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贵女轻绝》俨容

78、秘密

　　周沐蓁的这事儿算是完美解决了，不过有京城里一晚上的谣言在，再加上蒋照的关系，太子妃苏落晴很快地就把她召进了宫里。

　　如今东宫里头有个周楚凝在，所以她心里早就想好许多事情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说了，见面之后相互报个平安也就罢了。

　　然而，预想的再好，也是与现实不符的。她刚刚走进东宫的大门，便见周楚凝迎面走来。

　　她一袭水红襦裙，将原本就极美的容颜衬托的更加艳丽。但仔细看看，却发现她的脸消瘦了许多，眼睛黑漆漆的，不见一丝光芒。

　　“二妹妹来了？真是巧。”

　　不能怪周沐蓁多想，东宫极大，她们怎么会正巧碰上？太子妃召她进宫不是什么秘密，周楚凝是在这儿等着才对的吧。

　　没等周沐蓁回答，周楚凝就拉了她的手，笑道：“这么久没见了，我可是极想你们呢。走，我们去御花园走走。”说罢便扯着她向外走去。

　　“欸，大姐……”纵然知道周楚凝进宫之后不会轻易地服帖了，但也没有想到她会直接拉她走。

　　且不说她是太子妃召进宫来的，就算她是专门来看周楚凝的，也得去给东宫的女主人请个安才对。周楚凝这样做，完全是驳了苏落晴的面子，将整个国公府放到台面上同她做对。

　　“怎么？我们是亲姐妹，你进宫一趟，难道不是来探望我的？”说罢，她再不犹豫地将周沐蓁拉出了东宫的地界。

　　这是在宫里，她不能用武力甩开她。周沐蓁低头看了看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白白瘦瘦的，但并不是水葱一般的莹润，反而就像是骷髅一般，死死地嵌在她的胳膊上，不让她移动分毫。

　　她也确实想知道周楚凝想做什么，便没有再多加挣扎，跟着她离开了。

　　引她进来的宫女见周楚凝气势汹汹，也没敢跟上去。连忙小跑着去给苏落晴报信儿了。

　　御花园离东宫有一段距离，周楚凝恢复了一贯柔和文静的样子，慢悠悠地走着，一言不发。周沐蓁略微落后她半步，被这种尴尬的气氛惹得有些心烦，不知道她又要作什么妖。

　　“妹妹怎么不说话？如今是连句客套话都懒得与我说了？”周楚凝道，话里话外，毫不留情面。

　　周沐蓁转过头，“怎么会？我只是在想，前两天母亲念叨大姐的时候，说了些什么而已。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嗯？”

　　“母亲说，也不知道大姐的肚子什么时候有消息。若是能在太子妃之前诞下皇孙，那大姐便不必如今日这般忍气吞声了。”

　　听了这话，周楚凝面色一沉，手中的丝帕随即被她长长的指甲划过一道凹痕，配上这水波纹，竟煞是好看。

　　“你且回去告诉母亲，莫要把我想的太惨了些。什么忍气吞声，在这东宫之中，我过的可是极好呢。”她勾起嘴角，又朝周沐蓁凑近了些，道：“皇孙之事，不必着急。”

　　周沐蓁眼中划过一丝疑惑，难道生育之事不是她进宫后最迫切的事吗？周楚凝若是生下了皇长孙，便能名正言顺地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了……现在，怎么又不着急了？

　　“大姐等得起，父亲可等不起。或者说，太子妃那边也等不起。莫非大姐在这侧妃的位置上坐的舒服了不成？”

　　听出了她的讽刺，周楚凝面上闪过愤恨，随即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她朝后头的宫人摆了个手势，让他们等在这儿，拉着周楚凝朝御花园深处走去。

　　无论周楚凝怎样心狠手辣，这儿也是宫里，她这样一个太子侧妃闹不出什么大事来。于是周沐蓁便没有挣扎，只跟着她朝前走。她这两世加起来也没进过几次宫，人生地不熟的，只觉得周楚凝将她越带越偏。

　　她连国公府的花园都没逛熟，何况这御花园？眼看着记不住来时的路了，她干脆彻底不回头看了，只想着若是有个万一，用轻功上树看看怎么出去也就罢了。

　　没想到，御花园花团锦簇的背后，居然还有极为清静的地方。大大的水塘旁没有再种多的花花草草，只是原本的样子罢了。这儿没有花香，也没有鱼塘的臭味儿，空气倒是干净的很。

　　周楚凝带她进了立在旁边的凉亭。亭子中间没有金玉做成的桌椅，只有四周的条椅，因此二人便并排坐下。

　　“妹妹觉得这里如何？我也是偶然发现这儿的呢。”

　　“倒是与印象中的御花园有些区别，只是……太偏了些。”周沐蓁毫不隐瞒自己的怀疑，转过头道，“大姐把我叫到这儿来，是想说什么？”

