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温暖》年喜

3、偶遇

　　我醒来时日头已经很高了，邹戎并没有来叫醒我，可能今天上午他去公司了。
　　也算是我的一个难得的假期吧！
　　我穿戴完毕，整理出之前用的黑色爱丽丝包，站在镜子前，揪吧揪吧自己的脸，使之呈现自然红润的样子。
　　“今天给自己一天假！”
　　拎着包，蹬上平底鞋，这才发现门把手上贴着的便条。
　　“冰箱里有食物，十八点前我会到家。”
　　我揭下它，揉成团状丢进纸蒌。

　　上午天气很不错，拦了辆的士，我直奔市图书馆。这里是我高中三年最常呆的地方，邹戎家中除了MBA类的书就只有各类哲学巨著，我自不会对它们感兴趣。
　　流连书架间，抽出一本叫做《Stoner 》的外国小说，坐在图书馆配给的小木椅里，我从第一页开始读，一直读到整个阅览室鸦雀无声。看看手腕，已过晌午，我倒没什么饿意，但还是将书放回原处，出了大厅，寻了个无人之处把包里的面包啃了。
　　本来难得一个自由日，我应该大肆寻欢，疯狂购物，至少应当把他给的信用卡透支，把不快全都发泄出来。但此刻我只想安静地坐着看书，一直坐到他要我回去为止。
　　手机振动时，我正好将书看完，抚平书面因翻阅而翘起的角，然后把它放回书架。我不急不慢地从包里取出手机，滑动接听
　　“在哪。”
　　“市立图书馆。”
　　“我去接你，大厅门口等我。”
　　收拾好东西，取了两本欲借阅的书，走至借书登记处，眼前温润的男子使我眼熟，但一时看不清他的脸。
　　图书管理员将书轻轻叠放好，对我说，“可以了。”头抬起的那一瞬间我终于认出他来，他也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四目相对，而后相视一笑。
　　“真巧。”我说。
　　他问我最近如何，我耸耸肩，“挺好的。”
　　他有些欲言又止，又似长舒一口气地笑笑，扯下一张工作记录，记下电话号码夹在我借阅的书里。
　　我说，“有缘再会。”
　　意思是，可能以后再也碰不到了。

　　邹戎的车停在外面似乎很久了，平时人在车里，他是不会熄火的。我静静坐在副驾驶上，等待他的第一句话。
　　但是他只是平静地为我系上安全带，然后发动子，往公路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