。
　　“这是……”潼恩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您会吹奏笛子吗？”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若伊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请您尝试着吹奏一下吧。”
　　潼恩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若伊的要求，吹出了几个简单的音节。若伊感到脑海中有几个画面一闪而过，知道这笛子已经发挥了作用。
　　“我不明白……这是您新制造的魔法工具吗？”潼恩问道。
　　“算是吧。”若伊想了想回答道，“它关系到一出惨案。”
　　“惨案？”
　　“是的，一出兄长谋害弟弟，抢夺弟弟的功劳的惨案。”若伊肃然了神色，说道，“在这起惨案中，国王的威严也受到了影像。”
　　“你是说……”潼恩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而后她平静了下来，再次向若伊确认道，“那个将野猪的头颅献给陛下的彼得并不是真正诛杀了野猪的勇士？真正应该得到赏赐的人是他的弟弟，而他的弟弟已经被他谋害了。”
　　若伊点了点头。
　　“天呐……天呐……”潼恩喃喃了几句，而后说道，“国王陛下一定会很生气的。”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点的笑容，但又很快悔悟这样做并不好，于是又将这点笑容收敛了起来。
　　“我们得让这支笛子出现在国王面前，但又不能让他知道是我们让它出现在他面前的，不然的话……”潼恩露出了一个有些讽刺意味的笑容，“我都能想象到他那副嘴脸了，什么不要用这种巫术小手段之类的。”
　　“他如果一定要怀疑的话，我们是阻止不了的。”若伊提醒道。
　　“我才不在乎他会不会怀疑呢。”潼恩有些粗暴地说道，看来她所面临的压力确实不少，以至于她原本绵软羞涩的个性也发生了一些改变，“现在我们只需要……让那些觉得国王一定是正确的蠢货们见识到女巫的力量就够了。”
　　若伊大概明白了潼恩的计划，但还是希望听她说下去。
　　她心想宫廷女巫真是一个奇怪的位置，居然能够将一个原本没有攻击性的女巫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这仅仅是宫廷女巫一个职务的力量吗？是不是所有权力都有这样的能力呢？
　　“我们需要让一个普通人无意间发现这笛子。”潼恩说道，“然后将他的名声散播开，让国王允许他在众臣面前表演……到时候，我们自然可以借题发挥，揭穿那个彼得的真面目。”
　　“这个过程可能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若伊说道。
　　“那也再好不过了。”潼恩说道，“因为这件事得到的好处越多，失去的时候才会更加印象深刻。”
　　也不知道是在说彼得还是国王。
　　若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个笑容，而后行了一礼后说道：“那么就按照这个计划办吧，感谢您提供的帮助，宫廷女巫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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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伦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乐师，他从这个城市旅行到另一个城市，从这个国家游荡到另一个国家，今天手头还有些余钱，明天就重新变成穷光蛋，说实话，如果他愿意把酒戒掉的话，也许他那些钱能够在他的口袋里呆久一点……不过最根本的原因可不是这个。
　　口袋不空，他就没有努力赚钱的动力，就好像他的笛子是被贫穷吹动的一样。
　　今天很不幸，他又碰到了口袋里没钱的时候，
　　“真倒霉。”他把全身都翻了一遍，也没找出一个铜子，他目前正处于碧玺王国的王城之外，这一带只有一些他辨别不出有毒没毒的果子，而等他走到城门，恐怕早就过了允许放行的时间了。劳伦斯做好了要挨饿的心理准备后反倒不急着赶路了。
　　“走得慢些，也能省些体力。”他这样对自己说道。
　　忽然，他发现前面有一个白色的东西蹲在地上，他走近了一些，发现那是一只肥肥的兔子。
　　一道道兔子的烹饪方法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最后停留在了烤兔子这一顶级美食之上，劳伦斯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向那只兔子走了过去，他留心着地上的落叶和枯枝，没有发出任何一声脆响。在快到的时候，他猛地一扑……
　　他几乎就要成功了！他的手甚至触到了兔子的尾巴！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那兔子在他面前蹦跶了两下，从他的怀里脱出，向前面跑去了。也许是那曾经触手可及的成功让劳伦斯放弃了他那套不白费力气的人生哲学，他迈开腿向那只兔子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没过多久，他又瞧见了那只兔子。
　　“那是一只何等愚蠢的兔子啊……”他轻轻感慨道。
　　明明是不久之前的事，那只兔子却像是全然忘记了那场危机，和之前一样，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继续安详地咬啮着面前的野草。劳伦斯故技重施，只不过这一次他更有耐心了，等到他和兔子的距离缩到不能再缩的时候，他才骤然发难。
　　这一次他拽住了兔子的腿，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双手忽然发酸，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又给了这只兔子一条生路。
　　这一次他距离胜利更接近了！
　　这个认知又给了劳伦斯新的干劲，他活动了一下腿脚，摩拳擦掌地准备了一会儿，假装自己是个猎人，凭借着半桶水的跟踪技法追踪着兔子的逃亡轨迹。也许是他今天取悦了神明，没过多久他又看见了那只兔子。它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这一次它竖起耳朵很小心地观察了一番四周的动静才开始进食。在动手之前，劳伦斯几乎有些同情它了，不管是谁，如果他吃一顿饭需要辗转三个地方，都是令人感到不幸的。
　　当然最不幸的事是它即将成为别人的晚餐。
　　劳伦斯这次为自己做了一些伪装，第三次接近了兔子，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野蛮的扑，而是慢慢地蹲下身，一下子提起了兔子的耳朵，看着它在自己手上无力地挣扎。
　　“请放过我吧，先生。我会报答您的。”
　　突然响起的说话声让劳伦斯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真是太感谢您了，您真是一个好人，我会实践诺言的。”似乎误以为刚才是劳伦斯刻意的手下留情，傻兔子感动地说道。
　　劳伦斯心里懊悔不已，不过事已至此，一只兔子的馈赠总比什么好处都捞不到要来的好。
　　“请您跟我来吧。”兔子说道，它蹦蹦跳跳地向一个树洞走去，劳伦斯跟在它身后，看着它灵敏地跳入树洞之中，片刻后，它又跳了出来，前爪中还拿着一根笛子模样的东西。
　　“请您吹吹看吧。”兔子说道，“它会给您一个大大的惊喜的。”
　　劳伦斯怀疑地看着兔子，又怀疑地看了看笛子，最后还是选择做个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