　　周楚凝携了她的手，道：“妹妹今日进宫来，可是来看太子妃的？”

　　“太子妃召见，怎能不来？”

　　“我也是今儿早上才知道妹妹和沈小姐有一晚没回府的事儿。幸好没出什么事，但风言风语也算是传来了……只是没想到，太子妃这么关心你，在我知道你出事儿之前就已经召见你了。”

　　周沐蓁没有回答她，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忽略二人之间的一丝尴尬，周楚凝压低了声音道：“不过，好歹你我是国公府的姐妹，我便告诫你一句，趁早离她远些。”

　　“大姐这话是何意？太子妃一直在宫中，与我并无私交。”

　　“你们关系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若是哪天出事儿了，可别指望我能保得住你。我这样一个侧妃保不住你，你的郡君身份保不住你，国公府也不会去保你。”周楚凝冷笑。

　　周沐蓁被她莫名其妙的话气笑了，道：“我不过是应召入宫罢了，怎么被大姐说的像是犯了通敌大罪似的？”

　　“通敌倒不至于……”周楚凝眼波流转，附在了周沐蓁耳边，道：“不过通.奸，却是有的。”

　　宫中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气萦绕在她身边，周楚凝吐气如兰，热乎乎的气息喷在她的耳畔，周沐蓁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觉得心都凉了。

　　太子妃……和……蒋照的事被发现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周沐蓁脑子瞬时就像炸开一样。周楚凝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自己的主母与人私通还不揭发，便是说明在后头藏着大招儿呢。她想干什么？苏落晴已经是一介孤女了，那么线索就在蒋照身上了？

　　以及，周楚凝进宫的时间不算长，她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事，那其他人呢？太子呢？皇后呢？

　　“妹妹怎么不说话了？你也知道些什么？”

　　周楚凝的话打断了她慌乱的思维，也如同在她焦躁的心上浇了一盆冷水。

　　周沐蓁皱着眉：“怎么会？我不过是有些惊讶罢了……姐姐可知道，对方是何人？”

　　这话算是语气平静地说出来了，只不过她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喉头像是堵了块棉花似的，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妹妹一定听说过，也或许见过。”周楚凝拿帕子捂了捂唇角，道：“正是工部侍郎家的三公子。”

　　幸好。周沐蓁打了个哆嗦，似乎方才体内冰冷凝固的血液又重新流淌了起来。

　　“那三公子我是听说过，庶子出身，能力却是出众。如今他两个嫡兄还外放着混资历呢，他却已经入宫成了御前侍卫……只是，内宫与外边有高墙隔着，就算他能在御前走动，又如何会与太子妃碰上？”

　　“他如今还成了个小统领，再加上会些武艺，潜入东宫岂不是……”

　　“什么潜入，”周沐蓁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姐姐可要注意些，这两个字一说出来，毁的可不是太子妃一个人的名誉。东宫中的侧妃、良娣，甚至宫女们，可都毁了。”

　　周楚凝惊讶于她突然表示关心，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等周沐蓁把手拿开后，她低声道：“这么说，苏落晴真是晦气，自个儿搞些乱七八糟的事也就罢了，还要把我们也拖下水。”

　　“大姐这话何意？可是眼见为实？”

　　“自然。我手下的人看到过的。”周楚凝点点头，“那么个卑贱的人竟能频频出入东宫，想想真是……”

　　周沐蓁倒是笑了起来，道：“不知这人长的是怎样一副面貌？我之前倒是有听说过这位公子长的极为俊美呢。”

　　“这倒是，上次大宴的时候，我有远远见过一次。”

　　“那怪不得会让人垂青呢。”

　　“是啊，这种人，要不是因为有一副面皮，凭他那身份，还能有什么出息？他的两只脚仅仅是站在这宫中的地上，我都嫌脏”短短的几句话里，周楚凝已经第二次说到“卑贱”二字了。周沐蓁眉眼弯弯，轻笑着点点头，只当没听懂她在指桑骂槐。

　　虽说蒋照没有被发现有问题，但也说不准周楚凝是在诈她呢？周沐蓁心想，等出宫后还是要找机会给他通个信，现在多少人盯着太子妃的错处呢，他可不能害了她们一群人。

　　至于那个御前侍卫……频频出入东宫是为什么？或许她应该告诉夏侯弦一声？

　　“……是啊，不过大姐还是好好养身体，早日诞下皇孙才是。”周沐蓁点点头，算是将方才那个会引起惊涛骇浪的话题给拉了回去。

　　也就是说，周楚凝把她拉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就是为了说太子妃与那个侍卫的事？周沐蓁理了理思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谁在那里？”突然，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外人突如其来的闯入把周沐蓁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朝亭子下面看去。

　　还不等她眯起眼睛看清来人身份，她便被周楚凝拽了胳膊俯下了身子，只听身边人道：“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