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贵女轻绝》俨容

67、变数1

　　毕竟到现在了容浮还没有害过她，她确实没有理由因为几句话就恨上他。他们那气愤的样子，反倒让周沐蓁有些怀疑事情的真实性了。

　　话不宜多说，时间已经很晚了，几个人又练了会儿剑，一起把周沐蓁带来的之前给上官璎烧了烧，便各自散去。

　　“小姐，如何？”回到屋子里的时候，佩霜已经在屋内候着了。

　　“有些小变数，不过受益的是我。”周沐蓁笑得开怀，“这次你算是立了大功。”

　　“只是听到了个消息罢了，一切还是小姐应变的好。”现在府内打探消息的事几乎都是佩霜在管，底下的人手若是探听到什么消息也都是第一时间回禀给佩霜。银枝投入刘氏麾下的事，便是她细细查出来的。

　　周沐蓁握了她的手笑道：“之前我总觉得你大大咧咧的，如今倒也能细细查探消息了。这样子与佩雪各司其职，倒是和谐的很。多亏你们，我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托小姐的福，小姐过的舒服了，奴婢们也过的好不是？”佩霜这么说着，但对于这样的表扬还是很欣喜的。曾经她差点给周沐蓁惹来麻烦，如今也能成个厉害的探子了。“不过，这次不成的话，说不准还有后招。小姐还是小心点好。”

　　“那就要看她们敢不敢了。若是真那么想毁了我，我自会以大礼相报。”周沐蓁冷笑。

　　不过，这事儿完了之后，刘氏估计短时间内顾不上周沐蓁了。因为宫中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往府中运东西了。

　　太子纳侧妃算是宫中的大事之一了，原本宫中在有条不紊地专心准备着，但年还没过完，便有了变数。

　　早已经致仕的秦首辅拼了劲儿跨过了除夕，但眼看着撑不到十五了，皇上为了对这个三朝老臣表示体恤，便亲自去了府上看他。

　　这一看，就看出了事儿来。

　　秦首辅躺在床上气若游丝，他自己的子女本就不多，如今全都没了。唯一一个挂念的，便是养在膝下的小孙女。

　　看有些了然的神色，秦首辅更是加大了力度，涕泗横流地喊着要把自己家的小姑娘托付给皇家。

　　皇上细细斟酌着，想着以后这姑娘就该没有娘家了，这情况倒是跟太子妃一样，如果把她许配给高门大户，可能就让她进入跟苏落晴一样尴尬的境地。

　　何况听说这姑娘性子一直软软的，没有太子妃那么硬气，如果夫家打压她，让她不高兴了，倒是皇上的过错了。

　　因此皇上便派人拟了还未成婚的郡王、世家嫡次子、嫡三子的名单出来，派人去给秦首辅看。

　　“听说秦小姐身子骨也不好，若是她嫁给了袁宇，那俩人岂不是……”一对拖家门后腿的病秧子？

　　周沐蓁喝着手中捧着的热茶。这一段时间刘氏给周楚凝准备陪嫁的东西忙的焦头烂额，连她出门也不过问了。

　　秦首辅的事她听下人说过一些，但毕竟国公府中最重要的是婚事，所以对外面的事也不过多理睬。

　　坐在她对面的夏侯弦明白她的情况，便给她细细讲了起来。

　　“……外面的人只知道秦小姐娇弱了些，却不知道她其实情况与她祖父是差不多的。”

　　听到这，周沐蓁睁大了眼睛，“秦首辅今年八十有四了吧？”

　　七十三，八十四，这是老人的两道坎儿。若是熬过去了，便能欢欢喜喜长命百岁；若熬不过去，外人也只会感叹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秦首辅跨过了七十三的坎儿，如今眼看着撑不过去了，不过他年纪这么大，又是一个人撑着家里头，若真的就这么去了，也能算是喜丧。

　　但秦小姐也才十四的年纪而已，还没及笄，就也不行了吗？没有听说过她有什么恶疾啊。

　　“这人心思太重了些。”夏侯弦解释道，“他的父亲是去年外放回来的路上遇到山贼了，尸体本来就惨不忍睹，加上天气炎热，运回来之后都……”

　　见周沐蓁皱眉，他以为她是觉得恶心了，便顺手将她的茶杯倒满。

　　“那真是可怜。”周沐蓁的眉间依然没有伸展开，“只是回京的季节，官道上都是派人保护的，怎么会有山贼呢？”

　　秦首辅只有一个儿子，若是这个儿子死了，秦府就彻底完蛋了……

　　她能这么快怀疑到这上面，夏侯弦有点惊讶，沉吟一下，道：“虽然还没有确定，但应该是被人暗算了。”

