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鸯歌》折鸳吟蝶

2、第一章 断肠声里忆生平

　　日出。
　　晨曦中的微风吹拂着那片洁白的衣角，在空中微微扬起。我的眼睛微微垂下，身体像是受不住这微风一般，似在摇晃，也似一直挺立在那。如瀑布般墨黑的头发被风扶起。也是三千青丝不断，而人存在于世间的烦恼也如这发丝一般，取之不尽，也用之不完。
　　手里抚摸着那块玉佩。原来刚刚除了衣角，还抓下了这样一样东西啊。
　　我自小便喜欢这个白色，这白色，干净，纯粹，净洁；抑或是唯美，伤怀，绝决；抑或是明媚，轻灵，超然……白色的衣裙，白色的发钗，白色的项链，白色的木檀花。我心中一直引以为傲的美，可放到现在，却显得如此萧瑟，似在默哀，似在祈祷。“啪嗒”，衣服上湿了一块，脸上全是泪，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狼狈过了。即使是跟着哥哥去鬼混，爹狞笑着请出鞭子来好好伺候了几个时辰，我都连哼都没哼过一声。我懒得去擦，反正最后都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连擦的东西也没有了，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掩藏自己的愧疚。哭吧，浮生一梦，哭完便忘了，不记得了，不会这么痛了……
　　感觉四周亮了起来，我把眸子稍微往上抬了抬，原来已经是日出了啊。红彤彤的一个球,仿佛是一块光焰夺目的玛瑙盘,缓缓地向上移动.红日周围,霞光尽染无余.那轻舒漫卷的云朵,好似身着红装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
　　默默地在心里祈祷，所有生灵都该醒了吧……
　　爹，娘，哥，你们就在天上好好休息吧！你们也累了。你们不用担心，阿璃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因为阿璃不平，阿璃要为你们报仇，还有……要守护的妹妹……阿璃一定会做到……一定……
　　揉揉额角，好久没这样哭过，有些伤神。我似乎已经站了一宿，妹妹们都被击晕了，许是要过段时间才能醒来。站了那么久，本是要感到腿的酸痛的，可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有些吃惊。我突兀地“呵”了一声，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这回，应是被伤得太深，太重，连一些正常的生理反应都感受不到了吧。
　　“阿……阿姐？”
　　咦，是有人醒了么？看来是低估了这个小妹。我侧过身去，轻声道：“阿姐在。”愣了愣，有些吃惊，但还是努力撑起一个微笑，“是清儿啊。”
　　清儿，也就是慕清，我的五妹，最小的一个。上个月刚过了7岁生辰，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人儿，脸还没长开，却已能看出长大以后当一个红颜祸水那是绰绰有余。大大的杏眼，高挺的鼻子，樱红的小嘴，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活力。
　　发现眼前的那个小小红衣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不由想到平日的趣事。清儿最喜欢穿红色的衣服，我们呢，又总喜欢捉迷藏。家的外面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林子，总是看得我绿得发晕。有句诗说的好“花丛中央一点红”，每次都被哥哥揪住红色的衣角拎出来时，只能在那里翘起小嘴犯嘀咕，可也却一直不改这个癖好。
　　红色，是很快乐的颜色。在五个孩子中，清儿也如这她最喜爱的颜色一般，很快乐，很耀眼，很活泼。因此，她被爹笑称“永远的小红人”。是啊，永远，这么快乐的颜色，这么快活的人，她也希望是“永远”。
　　我一直保持这那种强挤出的微笑，想安慰这个被自己吓到的小小的孩子。我从来都不想让她害怕，想让她永远快乐，我也一直都在，永远……
　　清儿好似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望望我身后的左右：“爹娘呢？哥哥呢？他们在吗？”
　　我又愣了愣，刚刚着实是想过妹妹醒来会问一些什么，可也是在没想到清儿会问自己这个。我扭头看了看因为太阳升起才转而辉煌的天空，“他们在，”喃喃道，“一直都在……”清儿应该对生死还没有什么概念吧，人一旦死了就再也回不来的这个道理，她应该也不会接受。那就让姐姐撒一个小谎好吗？姐姐不想让你伤心，长大以后，也原谅姐姐，好么……
　　苦笑着揉了揉慕清的丸子头：“以后姐姐无论说什么，你都不要怪姐姐，好吗？”不等清儿回答，我便摆摆手道：“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因为那样，对清儿太残酷，太不公平。
　　“等你的二姐和三姐醒来，我们就走，好不好？”
　　还是早点走吧，快点离开这个温馨而又可怕的地方。
　　“嗯，我听阿姐的！”清儿的笑容还是那么干净。
　　其实，我突然很想告诉清儿，阿姐说的……也不一定全对……

作者有话说

　　咳咳，好久不见啦！这几章都会抒情一点啦，写的阿蝶好痛苦。加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