　　周沐蓁会说出自己的怀疑，但夏侯弦不是妄下决断的人，他会讲这样的话，便表明他已经有了十之八九的证据。

　　“是谁干的？”她问道。

　　夏侯弦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抬眼深深地看着她，一直看到她心里发毛。

　　“这事本身与我无关，话都说到这地步，再收也收不回去。”周沐蓁轻咳了一声，“如果与朝政有关，那不说也罢。”

　　只不过这秦家姑娘要是嫁入了袁家，那可相当于是走了她的老路啊。若是袁宇比上一世早死，那秦小姐便……

　　“不会。”看周沐蓁的眼神中蕴藏着暗芒，夏侯弦以为她是生气了，便道：“秦首辅年纪大了之后，身边围着的文人居多，却没什么人给她讨回公道。”

　　但夏侯弦就不一样了，不知道身边有多少的暗卫和探子，也说不准去年出事之后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没有必要说出来而已。

　　周沐蓁拖着下巴不说话，无论是夏侯弦告诉了她答案还是决定把这件事盖过去，她都没有什么说话的余地。

　　“参与进去的，正是恒康侯。”

　　……再加上准亲家刘树善后，那这事确实就没有人查的出来了。

　　那好处是什么？

　　刘老太爷身子还硬朗，若是能坐上首辅的位置，那……

　　想到这，周沐蓁豁然开朗。

　　“更不能让秦小姐嫁进去了。”她道。

　　一来，恒康侯府本来就是个虎狼窝；二来，对于秦小姐来说，这可是与杀父仇人结亲啊。

　　……三来，刘家和袁家高兴了，那她就不高兴了。

　　见周沐蓁收了苦瓜脸，突然露出期待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有星星闪烁一般，夏侯弦一时晃了神，却还是压住心中的感觉，道：“她嫁给谁，与我无关。”

　　“可是文人都喜欢德才兼备的人啊。”周沐蓁丝毫不担心夏侯弦会不出手，笑得开怀，道：“若是秦小姐出事了，那太子就又掌握了文人之流。”

　　这个女子联想的太快了，这么容易就看到了本质。夏侯弦心中泛起不知从何而来的惊喜，却还是道：“所以呢？”

　　“所以，我不想让沈馥不开心。”

　　太子过的好了，六皇子就过的不好，连带着未来的六皇子妃也不会如意。

　　“第一次在宫中受伤的时候，就是她帮我解围的。后来她差点受伤，却没有把周楚凝的错怪在我身上，反而天天来看我。”

　　“郡君真是……”她没有直接点出六皇子党，而是用了沈馥编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夏侯弦也勾起了嘴角，道：“真是爱憎分明。”

　　“多谢夸奖。”

　　虽然袁宇是个病秧子，但毕竟是嫡长子，不在皇上要求的人选范围只内。那么这个名字，便是被有意安排进去的了。

　　毕竟没有恩怨的人，是不会特意关心袁宇能不能娶到媳妇的。

　　刘树掌管吏部，人脉众多，可能性最大。

　　几天后，袁宇在候选名单里被取消了。而剩下那些公子们的父母一听说了，立马该定亲的定亲，就算不下定的，也要找出各种理由来搪塞，惹得皇帝又尴尬又无奈。

　　秦首辅却似乎料到了这个结果似的，又对着皇帝哭了一通。

　　“所以皇上是什么意思？将她收进后宫？”皇后气呼呼地拍着桌子，“人人都知道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还将她往这儿放？”

　　太子坐在下首，道：“秦家已经无人，就算她进宫了也不会给家族带来什么益处。这样的人最没有威胁，却也……”最令人怜惜。

　　如果秦小姐进宫之后秦首辅死了，那皇上便会一直对她怀着一丝怜惜之意。不管她得不得宠，有这层临终托孤的关系在，她就可以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但太子都已经成亲了！许多皇子公主都已经定亲了！皇上还要纳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进后宫？这事儿别说皇后不高兴了，所有的后妃、皇子、公主们，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

　　之前皇后有婉转地劝过，而皇上对此的态度是：“那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让秦首辅含恨而去。”

　　还不是因为自己好色？皇后突然瞟了一眼桌子上太子妃刚刚派人送来的野山参，道：“这秦家的情况，倒和你媳妇有些像。”

　　“恐怕更惨些，至少她还有母亲和祖母，秦家可是彻底没人了。”连太子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眼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怜惜。

　　皇后点点头，深深看了太子一眼，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缓缓飘出。

　　“周侧妃不久后就要进宫了吧……”